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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1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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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王抱着速写本,坐在网球场边看幸村训练。
网球场没什么特别的,就是普普通通的室外网球场。做的训练也没什么特别的,日常的技巧性训练而已。项目也和仁王曾经做过的那些没什么不同。
为了维持水准而做的日常训练,本就是如此枯燥。
天色是阴沉的,也没有阳光。仁王却觉得,挥拍奔跑着的幸村,在发光。
很久没有近距离看网球了。工作好像不是很忙,却也找不出空闲的时间跑去看现场的比赛。
仁王每次打开电视看转播或者重播,发现种岛“又”出现在观众席上的时候,不是不羡慕的。
他放弃了网球的更远的路,却不代表他完全放弃了网球。
他还是很喜欢网球的,也很想和曾经的伙伴们分享胜利的喜悦。
如果能在现场就好了,这样就能和球场上的伙伴一起狂欢。仁王每次都这么想,每次都没法成行。
而现在,他仅仅只是坐在球场一侧,看着幸村挥拍,挥拍,挥拍。没有什么绚烂的球技,也没有什么精妙的精神力的运用。就只是基本功的练习。
抽击,侧旋球,反手抽击,截击,削球……
就只是这样而已,他就突然很想,很想也拿上球拍,站在球场上。
不行啊,仁王雅治,不要打扰别人的训练。
这么想着,仁王索性翻开速写本,拿着找出来的铅笔,开始对着画纸画幸村。
对,画幸村。
就基本功来说,幸村根本无可挑剔。立海大一度没有教练,作为正选的他们需要负责非正选的训练工作。这让他们这些正选们明明还只是国中生却已经对网球理论有着一定的了解了。而其中,作为部长的幸村对他们的训练单花费了大量的心血。
外部的人或许会以为立海大的训练单主要是靠柳这个数据达人,这其实是错误的。
在最初的时候,拿着网球部留下来的基础训练单进行研究,并在部员中找出有潜力的选手尝试着进行指点的人,是幸村。
是这个一年级的部长。
柳是在这个过程中被幸村折服,也折服了幸村,从而成为了“三巨头之一”,发挥出自己数据狂人的特点,帮助幸村做了这个工作的。
仁王自己也是在国一的第二学期转学到立海大之后,被幸村从人群里抓出来丢了一份特殊的训练单的。要不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把网球打成那样。
毕竟是刚刚练习网球没多久嘛。
所以后来他把还是初学者的柳生往幸村面前一丢,说“部长,这家伙就交给你啦~他可是我选中的搭档呢”的时候一点没觉得有什么不对。
现在想想,幸村当时应该很心塞吧。
仁王笑出声来。
他在画幸村。他觉得,就算是基础训练,幸村的举手投足,也还是那么完美。
网球的教科书。
四天宝寺的白石被称作完美圣经,可在仁王眼里,幸村的网球比白石的还要完美。
是神的网球。
画着画着,仁王就来了灵感。
他没学过画画,也没什么艺术细胞。要说画画是什么水准,至少比音乐好一些,还能看出画的是什么。可是仁王思维一活跃,在画纸上的人就变得奇形怪状了。
仁王创作的欲望空前高涨。
他画完一张翻了页,盯着幸村看一会儿画第二张,没一会儿就画了好几张了。
这事儿幸村不知道。他进入训练状态就心无旁骛,不算被怎样的眼神盯着都习惯性地忽视了。
倒是来看手冢的迹部在网球场边走过时往这边看了一眼,顿时就被“在画画的仁王”这个场景给吸引了。原本只是上个洗手间的迹部拐了方向,来到仁王的身后。
就靠坐在铁丝网上的仁王没注意。
而迹部就站在不近不远的位置,还注意着不挡住仁王的光线。他看着仁王拿着铅笔在速写本上涂涂画画,那上面的东西……
咦,这是个人?
