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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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
安宁搬着小桌子跟太师椅到屋前树荫底下边看书边抿茶。他的智力其实也就只有注意力与记忆力有受损伤，其他比如领悟力与判别力并不低下，他的才智本是天生遗传了爹娘的优良品质，所以就算智力受损，但也并非就是愚笨了。
不过，既然注意力不能集中，看书当然也就是看三行字就发发呆或者将目光转向别处，东瞅瞅西看看。然后让他看见了院子门口一个探头探脑的身穿宝蓝色褂子的小小身影。
“晴天小少爷，你来这里做什么？不会是迷路了吧？”翠姐也发现了他，上前蹲下询问。
“不是，我没有迷路，”小娃儿的声音还没与哦脱离奶气，“我是来找……”
说到后来声音渐小，探头看了看树荫下的白衣少年。
“找安宁少爷的？”翠姐笑问。
晴天点点头。
翠姐笑着放行：“那就找安宁少爷玩吧。不过人家可是才刚来的，你可不许欺负他噢。”
“嗯！”晴天点头后，便向白衣少年走去。可到底有些怯怯的，越走近了脚步也越慢了。
安宁好笑地看着面前这个小人儿，招招手：“你来做什么？不怕我了？”
晴天举起手中的白玉弹弓。
“哦，坏了？你还真调皮，我用了十几年都没坏，一到你手上就坏了。拿来我看看。”
小孩儿终于挪到他面前，递上弹弓后又马上跳开一大步，一副一有情况马上跑的样子。
安宁装作没有看见他的举动，低头悉心研究弹弓的样子，唔，是皮筋断了。末了回头叫下人拿些皮筋来，然后修修补补一番，最终将一个完好的弹弓还给了晴天。
晴天接过弹弓，挠挠脑袋，半天才说了一句：“谢谢安宁叔叔。”
“不用谢。我这里有糖，要吃吗？”安宁随手摸出一块桂花糖，引诱道。
晴天点头。他爹妈管他很紧，怕他吃多了零食不吃饭，所以一块小小的桂花糖液是很大的诱惑。
“拿去吧，乖。”安宁笑，到底是小孩儿，真好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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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东方玉从外面办完事回来，问起管家安宁可好时，管家扯着一张苦笑不得的脸报告：“安宁少爷和小少爷今天践踏坏花圃两块，打碎老当家一盆兰花，说要看小鸟结果上了树下不来，正等着梯子去呢。”
“……”东方玉扯扯嘴角，“人现在在哪里？”
管家带着路到了杏园，一棵百年老树上一白一蓝两个身影，正颇高兴地在那里看鸟窝里刚出身的小鸟，底下一竿子仆人翘首看着，生怕两个少爷摔下来。
“安宁！晴天！”东方玉喊道。
“啊？”安宁听见，回身向下一看，东方与黑着一张脸正瞪着自己，心中暗叫不妙了，梯子架好了也不敢下去，怕东方玉的火气。
东方玉冷笑一声，一提气便上了大树，先抱起宝蓝衣的小人儿，狠狠瞪了安宁一眼，然后飞下树，将晴天交给婢女，又提气上了大树。
安宁看他脸色不太好，眼珠转了转：“嘿嘿，那个……”
“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这么高的树爬着好玩吗？摔下去怎么办？都已经满十六了怎么还跟个小孩儿一样不知轻重大小！”东方玉没给他机会开口便开骂。
“对不起，不该带着晴天爬上来。”安宁低头，认错态度良好。
“晴天倒没什么，他从小学习轻功，家里哪棵树没爬过？我是说你，人又笨，诚心想把自己摔死吗？”
“我也会轻功的……”安宁小声嘀咕。
“是吗，那你飞下去给我看看？”东方玉抱胸。
“……太高了。”安宁小小声说。
东方玉冷哼一声，搂住他的腰飞身下了树。
才一下来，晴天就上来说：“玉叔叔别怪安宁叔叔，是晴天不好，晴天硬要安宁叔叔陪着上去看小鸟的。”
