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长馨》y中秋

8、第八章

　　吃饱喝足，郑浅浅挂着安逸的笑容来到了鸢鹤楼下，楼门口有门童在迎客。此时尚是申时，游舫会还在做最后的准备，可湖边早已围了里三层外三层，难怪先前看大家都那么早便赶了过来。湖中的游舫都停泊在了楼边，里面还是空空如也，那么权贵之人想必都在鸢鹤楼中，郑浅浅可没兴趣挤在湖边的人堆里，便打起了歪主意。
　　等了一盏茶的功夫，郑浅浅见一辆富丽的轿子落在了楼边，东风来了，她趁门童上前迎接之时，身形一闪，悄悄进了楼中。一楼有一位年过三十风韵犹存的妇人正在四处招呼，妆容浓艳的脸上带着讨好却不招嫌的老练笑容。郑浅浅躲在暗处，待那位妇人朝内院走时，便小心地跟了上去。
　　内院有一群面覆白纱的年轻女子正在翩翩起舞，中间似是空出了一个位子，配合无间。
　　“曼姨。”白纱女子们见妇人来到，纷纷停下了舞步，低头道。
　　曼姨点点头，嘱咐道：“练的不错，晚上可别出什么岔子。”
　　“是。”
　　曼姨见没什么差错，便又去了别处。白纱女子又练了几回，郑浅浅在一旁仔细记了下来。等她们回房小憩，郑浅浅挑了一个体型与她相似的一个女子，将其打晕在房中，自己换上了舞女的衣裙。
　　刚戴好面纱，便听屋外曼姨在召唤；“姑娘们都出来啦！赶紧的！”
　　郑浅浅不动声色地混在了白纱女子中间，上了楼边的一座大游舫。此时游舫上都挂上了五彩灯笼，窗花剪纸，看向湖中，星星点点，各个都是流光溢彩，好不绚丽！这座游舫是湖中最为盛大隆重的一个，分为两层，一层是鸢鹤楼中准备之地，二层是一个露天的大展台，四周设有为宾客席位。
　　“张少爷楼上请。”曼姨注意到他身旁还有一名女子相随，看起来可不像是下人，“不知这位姑娘如何称呼？”
　　郑浅浅顺着曼姨的声音看去，一位身着青衣的俊郎公子走了进来，眉目张扬。左边有一位水蓝纱衣女子相伴，面容姣好，身后还跟随着一名抱着琵琶的女子，紫红长裙裙尾曳地，极尽窈窕。咦，这不就是来茵阁那位奇怪的公子吗？能得如此款待，非富即贵啊，她想。姓张，张，她默念着，猛然想起，莫非他是三大富商之一的盐商张家的独子？果真显赫。
　　“这是我的远房表妹，凌徽儿。”
　　曼姨一听，心想这不就是张夫人有意指为儿媳的女子吗，可不能得罪了：“原来是凌小姐，当真是美貌倾城呢。”
　　水蓝纱衣女子微微颔首，只此一举也甚为灵动，令那风姿动人的琵琶女子也稍失颜色。郑浅浅见琵琶女子此时神色平静，眼底却泛起了一丝涟漪，不似是简单的漂亮女人之间的妒忌。
　　见张少爷携凌小姐上了楼，曼姨唤琵琶女子道：“品欢，待会等羽落她们第一个表演完，就到你上场了。”
　　“品欢知道。”品欢停住脚步，低声应道，便向一层舱内走去。
　　曼姨似是看出了她情绪低落，品欢从她身旁经过时，用几不可闻的声音叹道：“风尘中人宿命难违啊。”
　　品欢顿了顿，又像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般轻步离去。
　　原来是落花有意啊，郑浅浅明了。又想，自己假扮的这舞女似乎出场的便是第一支舞，那羽落想必就是舞站在特意空出来的位置之人了，不知又是怎样一位貌美的女子。
　　未给她过多遐想的时间，曼姨招呼舞女们走上了二层的大展台。台中央有一位女子穿着白色大摆裙，群上缀了束束白羽，显得高贵而纯洁。她盈盈浅笑，正向宾客们介绍着本次游舫会的流程安排，语毕，她示意一旁琴师乐起，便随之展开裙摆转起圈来，一时间白羽纷飞，可真似人间神女。
　　郑浅浅同白纱女子们缓缓舞上了展台，拥簇着中间的羽落。因是陪衬，郑浅浅跳的舞步并不难，简单应付着，她发现这个展台视野甚是开阔，不仅二层宾客可见，湖边百姓也可远远观赏，大游舫边还绕着一圈小游舫，里边之人也是衣着华丽，但一眼便可看出不算显贵。
　　一舞很快结束，郑浅浅待下场后，换好衣服，悄然溜进了宾客区，那位被打晕的白纱女子应该没这么容易醒，算是万无一失了，她想，便安心坐下来欣赏表演。
　　此时展台上的品欢不复之前的寞色，只见她轻挑眼角，魅惑一笑，随之玉指一划，琵琶声沉铃般奏起。郑浅浅不禁一个哆嗦，这媚眼不就是直冲张少爷而去吗？再一瞅他，嘴角上扬，不可谓不是得意的神色，真要叹服凌徽儿好气度。正当郑浅浅感慨之际，琵琶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品欢的一声惊呼。郑浅浅转头一看，一名蒙面人举着利剑从侧面向品欢径直刺去，周遭宾客连连惊呼，大叫侍从防卫。张少爷一跃落入展台，环抱品欢躲过一剑，随即与蒙面人打斗了起来。不料，又有一大波相同装扮的蒙面人从空中跳落，分散攻击着，宾客的侍从们纷纷现出兵刃抵抗，顿时一片混战。
　　郑浅浅身处不起眼之地，暂未有人来袭，于是观察起眼前的战局来。略一扫视，便发现这批黑衣人显然是冲着张家而来，首先袭击品欢想必也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张少爷看着文弱，没想到武功极佳，一边护着品欢一边抵御着大量蒙面人一轮又一轮的进攻，也是难以抽身。
　　台下凌徽儿被围在三个侍从中间，并且前来攻击的蒙面人越来越多，显然吃力了起来。果然，不一会儿蒙面人便攻破了侍从的防守之势，一掌朝凌徽儿劈去。凌徽儿一挥衣袖，一排银针极速飞出，蒙面人始料未及，自是来不及闪躲。她本想乘机脱身，不料这批蒙面人虽然武功算不上高强，可人数众多，有如排山倒海之势，她武功平平，仅凭这暗器自保愈发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