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0、第 10 章 ...
-
十
一夜狂风暴雨后无论是伦敦还是桐乡,都是干净清新的。谢浮以趁着空气清新,天气凉爽,一大早跑去耿霖枫宿舍。耿霖枫还在呼呼大睡,谢浮以二话没说就去拉他的被子。耿霖枫口气不清的哼唧到:“大爷,你又哪根筋不对了,这么早,要去超生啊?”
“起来,今天天气不错,我们去打球吧。”
“你没病吧,像你这种没有女票的人哪知道幼女票的人有多辛苦,我昨晚两点多回到宿舍好吗?”
“管你呢,快起来。”
耿霖枫睡眼惺忪的坐起来,瞪着谢浮以:“大爷,看样子心情不错呀,找到女票了?”
谢浮以一把拍在耿霖枫的脑后,“女票女票,一天到晚就知道女人。”
“嘿,我说大哥,你自己有问题,不近女色,还不让别人娶媳妇了。不过说真的,自从那个臭丫头走后,你又恢复不近女色的本质了,怎么,难道要非她不娶呀。”
“别瞎扯淡,赶紧收拾收拾走人。”
球场上,谢浮以一直心不在焉的,本来兴致勃勃是因为昨晚又做着自己牵着杨雪雨的手,步入婚姻殿堂美梦,可是耿霖枫一问,才让昨晚美梦的回味全部散尽,自己真的要非她不娶吗,万一她一辈子都不会回来呢?也许有时候,梦与现实往往是相反,是有一定道理的。
想着想着,突然猛拍了球一下,说道:“不打了。”然后转过身走了,空留下那个篮球,在球场上不停的回荡。回到医院,路过39床,耿霖枫又看见谢浮以在39床外的窗户面前发呆,他有时候在想,自己这个死党是不是脑子有问题。
杨雪雨已经三天没出现在剑桥校园里了。而偌大的校园里竟然没有一个人知道她去哪了,甚至不知道她不见了。而事实上,她的确没有一个关心她的朋友,在国外是这样,在国内也是这样。从小到大,唯一真正关心她的人只有母亲,后来谢浮以出现了,一个陌生人在自己最痛的时候给她了无微不至的照顾,这种关爱既想从未有过的父爱,又像久久缺失的友情,还是情窦初开的恋情。谢浮以的确打开了她久久紧锁的心扉,而那把没有钥匙的锁,是碰巧打开的,当装满东西再锁住之后,在想打开,希望渺茫。
所以那一夜,紧紧抱着穆子羽时,她只能感受到他血液流动的温度,却感受不到自己心跳的强度。而穆子羽任这个冰冷的女子抱着,心里却五味杂陈。这个女子内心有冰冷的坚强,有难言的苦楚,表面光鲜亮丽内心却积压了千年难化的积雪,带着咄咄逼人的寒气,而自己,究竟该不该靠近这个高寒之物,自己究竟是被她的外表所迷惑还是想挑战这种冰冷,一向沉着冷静的他却弄不清方向了。
而她,那晚却屈服了。母亲死了,她唯一的亲人也因为她死了,所以她很怕,尤其是雷电交加的夜晚,以往她的生活里只有坚强坚强再坚强,哪怕是一个人,她也不会哭出声。而那晚,她破天荒的像个孩子一样嚎啕大哭了起来,哭得昏天黑地,不知所以,瑟瑟发抖。谢浮以的离开,父母的死亡,人生的希望渺远,从来都不敢放声哭的她从没想过哭也是一件酣畅淋漓的事。哭得嗓子哑了,哭到清醒了,才看到穆子羽的T恤都湿透了。她压着嗓子对他说:“不好意思,把你的衣服都送脏了,我现在好多了,你可以回去了。”
“没关系,我可以在这陪你。”
“谢谢你能留下来。”
“你好像很难过,有什么我可以帮你的吗?”
杨雪雨默不作声,她从来都不会把自己的痛苦向别人倾诉,因为她总是认为自己的痛苦带给别人的先是快乐,然后是同情。首先她很吝啬,不愿把自己的痛苦给别人当做笑料,再者她习惯做强者,不想接受别人可怜的目光。所以她在沉默。
悲伤过后,无迹无痕,一切就如微风吹过,逝者已矣,但活人的日子还要继续。
所以,一大清早,她就接到了她大姨的电话。无非是说她母亲的后事是她料理的,再者就是哭穷,说自己本来就没什么积蓄,这丧事一办,更是连表姐的学费都交不起了之类的话。杨雪雨感到心寒,母亲尸骨未寒,大姨首先想到的不是安慰,而是赶紧分母亲用命换来的遗产,这种市侩的亲情,让人不寒而栗。
她为了堵住大姨的嘴,立即打了50万过去,可是大姨好像不是很满意这笔钱,所以没多久就拖家带口的到英国说是来旅行。杨雪雨做人也是很不留情面,话说清楚之后,立即将他们扫地出门。她明白,这种人就是给个甜枣还想要个西瓜,永远满足不了。虽然她在世上的亲人寥寥无几,可这种亲人是有没有都无所谓,与其虚假的撑着面子,不如大家撕破脸,反而显得干净。
就在她以为她和他们再也不会有牵连的时候,她的表姐又出现在她的门口,她们的牵连就由此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