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35、大婚 ...
-
她穿着赤红的牡丹长裙,头上别的全都是纯金打造的金钗,两支红色的流苏垂到两鬓,随着她的信步来回晃动,发出窸窣的声响,她裙尾迤逦,就连温若和温诺也换上了红裙,为她做个陪衬。
她带着万人的贺喜,千人的祝愿,走过那一段路。
这个婚礼,是她曾经迷恋已久的幻想。
握着兄长的手,与他共度余生。
可是现在,却成了她的噩梦。
她真的不爱他了。
她的心说。
突然,她觉得心猛的痛了一下。
辰哥哥,是你来了吗?
“晩辞姐姐大喜,迎迎恭喜姐姐。”
盖头下的她,脚下突然停住。
“晩辞大喜。”皇帝也随着说了一句。
“今日贺典,没料陛下能来,是晩辞照料不周了。”她微微垂首,举手投足间,满是大家闺秀的气质。
“迎迎会帮姐姐好好照顾陛下的。”
顾知继续向前走去。
就这样…与他擦肩而过。
那瞬间,心痛了,泪流了。
那才是我真正爱的人。我真正想嫁的人。可却只能错过,今生怕是也只能错过。
他看着她离去坚定的步伐,那是他熟悉的,皇后罚温诺的那一次,她就是孑然一身的救下温诺,步伐就是如此执著。
“小知…”他喃喃自语。
盖头下的顾知弯了嘴唇,却没有半刻停滞,反倒加快了步速。
温若温诺相视一眼,也随着快走起来。
皇帝瞧过她那两个媵女,才无奈颔首,谐同迎鹊离去。
他不知,就算她穿着殷红的彩衣,有百人陪同出嫁,心下却没有半分喜悦,因为人是错的,她又岂能有丝毫的开心?
他不知,她多想扑到他怀里,告诉他,她爱他,爱的太深。
他不知,她与他错身的瞬间,那些如潮的眼泪都是为他流的。
那个绝情高冷的顾帮主,也会为他掉眼泪。
这不是代表着她的深情吗?
可顾知,宁愿他什么皆不知。
宁愿他就这样,哪怕有其他女人陪在他身边,哪怕最后心痛心伤的,唯有她一人。
那是她的秘密,便是她爱他。
顾知姐姐,我怕是要错对你的真情了。迎鹊心中思忖。
因为我也喜欢面前的他,我没有办法为了你离开他,哪怕他始终爱的都只有你一个人。
我只想看着他,跟他呆在一起,哪怕要我陪他死我都心甘情愿。
顾知走上了轿子,由温若扶着,坐在中间的位置。
温若和温诺则是一同上了轿子,分别坐在她左右。
“封月冉说,她想留在你身边,伺候你,就当是伺候宁妃一样。陛下为她,求了情。”温若说话的时候断断续续,似是在注意顾知的反应。
“让她留下吧。”
“不过你们两个,也该想个新名字了?”顾知玩味的吐出这么句话来。
“若我只称是姐姐,亦无伤大雅,只是帮里的人都该提点,这些事情,就不需我亲自吩咐了吧。”顾知淡淡的接着说。
“我们明白,可你为何如此轻易便应了?”
“三年了,就是论我再无情,也不能无情至此?再说,她与你们情同姐妹,我明白。”
“我有句话,想问你。”一直没说话的温诺出了声,就连顾知都能听说她的急切。
“若没有青玉,没有公子,你会出宫堕胎吗?”
“若无青玉,我只情愿相夫教子。”
温若温诺大惊。
她们没料想顾知能说这样的话,竟是喜怒形于色了起来。
“旁人面前能做个样子,到我面前便打回原形了?”顾知拂去头上的盖头,又拂去了脸上的泪痕。
“你哭了?”温诺像看到奇观一样的问。
“人有七情六欲,你妹妹我也是人呀。
姐姐这是何必?”
“若你能留在宫里,那该多好,他可视三千宫嫔如无物,你亦可以视他为你一个人的夫君。”
“可我有青玉呀,我是这青玉的主啊。”话中透满哀凄,却没有半分遗憾在里面。
“你可以…”温诺争着说下去,却被温若拦住。
“可以如何,姐姐不妨给妹妹提个醒?”