这个像是方便面的发型……幸村吗?居然还画了头带,这下就不像方便面了,反而像被带子帮助的白菜。
球拍倒是画的很好,比例就乱七八糟了。
球场也画的不错,如果线画直会更好一点。
还有,人物旁边的乱七八糟的线是怎么回事?有点像光环啊……难不成……
迹部忍不住扑哧了一声。
仁王条件反射回过头,就看到金发的男人脸上满满的忍俊不禁。
“……迹部?”仁王挑了挑眉。
他抬手就捂住了被自己抱在怀里的速写本。
迹部哼笑道:“啊恩,别遮了,本大爷看到了。”
“噗哩。”慢吞吞地放下了手,仁王合上了本子手一撑从地上站了起来。
平视的角度比较让他心平气和,特别是面对迹部。
站起来发现自己还高了那么一点点,仁王夸赞了一下公司的决定。虽然增高鞋穿着挺辛苦的,就效果来看非常值得。
“你怎么在这里?”他问道。
迹部抱着胳膊一脸理所当然:“本大爷当然是来看手冢的。倒是你,怎么在这里?”
学着迹部的语气,仁王道:“我当然是来看幸村的啊。”
迹部的表情突然变得耐人寻味起来:“你知道本大爷是什么意思吗?”
“?”
“算了,估计你不知道。”迹部笑了一声,“等会儿你可以去问幸村啊。如果你把我们刚才的对话重复一遍,他大概会很高兴的。”
“……什么意思?”仁王挑了挑眉。
“你去问就知道了。”迹部道。他眼角瞥到被仁王合上后丢在一边的本子,意有所指道:“本大爷没想到你还会画画?”
“我会的东西多了。”仁王理直气壮。
迹部想你画成那个样子也好意思说?不过幸村大概会真的觉得画的很不错吧,虽然没有一点技术含量但毕竟是仁王画的?
探究到这个程度就差不多了,迹部不是特别八卦的人。
他至少确定了幸村和仁王这两个人之间肯定有问题,到底有什么问题还没弄清楚,可他有的是时间。话说回来了,幸村签约到这个俱乐部也一年多了,他还是第一次见到仁王。这个时间也很让人玩味啊。
“你要在这里呆几天?”迹部问道。
“四天多五天。”仁王道。
“我知道了,那么,再会。”点了点头的迹部转身往来路走去,仁王看着他的背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迹部到底是来干什么的?
……看画?
他的画有什么问题吗?
重新坐回地上,仁王又翻开了速写本。
他欣赏了一番自己画好的几张“速写”,满意地点头:噗哩,一点问题也没有嘛~
两个小时以后,这本画了小半本的速写本被仁王塞给幸村:“礼物。”
从更衣室里走出来的幸村诧异地挑了挑眉,他翻开画册,嘴角的笑容有些微的凝滞。
这上面的这颗上面是白菜下面看上去像是人体(还挺符合透视学?)的人,难不成是我?
哎呀,仁王的几何学的很好啊,比例什么的也弄得很逼真。
可这画风……
幸村默默地合上了画册。
他的笑容重新变得温柔:“谢谢。”
“你喜欢就好。”仁王道。
幸村利落地把画册塞进包里,想,我确实挺喜欢的。
晚饭是在幸村家里解决的。
路过了一家小超市,他们就下了车买了点食材。
仁王对吃不算有研究,只是挑食如他,食谱又有限制,只好努力让能吃的东西变得更符合自己的胃口了。这让他的厨艺还算不错。
只有两个人的气氛并不尴尬。
只是这样的场面确实是非常居家的。这让仁王也觉得奇怪。他和幸村,原来也是可以这样相处的吗?
洗过澡以后仁王换了衣服打开暖气趴在床上翻手机。
早上的那条动态又爬了几层楼,他还收到了种岛前辈的私信。
仁王实在哭笑不得。
又切换会自己的主页,@的数目比平时要多一些。
仁王循着信息翻了翻,就知道自己出国的讯息还是没有瞒过媒体。
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拍的。
不过自己连妆都没画也没做掩饰就上了飞机,被人拍到也是正常的吧?
