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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紫衣 第二月 ...

  •   紫衣第二月
      时间似乎过了很久,只是这些天没有人再提起那天后花园的事。一切安好,除了紫衣偶尔的搞出某个小动静让其他人吐槽一下,就如同清水一般慢悠悠的缓缓流动。
      南方传来战事,长胜的北朝军队第一次被打的落花流水。
      这是紫衣逃学从集市上知道的。怕是刚刚传来不久,还未在城里闹开。不过,不管紫衣的事紫衣也只是了解一下,就算懒,紫衣也不是个神人,也要随时随地知道八卦消息来填充一下她无聊的心。
      城墙口上似乎永远都是人聚集最多的地方,随便打听一下,大事小事脱口而出。
      这个城里的人,对朝廷作为和战事特别敏感。一有什么事闹的全城皆知,嘴巴里天天嚷嚷着怕打仗,觉得一有战争他们就不好过。
      圣姑带着她跑了许多地方,一部分就是因为战争,一部分因为私人。
      现在这个位置,就算南方突厥成功进界,到这里也要两三年的时间。
      于是乎,战争这事没什么大不了。生活又归为平静,该做什么就做什么。
      紫衣又发呆了。
      她一直认为自己记性差,有些事能一瞬间忘记,不在记起,只有事不关己,就没有一个肯放心上的。
      就是因为这个“优点”她才能死皮赖脸的这么平安的茁壮成长到这么大。
      否则的话,天天为几件事而烦过来烦过去,不急死才怪。只是……
      紫衣总是想起那件午后嘲笑事件,平常早该忘的一干二净了。现在时不时就拿出来过滤一下,细细品味一下。
      也许是她那天笑的很开心,然后盯着一个石凳发了一下午的呆。
      撇了撇嘴,一想起这个稍微就有些不开心。圣姑那天骂了她,而且一走到后花园门口就听见那些嘲笑的声音任谁来都伤心。
      抬头望天,一如既往的蓝。
      伸了个懒腰,不想了,少女很愉快的做了这个决定。深呼了一口长气,翻了个身继续睡,阳光照在身上,就跟盖了一床棉花被子一样暖和,身下的草地软绵绵的,树荫印在脸上,遮住了刺眼的光。风儿吹过,整个人骨头就酥了下来。此时不睡,跟待何时。紫衣幸福的眯了眯眼,含着微笑准备入睡。
      “挺会享受,这是个好地方。”声音是从后方传来,略带一点戏谑,闭紧了眼睛。
      不理他!
      紫衣心里稍微有些不舒服。打扰人家睡觉什么的,很烦好么?
      “呵呵”身后的人仿佛已经习惯了这个样子,只是轻轻的笑了一下,并未多说什么
      少女忽的听见这笑声,猛的睁开了眼睛,翻了个白眼,侧过身,把手臂放在额头上,装做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也不看是谁选的地方。”她这么回应道。
      身边有了动静,有人坐下来了“确实,”那人说完又是轻轻一笑,“能找到这个地方的,只有你了。”紫衣瞥眼望去,那个少年,一个身着紫色衣袍的少年。紫衣这次没有搭话,只是静静地躺在那儿。
      不一会,她坐起身来,扒了扒自己的头发,用极其不雅的姿势打了个哈欠,转头望向少年,少年看着她这样子,忍俊不禁,又开始呵呵的笑了起来。紫衣停下动作,嗔怒看着少年,心里却无不在感叹着长得好看做什么地好看。
      那少年笑着望向她,两两相望,一时又无语起来。如果其他人在场没有看错的话,那少年就是昨天附和糯米团子的雍容闲雅的少年。不过,现在这个与紫衣谈笑风生的少年,面带微笑,明眸善睐,处处透露着亲近人的气息。而昨天那个却是冷漠无情,淡然的少年。让人不禁怀疑是不是同一个人。
      一个淡漠如水,一个温润如玉。
      说起这个,紫衣就忍不住想笑。和少年遇见,还多亏了三年前的花灯节。那天好不容易才从圣姑眼皮子底下逃脱,跑到邻镇上参加这一年一度的盛典,因为路途遥远,为了方便紫衣抄了条小道,一条巷子,黑不溜秋的笔直的看不到尽头。旁边堆放这箩筐和其他一下杂物。从这头走到那头,衣裙上随便拍拍就是尘土飞扬。搞得像个从萝卜坑里爬出来的人一样。难得走一会这样的路,走着走着就飞奔了起来。于是在巷口碰到了调戏良家妇女的场面,紫衣第一回碰到这种事,是救还是若无其事的离开?就在左右为难时,那调戏的人就看见了她,暗骂一声,未多说什么,提起脚步就匆匆忙忙的走了。于是,她顺理成章的就看见了“男扮女装”少年……回想起来,确实挺漂亮的,她那个时候就看呆了。比起男装,女装更适合那个少年。这是紫衣当时的想法,其实要不是那少年开口,她也猜不出来。看那扭扭咧咧小媳妇样,紫衣就张开嘴巴无声的笑了——那少年和她一样是偷偷跑出来的。
