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往昔》风没鬼当

6、月夜

　　今天空气质量是。
　　良好。
　　封故修剪着玫瑰花，把它们一支一支地插进玻璃花瓶里，摆成赏心悦目的样子，放置在客厅的茶几上，今天少爷要接见客人，一切都不能出错。
　　少爷的大学同学，司绍城，前天从澳洲回国，喜欢玫瑰，喜欢吃意大利面、海鲜和草莓，对芒果过敏，嗯······讨厌，女人？
　　“在客人来之前，把客厅打扫干净，然后离开去逛街喝下午茶吧。”
　　封故微笑着对站成一排的五个女佣说，不知道司绍城对于女人的讨厌程度有多深，只能尽量避免让他与女人碰面了。
　　“谢谢封管家。”
　　女佣纷纷露出喜色，今天的工作可以说少了不止一倍，还可以去逛街，这种福利在封家还是头一次。
　　“客人离开之后我会通知你们回来，不管在干什么，必须在半小时内回到这里。”封故又变成那种严肃的神情，刚才兴奋起来的女佣又马上收敛表情，恭敬地站好。
　　“是，封管家。”
　　现在，少爷该起床了。
　　“少爷今天想穿哪一套？”
　　······封景看了封故一眼，什么话都没有说，心情很不好的样子。
　　封故了然地点点头，“那么小人今天就擅自做主了。”
　　“······”
　　“少爷昨晚和二少爷谈得如何？”尽管封景心情不好，穿衣服还是很配合的，封故为封景将外套穿上，浅色毛衣穿在封景身上总是很好看。
　　“你这么聪明，还用我说么。”封景没好气地说。
　　封故弯弯嘴角，“少爷倒是会夸奖人。”
　　封景穿好鞋后站起来，“小尘的拐杖挑好了吗？”
　　“今天下午就可以拿货了，到时若是二少爷不喜欢还可以重买。”封故站在封景身后回答。
　　“嗯，小尘起床了吗？”
　　“还没有。”
　　“你先出去吧。”
　　“是，少爷。”
　　封故退出封景的房间，继续在整个大宅里忙活，封景看着门关上后，又一屁股坐到封故刚整理好的床铺上，把原本平整的床单又坐得皱皱的，封景想，这样子，要是让封故看到，会不会皱眉呢。
　　他又想到昨晚在封尘房里的对话，兀地有点心疼，怎么就会变成这样呢，以前封尘明明是一个骄傲得夺取父亲所有关注的孩子啊，以前，封景最不喜欢看到封尘笑，因为，他一笑，就好像全世界都是他的，但却与笑容无关，只是因为他那刻进骨子里的自信，只是现在，那份自信，早就被磨得什么也不剩了。
　　“过几天，我会让封故给你安排家庭教师补课，你已经荒废了一年的学业，不可以再继续任性地去打工了！”
　　“哥哥，你为什么？”封尘眼里满是不解。
　　“因为你是我弟弟！”封景提高声音，吓得封尘一抖。
　　“弟弟？”封尘苦笑，“我和你没有血缘关系不是么，要不然，你不会十年了都对我的生活不闻不问。”
　　“如果我不把你当弟弟，你根本没有机会再回来！”
　　封尘不语，只是怔怔地看着他。
　　封景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又拉不下脸来道歉，只能烦躁地缕缕自己的头发，拿起小桌上的水，猛地喝了一口。
　　“小尘，告诉我，把你真实的想法告诉我。”
　　“大哥，”封尘低下头，鼓起勇气，说，“我害怕，我怕被你赶出去之后，会没有地方去。”
　　封尘的声音里有些颤抖，封景听出来了，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给他一种要赶走他的感觉。
　　“小尘，我从来没想过要赶走你、赶走郁清。”
　　“我只是害怕而已，有一份固定的收入，会让我的心安定下来。”
　　“可是，你也不能就总是打工，小尘，答应我别再去了，哥哥会帮你的，哥哥答应你，永远都不会赶走你好吗？”
　　“哥哥，我真的过怕了颠沛流离的日子了，不要再把我赶走了······”封尘想到以前的日子，露出痛苦的神色，封景心中一动，走过去抱住他，轻抚着他的脑袋。
　　“不会再有那种日子了，相信我。”
　　回过神来，封景想起封故说封尘还没醒，突然就有一种想去他房间里叫醒他的冲动，这么想着，他也这么做了。
　　房间里，封尘呼吸平稳、安静，闭着的眼睛上，是长长的睫毛，封景想，封尘是真的很好看。
　　他坐到封尘床上，伸手在他的轮廓上划了划，好像是被打扰到，封尘的睫毛颤了两下，可是却不睁开眼。
　　封景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笑了，而且笑得很温柔。
　　“小尘？”
　　封景低沉的声音终于让封尘睁开眼，看到封景的脸时，封尘对着他露出一个开心地笑容，随后不好意思地用被子挡了挡脸，“哥哥。”
　　封景被那个笑容晃了眼，这是封景第一次看到封尘这样的笑容，是那种洋溢着幸福的笑容，那么温和，美好。
　　“醒了？”
　　封尘露出眼睛看着他，即使只看到眼睛，封景也知道他在笑，因为那眼里的笑意一清二楚。

作者有话说

　　呀呀呀，再次寂寞如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