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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萌宠小娘子VS威武俏郎君第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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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德五年,太尉府内。
衣衫凌乱的女子在宽大的床榻上,不住地扭动着娇柔的身子。
“唔——好热——”
女子呢喃着,薄纱轻裹,领口处已被撕了开,白皙的肌肤上面布满着的青紫痕迹,昭示着方才这里有着多么地激烈。
而丁皓轩最终并未得逞,便被院内高喊着的“贼来了!”惊得连忙裹上衣服赶着出去抓贼了,独留中了迷药的婵儿在床上苦苦挣扎。
她双颊潮红,水眸迷离地睨着丁皓轩因为匆忙而未来得及关上的房门。
院子外隐隐传来的嘈杂,让她知道,此时便是她逃跑最好的机会,若是等到丁皓轩回来,她清白难保。
于是,她强忍着身上难耐的酥痒,拖着虚无的步子,狼狈地在黑暗的院子里逃窜,好在府中上下全都去丁皓轩的书房捉贼去了,让她逃的还算顺利。
可随着她急切的脚步,体内的药性也变得更加强烈,慌乱间,她脚下一软,纤弱的身子眼看就要摔倒在地。
忽然,一只大掌握住她的手臂,被一股强劲的力道牵引,婵儿落入到一个宽厚的怀抱。
缓缓地抬起头,眼帘轻颤颤地打开,刚毅的脸庞渐渐清晰,一块粗布从脑后往前系在鼻子处,丝毫没有掩饰那左侧脸上狰狞的疤痕,月色下很是惊悚。婵儿惊得想要躲开,可她身上虚软无力,还没挣脱开,身子就有些站不住要倒下。
无奈双手只能像抓着救命稻草般,紧紧拽着男人胸前的衣襟,身后是凌乱的脚步声和抓贼的喊叫声,似远似近,她已听不大清,只让她心中焦灼而绝望。
翦水双瞳祈求地仰望着男人漆黑的眸,碎语呢喃:“带我出去,求求你。”
氤氲的视线中,她隐约看到男人双目暗了几许,随即将她一把打横抱起,在她混沌的脑子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已经被装进了一个木桶之中,紧接着男人似乎盖上了盖子,可又似乎盖了盖子后,又盖了一个盖子。
总之是黑乎乎的一片,还有一股不知是什么味道,很臭,简直让人作呕。
可婵儿不敢吱声,只蜷曲着娇小的身子,埋首在双膝间,双手紧紧捂着鼻子。
推车已经在不停地推动着,一颠一颠地,因药性而滚烫的娇躯与冰凉的木桶不住地摩擦,引得她空虚的胸口更是瘙痒难耐,强撑着的一点点意识在这不急不缓地颠簸中,渐渐涣散...
婵儿睁开眼的时候,只觉得头好痛,身子好酸,一点力气都没有,她只能用手肘撑着床榻借力,才勉强坐了起来。纤长的中指在太阳穴处轻轻地揉着,忽然,她双眸陡然睁大,环视着四周陌生的环境,复又低头看着身上已经泛黄了的白色粗布衣。
婵儿如晴天霹雳般,她的衣服由里到外,全换了!
“怎么会这样?”
婵儿难过地将自己蜷缩成一团,十指紧紧拽着被褥裹着自己单薄的身子,嘤嘤哭泣。
她原是相国千金柳静姝的贴身丫环,随柳静姝陪嫁到太尉府,丁皓轩便是柳静姝的丈夫,乃太尉丁毅武之子。成婚三年,柳静姝的肚子始终没有动静,丁皓轩又风流成性,成日沾花惹草。婵儿心知自家小姐担心那些女人会怀上孩子,危及自己的地位,可她从未想过柳静姝会在她的茶里下迷药,并为她换上那样轻浮的衣装,将她送到丁皓轩的床上,只为以此来留住丁皓轩,甚至有了孩子可以过继给柳静姝。
好在昨夜府里遭了贼,好在她逃了,可是,中了迷药的她找了一个陌生的男人救自己,而当醒来时又在一个陌生的环境里,曾经穿着的衣服全都不见了,这又代表了什么?