“可以不管这青玉帮吗?”顾知几乎是眼对眼的对着温诺说。
“温若姐姐也明晓诺姐姐这份心意吗?才拦着死活不让说?”顾知把玩着手里一支白玉簪子,那簪子纹理清晰,是晋宁妃时他亲手所赠。
“原来,你是有情的。”温诺大骇。
“你对他,竟生了那样的情意?”
“那当晚你们圆房?你为何要动那么大的气?”
“若我说我那时还没有,你会信吗?”
温诺刚想要答,却被外面月冉一声,“公子来迎亲了”给打住了。
温若亲手给她盖上那红绸,“新娘子便该多笑。”提点的精细,顾知也没拂她的意思。
红唇抿了抿,逼自己多了一丝喜色在面上。为母亲,为曾经的恩人。
温若温诺扶着她,直到她觉得有一只温热的手握住她的手,她不禁一栗,“夫人可是惧了?”
“兄长多虑了。”顾知清冷的声音传来,没有一点温柔。
“兄长,我一直都不喜人触碰。”
“说起来你是忘不了他。”
“你早知我放不下他,却要硬娶,如今竟来怨我?”两人低语,让旁人看着却像是在说些什么情话。
“吉日已到,请两位入内拜堂成亲。”
“一拜…”话还未说完,就生生被人打断。
“我要挑战顾帮主。”
顾知听那熟悉的声音,抬手便拂去头上盖头,可让她没想到的是,竟然是方苓。
“武学里的规矩,只要我赢了,我才是将军正妻。”
顾知看着这样的她,心下一片温软。
母亲,这个姐姐比你要强,她宁死也要为自己争取这个正妻的位置,不愿意作人妾室。
“笑话,就凭你也能打赢顾帮主?”话出不过两三秒,讽刺就如水一般向她涌去。
“姐姐与我打,是我欺负姐姐,晩辞修行多年,内功深厚天下无敌,怎可欺负姐姐一个弱女子?”顾知上前几步,欲要好言相劝。
“你怎知道我是个弱女子,半分武功也不会呢?”
“那也不能是顾知姐姐与你比,我来和你比。”席边的迎鹊公主站起身来,直直望着方苓。
“好啊,只是输了,便是她妾我妻。”这话来的蹊跷,竟是顾知也上了几分疑心。
自己是青玉帮的主上,给人做妾是奇耻大辱,可不应欺负弱女子是常理,所以她早就盘算好,当场会有人替自己解围,而她的武功若是上等,便定会赢了这场比赛。
“兄长可还要娶我?”顾知上前几步,没有搭理她们其中一方,而是开门见山的询问一直呆立的顾陵。
顾陵似是被她打破了思绪,才慌忙应下“自是要娶的。”
顾知轻笑两下,“方家一族乃练武世家,虽四年前惨遭灭门,可我却不知,方家大小姐有胆子跑到西域去了。”话说的清冷,没带一丝的时候情绪。
这下就连皇帝也站了起来。
“不如由徒儿代替您出战吧。”兰温清走入,拿着顾知赐给她的佩剑,信誓旦旦的说道。
“你觉得,你有这个能力打败她么?”顾知转过头去,话语又清冷了几分。
“我以为方家都被裴家的人屠尽了,当年费尽心血要找你这个大小姐也遍寻无果,没想到你辗转去了西域。”
“你敢说当年的事与你无关吗?”方苓怒斥道。
“我母亲亦死于那场祸乱,你说与我有没有关系。”没有嗔怒,是冷静的回答,却多了一丝哀伤,一丝无奈。
“你母亲死了,你才有继任不是吗?”方苓几乎是气急了,才脱口而出。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杀了你。”顾知顷刻到了方苓面前,巨大的真气自她面前窜过,凝聚在她喉咙之处。
“你可以杀我。”方苓的剑瞬间出招,温清见势不好,只好使真气逼顾知退后,自己与方苓纠缠了起来。
两人相互死死掐着对方的双肩,两股真气在她们的上方对峙着。
忽然听得砰的一声,两人都被震的老远老远。
兰温清修练了多少年她清楚,按理说她的内功不该在温若温诺之下,可方苓既然可以与她打成平手,这说明了什么?
方苓早就想好了,在她与他的大喜之日来这么一出。
那她一定会赢。
糟了!温清怕是!
