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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宿疾磨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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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未说完,就被梅琴截断:“小祁?是不是你爸又……?”
提着心却见宫少翃点了点头,梅琴愣了一下,又忙三下两下解开围裙,直奔大厅。
“你怎么不劝着你爸呢?小祁身子弱,可禁不起你爸那脾气。”
宫少翃跟在后面,淡淡地回道:“我也刚回来,就见二弟跪在院子里。心想必是又哪里惹恼了爸,便马上跑来告诉你了。”
梅琴一听吃了一吓,惊呼:“跪在院子里?现在外边的雨可大着呢,你爸真是的,小祁身上好歹流着他的血,怎么一点儿也不心疼呢?”
宫少翃也不再应话,只是跟在梅琴身后。他从小心疼这个弟弟,看到爸爸苛责他,自己心里也不好过。可他从不插手父亲与二弟之间的恩怨,也从不为了二弟公开顶撞父亲。因为他心里清楚,二弟与父亲之间的事,只有他们二人才能斩断,而父亲心中的结也只有二弟才能解开。
宫少翃跟着走到一半,就不声不响地回了房间。梅琴也不理他,兀自加快脚步奔向大厅。
宫振听见急促的脚步声,抬眼望去,就看见妻子匆忙的身影。放下手中的报纸,笑容浮上了面孔:“琴儿怎么走得这么急?有事?”
梅琴气呼呼地质问道:“你还说,我问你,小祁呢?我可听说小祁一回来就被你罚着跪在院子里。你说呀,小祁又怎么触着你的逆鳞了?”
听着妻子话中带刺,宫振不由心中不畅。又是因为那小畜生,每次琴儿朝自己发脾气都是因为那个本不该存在的人。
“阳奉阴违,难道不该罚么?让他七点前回家,你去问问他几点到的家?”
“外边下这么大的雨,他不能骑慢一点么?万一摔着碰着该怎么办?你心里到底当不当他是你儿子?”梅琴有些激动了,宫振对宫祁的冷漠甚至是严苛总是令她看不惯。
见妻子气急了,宫振也不愿因此与妻子闹别扭,只好压下怒气,上前一步抱住梅琴:“好了,别生气了。梅琴挣开了他的怀抱,别过头不去看他。
宫振无奈,只好转头唤道:“崔叔,你去叫那小畜生回去吧。”说罢,又重新将妻子搂在怀中,柔声说道:“琴儿别生气了,这不是让他回去了吗?小翊刚刚还说饿了呢,我们吃饭去吧?”
梅琴见他如孩子一般模样,竟也笑了出来:“你自己饿了就直说,别总拿孩子说事儿。”
二人并没有因为这点小摩擦就真的闹不愉快,在宫振的甜言蜜语下梅琴也不再过问了。一切,似乎又回到了最初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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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了后院的小屋里,宫祁觉得头有些重,湿冷的衣裳贴着身体难受极了。从衣柜中翻出一件干燥的衣服就钻进了浴室,腿上不时传来的刺痛提醒着他伤势的加重。在雨中跪了一阵子,膝盖上的伤已经有些麻木了,怕是轻微感染了吧?
咬牙把裤腿扯下,鲜红的血液从血管中涌出。他打开热水器,温热的水从喷头洒出,冰冷的身躯渐渐有了一丝人的温度。
这次恐怕又是梅阿姨替自己求的情吧?她对自己那么好,就像这温热的水一样令他温暖。可他真的受不起,真的受不起……
暖流从头往下滚去,宫祁用舌头舔了舔嘴角,咸咸的,涩涩的。
换上了干的衣服,他还是觉得冷极,肚子也开始咕咕叫了起来。打开储藏柜,礼里边只剩下几包速食饼干和几盒方便面。宫祁心里挣扎了一下,最后还是决定煮了开水冲了泡面果腹。
他宁愿胃疼,也不愿意再挨饿了。
最终吃没几口,就觉得有些反胃,无奈之下放下了塑料叉子。深深吸了吸气,突然一阵胃抽痛,步下踉跄着到浴室,双手撑着洗手盆吐了起来。
“呕……呕呕……”
胃里本就没有什么东西,吐了半天除了没有消化完的面条外,就只有酸水。
“咳咳……咳……呕……呼呼”宫祁脸色苍白地摊在地砖上,冷汗淋漓,手死死地摁在腹间。
等到稍微感到舒服一点,他才用双手撑着地面站了起来。膝盖上的伤口还是阵阵刺痛,宫祁叹了口气从床底下摸索出一个盒子,打开取出了一瓶碘酒。咬咬牙倒了些碘酒在伤口上,一股子锥心的疼痛直袭而来,宫祁眼前一阵发黑。
痛,真的好痛!呃……
他咬住嘴唇,把因为痛楚而带来的疼痛死死地封印在喉咙深处。尽管这房间里没有第二个人,这附近也不会有人来,他还是不想叫出声来。那是他的尊严,他拥有的唯一有价值该坚持的东西。
外面的雨还在哗啦啦地下着,就像是在演奏着初夏的颂歌。
宫祁胡乱地缠上绷带后,就觉得眼皮沉重得很,索性一头钻进被窝,什么也不去想了。不一会儿,便沉沉地进入了梦乡。
到了第二天,他感觉整个脑袋比昨日更加重了,晕得厉害,眼皮也沉重得太不起来。
算了,还是再躺会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