她终究还是不清白了,而且还是自己投怀送抱的。
尽管记忆并不清晰,但她依旧能记起昨夜的她在被男人抱出木桶后,她紧紧抱着男人健硕的身子,痴缠着不愿放开的画面。
是的,昨夜的她就是如此地放浪不堪。
婵儿失声哭泣了一会儿,便用手背胡乱地将泪水擦干,让自己强打起精神来,清白已失,自怨自艾已无济于事,如今屋外一点动静也没有,不像是有人,她得趁着那男人回来之前赶紧溜走。
她一把掀开被子准备下床,但她并没有看到自己的绣鞋,床边只有一双黑色的男人布鞋,却是大得让她根本无法穿着走路。
婵儿只好赤脚站在地上,三月的天,地上还泛着凉意,婵儿脚一沾地就忍不住打了个冷颤,她双臂环胸,此时她全身只穿了一套粗布里衣,甚至连诃子(抹胸)都没穿,她这副模样根本就不可能出去。
于是,她环顾着这间简陋的茅屋,茅屋是用木头和黄土砌的,房子并不大,但好在家具不多,也就并不觉得小。墙边放着一个木箱子,应该是用来放衣服的。
婵儿想到这种可能,连忙小跑过去,蹲下身将箱子打开。
果然是衣服,只是这男人的衣服似乎并不多,春夏秋冬的一起也不过大半个箱子,而且色泽陈旧,许多都被洗得褪了色。
不问自取是为贼也,为了减小心中的愧疚感,婵儿选了一件看起来最旧的春衫套在身上,可实在太大了,松松垮垮地跟唱戏的一般。
婵儿只好将衣袖和裤脚挽了好几道,勉勉强强也过得去,只是那衣摆到了膝盖处,扎进裤子里也不像话,婵儿灵机一动,随着“撕拉”、“撕拉”声,衣摆处被她撕下好几条布带。
她用其中一根将头发高高挽起如男人般的发髻,穿上袜子,用布带系好。将自己收拾妥当后,婵儿终于松了一口气,现在就只剩下鞋子了。
两只小脚丫微侧着相互摩擦,毕竟是女儿家,不穿鞋出去肯定是不行的。犹豫许久,婵儿只好硬着头皮将床边那双很大的布鞋给套上了,边拖边带地往门口走。
微微打开了门,从门缝处小心地看着外面,见没人,她才轻手轻脚地走了出来。
屋外是用篱笆围起来的院子,比较宽敞,院子的一边堆了许多的木头,地上还整齐地放着些尺子、锯子类的工具,和几个还未完工的家具和小玩意儿。
眸光瞥见院子另一边木架上的一双绣鞋,婵儿开心极了,那是她的鞋子。她想也没想地就撒着大鞋跑过去,把那双绣鞋放到地上,一只手扶着架子,将穿着很大袜子的小脚往鞋子里探。
这时,院外传来了低沉的声音:“鞋子湿了,还不能穿。”
简单的八个字,字字有力,直击婵儿脆弱的小心脏扑通扑通地跳。
怎么就这么不凑巧,她都准备好了,差一点就可以溜走了。
婵儿暗自恼着,待“吱呀”声响起,她才回过神来,缓缓地侧过头,只见一魁梧之躯一胳膊夹着一匹布,另一只手提着几包东西,正推开院子的门走了进来。
男人左侧的脸被一块灰旧的布虚掩着,额前几缕碎发垂下,但婵儿依然能看到额头和鼻尖处那遮掩不住的疤痕,和碎发的缝隙间那双正紧凝着自己的黑眸。
婵儿就这么呆楞地看着他。从小到大,她从未看过这样装扮的人,也从未看过这么深的眸,而想到昨夜自己是跟这么粗狂的男人翻云覆雨,她的心里就是一阵阵的后怕。
院子并不大,男人很快就走进了屋,与她擦身而过时,只淡淡地丢了一句:“进来吧。”
婵儿这才发现自己竟一直在盯着人家的脸看,窘地赶紧低下了头,搅着手指,怯怯地转身往屋里走。她的脚上还穿着那双不合适的鞋子,走得比较慢,姿势也比较奇怪。
进去时,男人已经将手中的东西放到了那张方桌上,顺手摘下了脸上的布,正对着婵儿这边的左脸带着张牙舞爪的伤疤就这么清晰地暴露在她的眼前。
她惊地“啊”了一声,双手捂着唇,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两步,脚步不稳,差点摔倒,幸好后背是打开的木门,撑住了她娇小的身子。
男人看了她一眼,那深邃的眸波澜无纹,仿似并不以为意,只一边指着桌上的东西一边说道:“这里有两套女装,买的有些匆忙,你先将就着穿。我还买了十尺布,针线在这里,你可以做些你喜欢的样式,”男人又从怀里取出一双崭新的绣鞋,说道,“你试试这双,不合脚的话我再拿去换。”
说完,男人便把绣鞋放到了桌子上。
婵儿矗立在门前,低垂着眸,不去看他,那体贴的话落在她的耳里只是难堪的羞愤,一句一句仿佛都在提醒着她,昨夜他们的关系,甚至连衣服都脱得没了踪影。
“昨夜你在河里泡了很久,湿衣服不换会染风寒的。”男人说着。
婵儿将头更低了几分。
“我这没有女装,所以找附近的傅嫂借了一件里衣,是她帮你穿的。”
婵儿一听,连忙抬起头来,清亮的眸子闪着光,又是欣喜,又是不敢相信。
“那我...我们...”婵儿很想问昨晚他们有没有发生关系,可她毕竟是个未经人事的小姑娘,哪里又问的出口,支支吾吾地也才吐出那么几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