顾知刚运作真气,一阵没由来的眩晕遏制住了她。
“主上,主上?”温若上前扶住了她。
“别管我…快…快…”还未说完话,她就彻底昏厥。
“主上…主上!!”一声又一声的呐喊没有喊醒顾知,而她就躺在那里,穿着大红喜服,脸色苍白如纸。
“不好,快救温清!”皇帝的声音响起,纳兰迎鹊没有多想就朝那上面飞去。
而没令她想到的事,两人的真气结到了一起,成为了一个真气圈,她未上去时就已经被生生挡回吐血。
温若把顾知交到温诺怀里,自己用尽全力向上飞去,同样,她的真气内功强不了温清多少,而现在两人结合,根本就破不了。
“顾陵,你还在等什么?”皇帝一声斥道。
“阿苓…”他不知想起了什么,竟没由来的一声慨叹。
温若温诺一对眼神,同时向上合力想要破那个内力圈。
终于功夫不负有心人,那个圈子不知是如何,生生被撞开了一半。
温清没有征兆的落在地上,眼睛死阖着,脸上没有血色。
“来人,快给温清诊治。”温若看了列在那里的众人,喝道。
青离迅速的到了她面前,一探脉象后却低下了头说“温清,已然去了。”
众人皆是一番唏嘘。
那个好不容易当上她徒弟的兰温清竟然死了?而她的首徒死了,自然要再次准备会赛,这…会不会另有隐情?
“你说什么”温若无可置信的上前几步,质问道。
“她已经输了,我才是陵哥哥的正室。”
“你这是丧心病狂!”温若没有顾形象的一巴掌扇在她脸上。
“赢了才最重要,不是吗?”方苓的神情淡漠疏离,再不复原来的温柔恬静。
“温若,这是何意?难道比武时的误伤,也要怪到阿苓身上么?”语气富有讽刺,好像兰温清的死,与她没有丝毫关系。
“误伤?因为你的误伤,一个人死了!她彻底与世长辞了!你怎么还能好好的站在这里!”
“难不成,温若你还要杀了我不成?”
“你难道还没有愧疚之心吗!”温若几乎是哀莫大于心死,怒斥的同时眼中不住有泪水流下。
“温若?”皇帝质疑的问了一句?然后…看着顾知,一片了然。
他已经知道了,顾知就是顾晩辞。
“小知…”他迅速的反应着,抱起了顾知。
“青离!”皇帝急唤了一句。
青离返过来看了躺在地上的顾知,迅速的把了脉,“主上只是气急了,五脏不通透,可这怎么会…怎么会…难道…难道!”
“你快说!”皇帝再也忍不住了。
“那日的毒,解不了。”
“怎么会…?就连你这个名医都解不了?”
“陛下…”青离欲言又止。
“当时还有一线生机,可现在…现在已没有半分办法了。”
“毒已经入了心肺了…”青离俯身下去,眼神中是说不出的情感。
“当时她不愿意堕胎,所以…所以不能用急药,然后属下以为应该还有别的解法,可属下翻尽医书,也没有找到这究竟是什么毒。没有解药,就是她再强,也挺不过三个月了。”
在场的人皆是一惊。
顾知,挺不过三个月了?
“属下可以使用金针让她醒来,只是陛下需得规劝她,只有少动气,才能多活些日子。”
多活些日子?
他本想探出她的真实身份,央她陪他回宫,如今,却有人告诉他,他们已要天人永隔。
不会的,他不停地念叨。
小知不会死的,那个冷漠却又对他温柔的小知怎么会轻易的死去。
“抱她回去吧。”温若淡淡的说。
她的眼眶还微红,眼睛中布满了血丝。
“来人,把方苓给我拖下去。”
“慢着。”一声阻拦入耳,温若以为是哪个不长眼的长老,居然是他-顾陵
他哪有理由护她?他根本没有理由护她啊。
“方苓是我的妻子,不容他人随意动手。”
“公子,你疯了?”温若看着他,似乎是在看一个已经疯癫的猫和狗。
“我没疯,你们主上已是我的妾,我要如何她都得从我。”
“她还没嫁给你呢!你在这浑说些什么?”皇帝冷眼看着他。
顾陵当下脑子中有些清醒了。
“啊…!”他捂着头,出人意料的倒了下去。
“夫君!”方苓跑过去。
“我夫君好歹是你们主上的丈夫,你敢囚禁你们主上的主母,谁给你的胆子?”