仁王想,要不拍张照吧。
他等了一会儿,等到了也洗完澡走过来的幸村。
在洗手间里就吹干了头发的幸村发丝间还有些温热的气息,他穿着睡衣走过来就看到趴在床上的仁王。
不是刻意,但喜欢的人就在自己的床上这个现实还是让他不由得心神触动。
而且趴着的姿势……腰线……
“幸村?过来一下。”趴着的人挥了挥手。
幸村不动声色地走过去,坐在仁王身边:“怎么了?”
“一起拍张照吧?”仁王道。
“……我们?现在?”幸村挑了挑眉,玩味笑道,“穿着睡衣,在卧室背景下照相?”
“噗哩,有什么问题吗?”仁王问道。
幸村轻轻摇了摇头:“我倒是没问题,你不怕?”
“我?”仁王想了想才知道幸村什么意思,无奈地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啊。不是你说的吗,我们两个什么渊源?”
渊源久了。
最后发到网上去的是一张九宫格。
拍完照修图是仁王的职业习惯,再和其他老照片拼起来就更显示出了不一样的效果。
他们这张自拍原本是有一点亲密的味道的,毕竟离的这么近,仁王也没从趴着的姿势坐起来,就这样从下到上选了个角度咔擦一下,还特别好心地让幸村的脸在后面(仁王:部长你看我对你多好,这样拍显得我脸大啊)。
调了色度以后,仁王把这张自拍放在九宫格的第一格,又从相册里找了半天,找出一些他和幸村的合照。并不是全都是他和幸村的合照,最后几张不免有了其他人出镜。为了避免被照片上的人找到头上来,仁王还给他们的脸打上了马赛克。
九宫格的效果是显著的。
很快,被打上马赛克的正主就出现了。
切原赤也:仁王前辈!为什么我的脸上是一团海带!
仁王雅治:你不觉得和你的发型很合适吗?
切原赤也:一点也不!
丸井文太:楼上够了,我的脸上还是猪头呢!
仁王雅治:哎呀文太你还没睡?日本都半夜了吧。
丸井文太:你居然去德国了!还和幸村同床共枕!
仁王雅治:怎么了?羡慕就一起来啊。
丸井文太:……幸村怎么就和你一起胡闹!
仁王雅治:pupina~
……
至于下面的粉丝们的“天哪这么古早的照片!”,“男神们中学时也好帅!”,“仁王君居然跑去德国了!还和幸村君住一起!”,“同学聚会?”这样的留言就多了去了。
仁王没能和切原和丸井进一步探讨问题。
他手上的手机被幸村抽走了。
目睹着他修完图发上网的幸村翻了翻评论,把手机放到一边。
仁王翻过身来仰着看他:“你……”
他的话没说完。
就坐在他身边的幸村,在把手机放到一边以后就非常自然地伸过手按住了他摆在身侧的手腕。
然后幸村俯下身来。
仁王反应过来的时候,这个还带着一点水汽的男人已经覆了上来,他第二个单词都没能说出口就被堵在了唇边。
双手被制住,姿势也处在下风。
慢条斯理的男人一点一点地加深了这个吻。
这个角度对仁王来说太不利了。
他甚至只能跟着幸村的节奏,在唇齿的空隙里汲取那一点点养分。
直至晕眩。
终于分开的时候仁王侧过头喘了一阵才看向幸村:“喂……”
“你说你不讨厌的。”幸村笑着用手指拂过仁王的唇角,“对吧?”
……我是这样说过没错但是……
“你可以慢慢想,我不是很迫切地要知道答案。”幸村温言道,“可既然你不排斥这种事的话,我继续,也没关系吧?”
……噗哩。
仁王抓住了幸村已经摆在自己腰上的手,他表情非常微妙:“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