《穿进鹅卵石了肿么破》弄涟

15、认字

　　肖安正坐在凳子上安静地翻书，她们经过时，抬头看了她们一眼，复又低头认真地翻着。

　　“他识字？”正专心致志行走的肖笑愣了一下，莫名地有点愧疚，她摇头，“不知道。”

　　云姨轻不可见地皱了一下眉，没有再说话，领着肖笑向前走去。

　　推开雕饰有花纹的木门，屋子里的情景便跳到眼前，里面杂乱地分布着碎布，剪刀等物件。屋子的最前面是一个工作台，上面放着一件看着已经做好的成衣。

　　“可会刺绣？”云姨问道。

　　“嗯，”肖笑点头，“跟着奶奶，”意识到了什么，肖笑随即转换说法，“跟着祖母学了一段时间刺绣。”也不知这样的说法是否符合这个时代。不过看云姨的样子，应该是符合的，肖笑想。

　　云姨点头，“可有绣好的成品？”

　　肖笑摇头，不知该怎么解释当下的境遇，说完“没有”两字后便闭口不言。

　　想了一下，云姨走了几步，从一堆物件中翻找出一块绣布，又接着拿出些针线，“挑一个你会的东西绣一下，”看肖笑疑惑的样子，语气淡淡，“如果绣的好，我有渠道可以帮你卖出去。”

　　接过云姨递过来的东西，肖笑欲言又止，“你为什么要......这么帮我？”

　　正往外走的云姨脚步顿了一下，眼神转向肖笑，却又好似透过她看向了别处，“我只是在帮我自己。”清凌的声音在空气中传递，说完后不等回应，便踏步走了出去。

　　过了一会儿，一直站在原地的肖笑才开始动作，她找了块地方，坐好，低头认真绣了起来。

　　正屋里，肖安还在认真地翻着书，当他心目中那个奇怪的人在他旁边坐下时，也未抬头看一眼。

　　楼若云首先按捺不住，“认字？”她问道。

　　肖安终于从书本里抬起头，他看了面前人一眼，小笑需要她，他想。于是摇了摇头，算作回应。

　　楼若云脸上吃惊的表情丝毫没有掩饰，不认字看这些书还有什么意思？这个孩子也真能看得下去。

　　想起自己的目的，楼若云掩饰般地轻咳了两下，又拿出一堆瓜果蜜饯放在肖安面前，勾起嘴角，努力温柔道，“想吃就随便拿。”

　　肖安“嗯”了一声，却是没有抬手去够，又低头看了下去。

　　看肖安一副不为所动的样子，楼若云温柔的表情终于龟裂，又很快被她调整好，微微弯曲丧气的腰杆重新挺直，她再接再厉，“我教你认字吧？”

　　肖安翻书的手指顿了一下，他说了一声好，将书推到两人中间，翻回第一页，一副静等着被教的乖巧模样。

　　楼若云的心底涌起无法言喻的巨大满足感，于是脸上的笑容也愈发真实和开怀了，手指轻抬，点在第一个字上，“跟着我念，人，”小孩清脆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两种声音交缠着，传到外面，和蝉鸣鸟叫交相呼应，叫丧气地拿着盒子准备离开的男人脚步顿在半空。

　　怎么有小孩的声音？男人愣住，转身，右手试探着抬起想敲门，停了一下，又颓然地放了下去，抱起盒子渐渐离开。

　　楼若云似有所感，看向小院，目光波动了一下，透出些伤感，又很快恢复了平静，她继续教着，“本。”

　　不觉间，一个半时辰便悄然流过。

　　肖笑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身体噼噼啪啪地传出一阵脆响。终于绣完了，她忍不住笑了出来，拿着绣品便快步走了出去，想找云姨评价一番。

　　楼若云此时正在教肖安写字，拿着一支毛笔，蘸着水，在木桌上涂涂画画。看见肖笑进来，她停下手中动作，吩咐肖安自己练后，把肖笑叫了出去。

　　确定距离已经远到不足以打扰肖安时，却是楼若云先等不及开口说话，她没有问绣品，声音带着急促，快速地说道，“必须尽快送他上学。”

