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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 9 章 ...

  •   浮华的盛京城在入了夜之后显得格外的安静,偶尔有梆子的声音在街头巷尾响起,让人感觉很寥落。
      这年的早春,苏意洲又卧病在床了,这几年他的身体愈发的不好,总是不经意间就生病,换季时尤甚。
      此时的他刚沐浴完毕,有小丫鬟替他端上药来,他端起一饮而尽,放下碗,示意要上前为他擦拭头发的侍女下去。
      窝在床下的360撇嘴:【喂,这都是第几个丫鬟了?别人也就算了,为什么连清荷姐姐也赶走了?】
      苏意洲靠在床头,漫不经心的翻着书:【既然迟早要抽身而去,那就不要让自己和别人留恋。】
      360心里一酸,这个人好像从以前就是这样,高高在上,被人仰望,在亿万年的漫长时光里,大家看到的都是这个人有多么的不可战胜,无坚可摧,可是,除了那个人以外,从来都没有人在乎过他是不是寂寞。
      屋子里弥散的药香中混入了一股奇异的冷香,无声无息,让人无法察觉。360觉得眼皮很重,本来集中的心神渐渐分散,不知不觉中就沉入了梦乡。
      “啪”的一声,苏意洲手上拿着的书掉在了地上,本来翻着书的手耷拉在床沿,头歪在床栏上,微湿的头发有几缕垂下来遮住了脸庞。
      窗户被打开,有人轻盈的跳进房间,风扬起来人的头发,很快窗户被关上。那人一身夜行衣,脸也被蒙的严严实实的,唯有一双眸子时有精光闪过。
      那人看着床上的人踌躇了一会儿,然后慢慢走到床前,捡起掉落的书放在床头,似乎是终于确定了躺在床上的人不会醒来,伸出手温柔的拨开苏意洲脸上的头发,在触到微湿的头发之后忍不住微皱了眉头,拿过侍女留下的布巾轻柔的帮他擦起头发来,端详着苏意洲苍白的脸,将姿势不甚舒服的苏意洲抱起平放在床上。然后,那人掀开了布巾,露出了自己的面容。
      剑眉星目,挺鼻薄唇,一身黑衣衬得整个人更加的俊朗,眼含柔情的样子让他本来有些硬朗的五官带了些清雅深致,若是360还醒着必然会认出眼前的人熟悉的五官赫然是顾容与。
      此时的顾容与变了很多,若说他三年前离开时还带着少年的的稚嫩和青涩,那么三年后的他在经过打磨之后就像是一把出了鞘的剑,带着煞气和威势,锋锐逼人。
      顾容与坐在床侧,愣愣的看着床上三年未见的人,忍不住伸出手去,手掌轻覆在苏意洲的侧脸上,拇指轻轻的摩挲着掌下莹润微凉的肌肤,心疼的蹙起眉头。
      五官似乎长开了,开始慢慢退去少年的青涩,隐隐露出青年的轮廓了,但是瘦的太厉害了,原本身上软乎乎的肉都不见了,圆圆的下巴也变尖了些,苍白的脸色和空气里还没散完的药香都清清楚楚的昭示着躺着的人身体有多么的孱弱。
      身上的气质,似乎比以前更冷了,听手下的人说,这人身边伺候的人换的很勤,连清荷都被许配了人家,嫁出府去了。不禁眉头皱的更深了。
      忍不住俯下身将额头贴在平躺着的人的额头上,微凉的额头让他轻舒一口气,心下微叹,没了我在你身边喋喋不休的逗你说话,你是不是都不怎么开口的?不过转而又轻笑,不需要跟别人说话,只跟我一个人说话就好,你说是不是?