“朕给的。”
这是第二句惊人的话了。
“陛下…主上的身子再耽误不得了。”
皇帝没有停格,直接抱着她跟着温若向她住的地方去了。
温若为她施针时她仍是双眉紧蹙着,不停地嘟囔着什么,他贴过去听“辰哥哥…不要,温清你怎么了…你醒醒。”这一刻,他才明白了她对他旖旎的心思。
“陛下…裴绮带着一帮人来了,应该怎么办?”兰旭烟走进来,扑通一下跪在地上。
“你是…?”他觉得她似曾相识,好像在宫里见过。
“弟子兰旭烟,师父还是昏迷不醒么?能不能恳请您去主持大局?长老都慌了,如今温若温诺经方苓那么一搅和,也难以服众。”
他听顾知说过这个名字。
“好,我跟你去。”
“路上再跟我说说情况。”皇帝顺势吩咐,他把顾知身侧的被子掖好,没想让她受一点凉。
“月冉,来看着她。”
月冉奉音而上前,守在顾知身侧。
“来人。”只见旭烟一呼,一堆穿一样服饰的人便守了两排。
“如今捍卫我青玉的时间到了,你们给我好好的看着主上,如若有人犯上作乱,一个字,死!”
“弟子遵命。”
“副帮主还在回来的路上吗?”
“是,副帮主离这里不远了。”
“师姐,林千盈亲自带人来攻,温诺姑姑身受重伤,温若姐姐已命关门死守。”
“你说什么!”
“如今之计,只有开小门,等副帮主回来了呀。”那弟子伏在地上,求她同意。
“旭烟师妹,此事可行。”
所有人都对那来人行礼,“弟子见过初霞师姐。”
这就是顾知早些年收的弟子,许初霞。
“只是现在,需要马上将那个蛊惑人心的方苓抓起来,只是她的实力就连温清都比不上,这只能等主上亲自出手了。”
“弟子听说师父身边有两个…两个武功高强的侍卫…是师尊留下的。”
她话落初霞就斥道“哪门子的话让你这个二弟子听见,竟是你也捕风捉影起来,你配做师父的弟子么?”
旭烟马上跪在地上“师姐恕罪,师姐恕罪。”
初霞则是拿着剑向皇帝一礼“虽是江湖与皇朝无关,但师父敬您,初霞就敬您,还请您给拿个主意。”
“这样…我们先把那方苓拿下,确是如你所言,若还有她起内讧的话,青玉就真的难保了。”
“师姐不好了…方…方小姐协同长老说闭门是懦夫行为,所以,所以她们没听温若姑姑的话,还压下了温若姑姑。”
“没有办法了,陛下,请您把师父衣襟解开。”
“你说什么?”那话里带着质疑。
“快解吧。”
说罢他就真的把她的衣襟解开,在里面看到了一个令牌。
“那是历届青玉主上都会有的令牌,可召所有青玉外门弟子回京,您是她的丈夫,只能由您来代替她,主持大局。”
皇帝看了一眼尚在昏睡的顾知,没有多想的就跟着他们走了出去。
外面已经死了不少人,有青玉的,有裴琦的,而在跟林千盈打斗的那个人,却是他们都不识得的。
竟是寒无心。
她这下是要做什么,违背主上主尊的命令私自出场吗?
她招招隐下自己的真实功力,只是招招平手,挡住了裴琦一次又一次的进攻。
她不光是挡林千盈,还有那些不怕死的弟子都被她强大的真气所伤,有死有昏。
而令林千盈疑惑的是,在这青玉帮里,竟有如此高手,这功力竟然可以与顾知打平,可她也多年没有与顾知打一场了,她不知道她的功力进步到了何种地步,但只看她身边人的功力,也该知道她不会差。
皇帝刚赶到的时候,就是这副样子了。
有人在挡住进攻,而他要做的就只是防止内乱。
前厅内吵得不亦乐乎,完全没有人管外面拼死作战的无心。
“你们都在干什么!”皇帝高声喊道,强大的气场竟惊的屋内一阵缄默。
还是方苓先反应了过来“您虽是天下的主人,那您也没有理由管我们帮内的事情啊。”她的话带着得意和十足的讽刺。
“我不可以,但它可以!”他亮出令牌,银光闪闪,在场众人皆一惊。
“主尊曾说过,有此令牌者,就是青玉的主上,你们还不跪下磕头?”初霞凭借着自己资历最高弟子的身份,还勉强服众,但显然方苓又想到了什么,不服的反抗道“一块令牌算什么,说不定是哪来的呢?”
