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深不寿》银杏纸

46、番外·圣诞节（1）

　　秦深缓缓而用力的按压着太阳穴，以缓解此时大脑传来的胀痛感，从午饭过后开始，他已经坐在电脑前持续“工作”了几近四小时了，持续运转的大脑已经疲惫的叫嚣着要休息，此时不断传来的胀痛感便是它的信号。

　　他没仔细看这四个小时的成果，只回忆起大概的速度，粗略估计也应该有超过三万字，作为两三天的工作成果也是足够的了，不愧他特意延长了今天的码字时间，只为了明后两天可以空闲出来。秦深毕竟已经是成名作者了，对每日更新字数要求也降低了不少，只要保持着原来的章节的质量也就足够了，这对他来说并没有太大的问题。

　　将码好的文字按章节保存好，秦深才缓缓舒了一口气，转头目光悠扬的望向天色渐暗的窗外。今天白天顾誉并没有在家里，秦深才得以像今天这样“超时工作”。往日有顾誉盯着，为了照顾秦深那不如常人健康的身体，顾誉严格制定了他每日的工作时间，只能少，不许多，就担心他哪天又因为工作疲劳而导致生病。秦深虽然觉得顾誉太过紧张，也不太喜欢别人这样“控制”着自己，这很容易让他想起那些不太开心的事情，但秦深知道顾誉也是关心自己，而且过去因为疲劳而生病的时候也时有发生，虽然最后都没有什么大问题，但每次发生顾誉都紧张的不行，久而久之，秦深也就随他去了。

　　不过秦深总觉得有些奇怪，他跟顾誉在一起后没多久，顾誉就搬过来和他一起住了，至今已经两年了。而在这两年里，只要秦深在家里，顾誉总会提前一点，至少在天黑前回家的，可现在已经亮了灯，怎么还不见人影？如果说是有要紧的事情，也不见有打电话或者发信息被自己。这有些反常。

　　秦深揉着太阳穴走出书房，打开灯，被灯光照亮的大厅冷冷清清的，果然没有人在。他一边走进客厅，一边默默思考着顾誉这样反常的原因。秦深其实知道自己在生活上其实太多毛病，虽然刚独立出来那几年自己适应很好，但这几年里，秦深已经习惯了顾誉无处不在的照顾，他甚至觉得自己比以前更加“娇气”了。他想自己是依赖上顾誉了，因为对方这两年来无孔不入的渗透。

　　秦深也没想着要抗拒什么的，毕竟顾誉是自己下定决心要共度一生的人，能习惯在一起也好，可是太过轻易太过习惯了，总让秦深心里有些许不安。这种不安难以用言语形容，平时也没什么感觉，此时顾誉的这丁点反常却把这些许不安勾起来了。

　　秦深眼皮直跳，不受控制的，他总觉得有些意外的事情要发生，感觉有些不安，也很难得的开始“胡思乱想”起来。

　　难道顾誉终于不耐烦自己了？

　　不，不是的。秦深毫不犹豫的否决掉这个可能，昨日甚至今早，顾誉与往常一样，两人早上共进早餐之后顾誉离开家前往公司，并没有什么异常。就算是“见异思迁”也是需要时间的，秦深不相信顾誉在自己面前只是一直在演戏。

　　秦深强行无视掉大脑此时的酸胀感，过滤掉很多不同的猜测，还是没有为顾誉的异常找到答案。这使他无法自制的焦虑起来，心情也越发沉郁。秦深颤抖着将右手食指中指伸进嘴里，牙齿用力一咬，瞬间从神经末梢传来的剧痛感直接刺激着大脑。

　　疼，很疼。

　　秦深的大脑叫嚣着来自手指的疼痛，但整个人却像发泄过一般放松下来了，唇舌之间弥漫着的猩咸味刺激着他此时脆弱敏感的神经。

　　手指，被咬破了？

　　秦深有些怔愣，他看着手指上刚才被咬出来的伤口，呆呆的有些做不出反应。那两只手指，指甲处被牙齿咬出一条白痕，内里的嫩肉被挤压得失了血色，而没有指甲的指腹显得极为凄惨，从中指涔涔渗出的深红血液在伤口处集聚，最后仿佛承受不起其重量一般，沿着手指划过手掌，划出一条血痕，最后在灰黑色的毛衣袖口消失化为一个墨点。

　　……

　　顾誉看着前面堵着的车辆，车尾警示的红灯让他的脸染上一层绯红，在黑暗里愈发凸显了他紧皱的眉头下的压抑不住的烦躁，只有当手尖不经意划过外套口袋，感觉到那个凸起的东西时，烦躁才能稍稍压抑收敛。

　　他暗自恼恨自己为何没有早些结束工作，明知道今晚是那该死的平安夜！

　　顾誉因为下班后去市区取点东西，回程正好遇上了堵车。他记得今天是平安夜，还特地定了餐厅，打算给秦深一个惊喜。可看着前进缓慢的车流，还有已经黑屏了如何也打不开的手机，顾誉觉得自己倒霉透了。他眼中流露出些许担忧，他现在只希望秦深别太担心自己。

　　这该死的平安夜！

　　等顾誉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他在车里透过别墅院子的大铁门缝隙看到客厅亮起的灯光，心中叹了一口气，他待会要怎么解释他的“迟到”呢？

　　因为等会还要出去，顾誉就没有把车开入车库，而是直接停在大门口。

　　院子里很安静，也没有听到房子里传出什么声响。顾誉掏出钥匙打开门，进入屋内。

　　室内还算亮堂，拐过木质的玄关走道，顾誉一下子就看见客厅里背对着自己坐着的秦深。

　　“抱歉，阿深，等很久了吗？”

　　顾誉注意到秦深居然连暖气都没开，心里咯噔了一下。这会儿天气虽然没有冷到要下雪，但毕竟已经是冬天了，秦深的免疫系统要比常人弱，再加上低温体质，冬天的低温湿冷让他格外难受，所以到了冬天，活动的室内都会开启暖气。顾誉从背后看着连外套都没穿，只有一件灰黑色高领毛衣的秦深，不由觉得有些脑阔疼。

　　秦深对他的话没有反应，顾誉也没想太多，只当他等太久了在生气。快速从房间里拿出一件大衣就往秦深身上裹。

　　“抱歉阿深，我回来晚了。天气很冷，衣服穿上别冷……”顾誉在沙发后探身把衣服往秦深身上一包，拐过沙发打算到正面帮秦深整理穿好衣服，恰好看见秦深手上还有嘴角干了的血迹，脸色一变，话语最后“冷出病来”的“出病来”三个字卡在喉咙再也吐不出来了。

　　他脸色就像被人打了一拳那样难看，身体颤抖着对着秦深单膝跪下，双手颤抖的握住捧起秦深受伤了的那只手，看着那手指上已经结痂了但更显狰狞的伤口，他嘴唇颤了颤，眼神痛苦，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说好的圣诞番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