　　肖笑瞬间便明白了云姨话中的意思，却不解她为何显得很是，激动？

　　所幸云姨很快给出了解释，她接着说了下去，“我从未见过像他这般聪明的孩子，”语气中带着惊叹和骄傲，她直直地看向肖笑，又重复了一遍，“必须尽快送他上学。”

　　肖笑心头涌起一种被强势越界侵犯的微妙不适感，她躲开云姨的目光，含混地回答道，“嗯。”

　　云姨察觉到了这丝不适，却没有在意，她兀自兴奋说着，“太聪明了，教一遍就能把所教的东西全部记住，真不愧是，”声音到这儿，戛然而止，像是突然被掐住了喉咙。热烈的空气开始降温，她像是终于想起了肖笑来找她的目的，“绣好了么？”她问道。

　　肖笑点头，将绣品递了过去。

　　云姨认真查看着，愈查看眉头便皱得愈紧。

　　看完后，云姨给出评价，“很差劲，”她说。

　　肖笑心中的不适感愈发浓重，她刺绣也是认真学过的，虽说涉猎不深，可怎的就只能得个很差劲的评语。抿抿嘴唇，她没有反驳，只是低声回应道，“我可以设计一些衣服的新款式，刺绣这方面涉猎不深。”

　　在肖笑边比划边说一些衣服的设计思路时，太阳落下，白日渐渐被夜色侵袭。在云姨家中吃过晚饭后，约好明天再见的时间，两人谢绝云姨的邀请，向着客栈走去。

　　一夜无话。

　　左等右等，在肖笑的满心期待中，柱子终于踏进了客栈的大门。

　　“妹子，”见到肖笑，柱子憨厚的脸上先是露出一个大大的笑，眼睛发亮，“那些东西可真值钱，”啧啧了两声，走到门、窗户旁又认真查看了一番，确定没有隔墙有耳后，“妹子你猜卖了多少钱？”还没等肖笑回应，就自己接了下去，伸出两根手指，左右晃动着，“整整两百一十两！”

　　肖笑也是眼前一亮，这钱数实在是超出了她的预期。现在看来，买屋的钱也是大差不离了，至于剩下的钱，哎呀，空间里可还种着好多东西呢，肖笑忍不住笑了起来。

　　将包裹摊开在柱子面前，“大哥，你自己拿10.5两吧。”

　　柱子从中拿出8两，“妹子，8两就够了，我也只是帮妹子你卖出去而已，也没出什么力，8两已经很多了。”挠挠头，笑道，“再多就受之有愧了。”

　　肖笑也没有接着再劝，说到底，她对这种场面也实在是不擅长应对，于是也就笑着应承了下来。

　　送走柱子后，肖笑拿着钱，越笑越开心，想不到钱竟来得如此轻易，而这一切，面前的小孩子可谓是功不可没。

　　这钱，其实算是小孩的，肖笑想，不管怎样，对钱的处置应该询问一下他的意见。不过小孩肯定也会交给她处理，肖笑颇是自得。

　　在询问过小孩意见后，果真不出她所料，小孩乖巧地表示钱都交给小笑处理。不过虽然天降横财，终归还是差了快50两。她一次性拿出那些玉石，说不得已经引起某些有心人的注意，她可不相信走在街道上时那种若有若无的窥伺感是错觉。如果现在再继续拿出空间里东西变卖的话，说不定会引起无妄之灾。肖笑想着，把她的担心和肖安说了一遍。

　　“小笑，”肖安出声，肖笑认真地听着，“你说的对，空间不能暴露，不能，显示出异样。”

　　肖笑点头，“小安，那剩下的钱，”心中已经浮现出解决方法，正想说出时，就听得小孩说道，“去找云姨，借。”

　　她和小孩，果真是心有灵犀啊，肖笑眸底的光芒闪了一下，嘴角勾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