“初霞,这顾小帮主可待你不薄,瞧瞧你这个徒儿,怎的这般的不孝!”
“几位长老都应该听说过这令牌放在何处吧?”
“若是伪造,他也该是主上身边的人,你们都应该知道主上的戒心有多重,她深度昏迷那次,有人想要上前喂药都被生生挡回去,难道你们还不信吗?他可是陛下,是可以帮助我们退兵的!各位难道可以不顾青玉安危,不顾主尊颜面吗?就算你们敬重的不是这个小帮主,难道你们还不敬重皆对你们有恩的主尊吗?还是要我,请出主尊遗牌?啊?我问你们,你们今天这样内乱,就问心无愧了吗?”
“初霞…”温若疑惑的看着她,不明所以。
“没有时间了,裴绮来了那么多人,只有关门闭户才能逃过一劫,否则这百年基业,就会毁于一旦了,你们竟甘愿吗?”
“属下不敢呐…”长老都跪了一地,面有惧色。
“还请陛下圣裁,毕竟您才是主上的夫君。”
众人大惊。
原来顾知不肯嫁,是因为早些年已经嫁给这陛下了。
“就依初霞所说…若在宫里出了这种事情,朕亦会如此。”
这最后一句话,充满了令人信服的魅力。
他是天下的主人,皇朝的主人,她是江湖的主人,他与她,看起来好像千差万别,但却是最像的,最相配的。
“来人!马上把外面的我的弟子叫回来,关门。”
“不可!”方苓出言相罢。
“来人,把她给我拖下去。”
“我愿意出门抗敌,不需要你的弟子。”方苓上前一步,眼神中满是自信。
“好,那你去吧。”
随着她走出去,皇帝初霞温若也走了出去,正当初霞在心中思索她究竟还能看什么的时候,只见白光一闪,一声低喝入耳“放肆!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随着话音一落,一根银针落了地。
随即,方苓周身穴道被点,立于原处如山不动。
这一刻,他们不得不敬服于顾知高超的点穴功夫。
修行之人大约视觉更好,她们亲眼看着那根针落地,然后回过头,看着那个唯一可以料到这件事情的人走过来,她脸色惨白,身上那件大红衣裳还胡乱披在身上,不知是谁先说一句“弟子拜见主上。”所有人都跪了下来“属下,弟子拜见主上。”
顾知抿了抿嘴唇,才勉强说出下一句话“咳咳…多谢陛下。”
她随着低音的话语落下身去,竟给他行了一个跪礼。
“你…”皇帝一时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旁边有人扯了他的袖子他才料道,递了双手过去。
顾知只是扶着身边的月冉起了身,然后朝他点一点头,向前走去。
“林千盈,我们又见面了。”顾知走上前去,抿了抿没有血色的唇。
“顾帮主真是吉人天相啊,这下子有夫君在身边是不是更不怕了呀?”
“原来顾帮主在自己的夫君面前也是奴颜婢膝,卑躬屈膝呀。”
“谬赞了,不过是夫君在我昏倒之时为我主持大局罢了,我自是要谢过夫君的。”
“顾帮主是否是有恙在身呐,那我就不跟你打了,免得说我欺负你中毒内功减半呀。”
这一刻,顾知攥紧了拳。
“不过,你也没多少日子能活了,就让你好好享受一下,你夫君留给你的幸福吧。”
顾知转过头来,望着皇帝的眼光变得苦涩。
好像是在问“我当真活不了多久了吗?”
皇帝只能低下头去。
可这无疑是默认!
“哈哈哈哈,顾小帮主,知道你再没多久与心爱人厮守,是不是心很痛啊?看来你今天是没有心情比武了,那我们就改日吧。”她眄了一眼立在她前面被点了穴道的方苓,什么也没说就轻功离开了。
而方苓的面目表情狰狞无比,似是在哀在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