      在后来,他们就成了朋友,有事没事就逃跑,两人性子其实都挺像的,只是少年稍微有些小羞涩,不是那么调皮。然后,随着时间的推移,少年受到的家教越来越多,管束越来越多,也就没陪她疯陪她闹了,只是在旁边静静的看着。
      前几个月的少年那高冷的样子也情有可原。和少年在一起时,很开心。只是,某天圣姑似乎发现了什么,在一天早晨,强扯着她,一步一步离开了那个才住不到一年的小屋。她隐隐约约记得,那天她还约少年陪她去河边捞鱼。但是,她没有去。就这样两个人断了联系。
      前几天刚刚又和圣姑搬到新家时。偶然听说有个学堂招生,男女皆可。于是圣姑带她去报了名。恰好,就在那个地方碰见了少年。这时候她才知道,少年不叫少年,而是叫萧君。少年看见她时,眼睛一亮。忽的又冷起脸来。不用多说,少年一定是生气了,不然怎么会处处为难她。
      于是她跟了他一个月,死缠难打,才肯原谅她,如今关系也跟着回来了。
      还挺记仇!紫衣由衷的感叹。
      不过……她现在只有这一个朋友啊。
      看着不知道游神到那去了的少女。萧君有些无奈。
      “紫衣。”半晌,少年开口,语气不如之前的打趣,而是认真。
      她无聊的拔着地上的草,听见那少年呼唤她的名字时,背后就是一僵。不过一瞬间,她就知道了什么,也不像之前懒洋洋的斜坐着。坐正了点了点头,示意少年说完说起。心里有些喘不过气来,篡紧了手。
      也不知怎么了,两人又僵持着。心思似乎都不在这儿。少年喊完她的名字后就不动了,面色犹豫,似乎想说什么又吞了回去,这点小细节逃不过她的眼睛的。脑海中忽然意识到不对,平常少年有话直说,当然也只是委婉的表达,而不是像现在畏畏缩缩的,半句话吐不出来。其次,她,是第一次见到少年犹豫的模样。这次,恐怕是真真实实的有事了,而且他不会开玩笑,因为他的家教不允许他这么不认真。
      萧家独子,萧君北朝开朝将军萧杰的儿子,萧家唯一一个孩子。和她一介平民成为了朋友,三年了,这是她第一个朋友。布衣之交,最好的诠释。
      她想了很多,这个时候这么认真,只有离别才会这样啊。紫衣只是有些习惯不好,生性顽劣。但该知道的她还是知道。南方现在突厥来袭,国家上下萧家萧杰年岁已大,朝中上下请求年轻勇士出征,保卫国家。话已至此,所以事情也就明白了。虽然说萧君才这么小,但开朝勇士的儿子,不可能留在这里不动。更何况,第六感可是紫衣最信任的东西了。她抿了抿嘴。抬起头望着少年,微微一笑。
      不要去,求你不要去
      “我知道了,去吧。”
      紫衣承认,有时候她的确是个自私自利的人,也许不像外表那么开朗,恶心到了极点。没有人会喜欢她这么一个无聊的女孩。就是因为这样,这个少年,她的第一个朋友才会被她如此珍惜。
      当然,保住这段友情的最好方法,就是无条件的付出与支持。
      萧家就在这个镇上,虽然不知道大将军府为什么会在这个贫瘠的镇上。但她知道,萧府,是一年不如一年了。这个庞大的家业正在一步一步消失。所以说,萧君做出这番举动也不是不可能。
      虽然,她不甘心让他就这么离去,去一个不知死活的地方。但是……这才是尊重朋友的举动吧。
      他们不在是孩童,有些事,说清楚比较好。日久生情,不可否认的,紫衣确实挺喜欢这个少年的的。
      对面少年眼中划过的惊讶证实了紫衣想的,她笑了笑说“想去就去啊。”
      少年也笑了,笑中带着苦涩与欣慰。
      紫衣最喜欢的就是少年的眼睛,他的眼睛里好像有光似的,像星空。
      ……虚幻的,星空。
      “果然瞒不住你,你做什么事都那么果断,不考虑后果……为什么……”那一瞬间,少年陡然一转变得有些悲伤,风吹过树叶沙沙作响。一时,风声大过了说话声。
      刚刚才相遇没多久啊,又要分别。紫衣你真没人爱啊。就算,是朋友。
      其实都有好感的吧?但是……为什么不说出来了。
      属于紫衣与萧君的少年时代,就在这个夏天,悄悄地过去了。
      爱哭鼻子的紫衣。
      长得像女孩子的萧君。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紫衣 第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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