“你这个小鬼头，昨天才吓得哭鼻子，今天就跟人家一个鼻孔出气了吗？”东方玉捏一下晴天粉嫩的脸，算是小小惩罚。
“安宁叔叔不是坏人，晴天喜欢和安宁叔叔一起玩。”晴天回答，拉紧安宁的手，“玉叔叔别生气了好不好？”
“好啦。”东方玉拍拍小鬼的头，“去吃午饭吧。”
见东方玉没有再责怪之意，安宁偷偷呼了一口气。
第一次见东方玉发火，好有气势……好吓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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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和晴天打了个火热，安宁本来也就是小孩儿心性，隔了几天，便不顾东方玉那日的教训，两个人树照爬，强照翻，河照下，今天看小鸟，明天捉小鱼，日子过得好不快活，完完全全弥补了他过去孤单的童年。当然，这一切都是瞒着几个当家大人进行的。
东方家家大业大，总的来说是商户，包括米行布行等日用品店铺，也开了药房当铺镖局等，也是参与江南一带水运的重要家族。东方家祖母是总管，几个子女分赴全国各地开设的分店，孙辈的除了留有几个在江南一带外，也四散全国各地。
所以白天里大宅子里几乎见不到大人的身影，安宁和晴天乐得逍遥，当然也都是先吩咐好下人保密了的。
经过几天东奔西跑，安宁也算是把大宅子跑了个遍，只是依旧记不得路，要是晴天跑太快他跟不上的话，那么就只有顶着张丑丑的脸，东问一句西问一句才能回到他的小院。晴天早就领略到他迷路的本事，所以后来只要一回头发现不见了安宁叔叔的身影，自己也就乖乖地先回桃苑等着。可这一次，晴天等了老半天，等到他玉叔叔都回来后，来桃苑找人了，安宁叔叔还是不见踪影。
东方玉又好气又好笑地听晴天讲述了大概情况，问清了不见安宁时的地点，然后牵着晴天的小手，去找寻那迷路未归的人。
晴天是在从李园出来后不见安宁的，东方与于是直接去了李园。一进院子，就听闻老七东方磊悠扬的琴声。走近了，果然看见那身穿白衣的人儿坐在东方磊旁边，笑着听他弹琴。
东方玉也不言语，待东方磊一曲弹完，才走近，朗声叫好。
安宁一看是他，还牵着小晴天，立刻变了脸色，心虚地埋下头。东方玉似笑非笑，安宁这小子，还是他带来东方家的呢，也是他第一个认识的，却频频与他人交好，和小晴天也是，和老七也是。看他方才笑得多开怀，但一见他就跟耗子见了猫一样，连正脸都不肯给他看。
“三哥，怎么想起造访我这李园来了？”东方磊笑道，起身叫下人再搬来两张椅子来，“是来寻你的小安宁的吧？”
“什么叫‘我的小安宁’？”东方玉扬扬眉毛，“他也不是我一个人的弟弟。”
“是是，小弟口误，口误。”东方磊笑道，还是自行先解释起来，“安宁似乎是迷路了吧，所以寻到我这院子。你也知道我这几日在家养伤，日日无聊，只有弹琴看书，所以便留了安宁下来，三哥不会怪罪吧？”
“怎么会？”东方玉笑，瞥一眼安宁，“安宁能多多接触人当然是更好。他在你这里读书听琴，总比整天跟着晴天上树下河好。”
安宁听了，顿时心中一片黑暗，原来他都知道了。不由暗中瞪一眼心虚地藏到东方玉腿后的小晴天，那小子，这么快就把他卖了。
“哦？”东方磊好笑出声，“看安宁这副宁静祥和的样子，原来也是调皮鬼一个。”
“可不是。”东方玉斜眼看着那头埋得更低的人。
安宁除了心虚，更不明白的是自己为何心虚……按道理他一介自由身，自然是可以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为什么要东方玉来管教？关键是自己怕东方玉，嗯，生气时的东方玉……难道他娘当初把他的胆子也整小了？
“好了，也是该吃午饭的时候了，大家刚好一起去饭厅。”东方磊命下人过来收了琴。于是一行人移往饭厅。
看他三哥颇自然地把安宁放在他前面走，分明是不自觉地保护的姿势，东方磊摸摸鼻子，笑着摇摇头跟上。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