      额贴额是一种饱含爱怜和亲昵的姿势,顾容与很喜欢这样的亲近,有种暗藏的甜蜜,吐出的气息也变得灼热起来,身下的人是思念了三年而不得的人,让他想要离他更近一点,再近一点。
      这样想着,也就这样做了,他将无知无觉的苏意洲扶坐起来,揽在怀中,一手扶着苏意洲因为无力而往下垂的脑袋,在他的额头印下一个轻轻的吻,这个吻像是打开了什么开关一样,在这个吻之后,密密麻麻的吻不断的落在苏意洲的脸上,他喜欢亲吻这个人紧闭着的眼睛,长长的睫毛刮蹭到唇上有些酥酥麻麻的,让他有种这个人还醒着正在轻眨眼睛回应他的感觉。
      亲吻慢慢往下,用手轻轻托着昏迷着的人的脑袋,稍稍后仰,这人的嘴巴就无意识的微微张开,顾容与迫不及待的将自己的唇覆上去,因为太想念的缘故,反而有有一种身在梦中的感觉,伸出舌尖舔了舔,唇有些微凉,不是往常在梦里炽热的几乎让人想要把人灼伤的温度,像是确定了什么,吻开始变得急切起来,几近疯狂的扫过这人的口腔,因为生病的缘故,这人的口腔里是一片温凉,让他感觉更加的真实,柔软的触感让人欲罢不能,食髓知味似的,舌头扫过软舌,牙齿,每一个角落都不想放过。
      过于激烈的亲吻,让无知无觉被动接受的人不能吞咽的唾液就这样顺着唇边直滑到脖颈,在有些昏暗的烛光下印下一道有些淫靡的水光。
      好不容易结束了这个吻,顾容与还有些念念不舍轻咬着苏意洲的唇,克制着自己不留下痕迹,在苏意洲的颈边微微喘着气,看着他苍白的脸色染上绯红,不禁露出一个笑容,又细细的沿着脖颈的水色轻舔,一边轻咬着精致的锁骨,一边用手指灵巧的解着苏意洲的衣带,轻薄的中衣很容易就会散开,可是,最后顾容与的手还是停留在了衣带上,终究还是没有解开,他知道身下这人对自己的诱惑有多大,他连多看一眼都觉得浑身发热,更别说在看过这人的身体后还能控制住自己不伤了他。
      他强忍着欲望,挫败的搂过苏意洲软绵绵的身体,轻放在床上,又转身到后面的水房打湿毛巾,细细的帮苏意洲擦拭干净脸颊,擦着擦着又忍不住的亲了好久,最后从怀里掏出一个小药瓶,将里面无色无味的药膏抹在自己不小心弄出的红印子上,坐在床沿上看着苏意洲的睡脸,亲亲抱抱了几乎一夜,直到外面传来讯号,才不舍的在苏意洲的唇上亲了一下,带上布巾,转身离去。
      临走时看到卧在床前睡的正香的黑猫,眯了眯眼,这么多年了,留在这人身边最久的就是这小畜生了吧,除了自己,任何吸引这人目光的人和东西都该消失,找机会一定要弄死这小东西才好!
      在睡梦中觉得浑身一抖的360(oェ`o)
      顾容与走出苏府时,街上已经有寥寥的行人,他身上穿的是苏府家丁的衣服。
      走到拐角处的民居,一个长相平凡的男子打开门,将他迎进了屋子。
      这是一家小小的成衣店,男子打开一个布包,露出布包里的各种工具,向顾容与告了声罪之后,快速的在顾容与脸上涂涂起来,不一会儿顾容与就变成了在盛世酒楼里那张极为极为端正的脸,再看面目普通到让人过目即忘的男子,分明就是酒楼里那个玄衣男子的扈从。
      主仆二人伪装过后,顾容与道:“天镜,我们现在就启程赶往幽州,走水路。”
      被叫做天镜的男子动作十分迅速,一炷香不到就抹平了所有痕迹,收拾好了全部东西。一个时辰后,成衣铺开门做起了生意,而顾容与他们,已经在去往幽州的船上。
      顾容与望着江面,身后天镜出去又进来,道::“主子,玄镜和黄镜他们传来消息说在下个码头接应我们,到时就安全了。”
      见顾容与只是“嗯”了一声,天镜竟直接跪在了地上:“主子,我知道我不如玄镜一样那么会说话,但是就算您罚我我也要说。这几年,康王像是发了疯似的想要找到您永绝后患,可是您却为了见那人一面不惜以身犯险,跑到康王的眼皮子底下来。想要什么人,您说一声,属下什么人找不着,您犯得着拿自己来冒险吗?”
      顾容与心里暗叹一声,“镜”是他待在凤鸣谷一年后创办的情报组织,本来靠着贩卖情报在江湖上也算小有名气,后来以长远计,发展了不少副业,这两年反而作为杀手组织而出名。他手下四位堂主以“天地玄黄”命名,从在凤鸣谷时就对他忠心耿耿,他自然明白他们的担忧,恐怕让嘴笨的天镜来说这些话也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吧。
      摇头苦笑,除了自己亲自去见他还能有什么办法呢?如果直接让苏家把那人送过来,那人肯定会摆着一张冷脸毕恭毕敬的谨守君臣之礼,可是从能出谷的那一刻起就想去见那个人,想跟他亲近,三年里想的心都疼了,本来准备惩罚他逼自己去凤鸣谷的事,在三年里也变成了不管那人有什么秘密,都想要让他待在身边。
      最后走到天镜身前,开口道:“我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们不必担心。”这样的事情又怎会再发生一次呢?下次回来,盛京城和苏意洲,都将会是自己的。
      天镜还想再说些什么,但看见顾容与明显不想再多说的样子,也明白今日这番话是自己僭越了,主子的事还轮不到他们做下属的来置喙,终究是一句话也没说出口,恭敬的退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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