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毕方》墨色未央

2、四 五 六

　　四
　　毕方倚在树上，手里掐着一片叶子转着玩儿，看似漫不经心目光却时不时掠过坐在一边低头念经的唐三藏。
　　这周围的妖精大多道行不高，不敢也不想以生命博那虚无缥缈的长生不老。
　　毕方顿觉无趣，手里掐着的叶子也放了下来。
　　这当口儿，一阵凤鸣声传来，原本时不时冒出个头的小妖精战战兢兢地缩回了栖身的洞穴中。
　　毕方舒了眉头，翻身站了起来，心中暗道应是重明。
　　一个身后长着丑陋肉翅的男子缓缓走近，眉目间是温润的笑意，让人不由得忽略那翅膀而迷恋上他了。
　　毕方早就领教过他的魅惑之处，自然无碍。
　　“毕方，重明来告诉你，与唐僧等人西行，莫抢了他们的功德。”
　　毕方皱了皱眉，不露痕迹地拢了拢单翼，
　　“功德一事本就虚无，又怎会有抢功德一说？”
　　“你总是这样呛我。”
　　重明温温和和地笑了，眉目间似有些回忆神色。
　　毕方轻笑一声，眸中几缕嘲讽明明白白地显露出来。
　　“重明，这面具戴久了，可就摘不下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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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
　　重明振翅而走，毕方也未将他的话当一回事。
　　毕方轻笑一声，抬眼看见那猴儿回来了，手中还捧着一碗白米饭。
　　“师父，师父！”
　　猴儿挠挠腮边，凑到低头念经的唐三藏身边邀功。
　　唐三藏放下念珠，慢条斯理道“悟空辛苦了。”
　　“不苦，不苦，师父未等急就好。”
　　毕方嗤笑着转过头，本以为敢于大闹天宫的猴儿必会不凡，没想到竟是她错了。
　　瞧这殷勤的模样儿，怕是忘了是哪门哪派把他压在五行山下的了吧。
　　那猴儿手里抓着个桃子递到毕方面前“小鸟儿，你如今也算师父的宠物，饿了便跟俺老孙说，莫饿着了自己让师父担心。”
　　毕方接住桃子，本想反驳这宠物一说，一想到如今也没什么更好的说法，略略一点头算是承认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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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光流转。
　　早春时节，但见山林锦翠色，草木发青芽；梅英落尽，柳眼初开。师徒们行玩春光，又见太阳西坠。三藏勒马遥观，山凹里，有楼台影影，殿阁
　　沉沉。三藏道：“悟空，你看那里是甚么去处？”行者抬头看了道：“不是殿宇，定是寺院。我们赶起些，那里借宿去。”三藏欣然从之，放开龙马，径奔前来。
　　毕方隐隐觉得身上有些发热，张了张单翼缩在唐三藏袈裟上不动了。
　　待进了那山门，毕方忽地醒来，眨了眨眼扑棱着翅膀跳到旁边的树上站定。
　　眼神平静到冷酷。
　　……火灾，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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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六
　　毕方站在树梢上，冷眼看那孙悟空拿出锦澜袈裟炫耀，被所谓的金池长老借走赏玩。
　　她拢了拢羽翼，目光紧锁在笑成花儿的金池长老身上。
　　……不对。
　　毕方轻甩甩头，总感觉一股腥味萦绕在鼻尖儿，挥之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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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入夜。
　　原本该是漆黑的天幕被火焰映照地火红，木制的房屋在火舌的舔舐下分崩离析。
　　毕方斜倚在树枝上，一条腿悬空晃着，端是一副悠闲模样。
　　“你这小鸟！”那猴儿怒火充盈，“师父险些丧命于火灾之中，你既有这心力，又为何不护持一二？”
　　毕方不与他争执，只轻描淡写一句：
　　“命中注定的灾厄罢了。”
　　猴儿自觉有几分理亏，张了张嘴似乎要说些什么，又放弃了似的转身走了。
　　毕方斜斜靠在树枝上，指尖转着一枚树叶儿，不知在想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