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忘影》妖南

2、我想喝水

　　我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冷汗，挣扎着，终于睁开了眼。
　　“小姐！”素禾惊喜地叫了起来“你终于醒了！”
　　我撇了她一眼，示意她闭嘴。
　　可这小丫头什么都不懂，继续欢喜地说着：“小姐，你知道你睡多久了吗？三天啊！我都担心你起不来了！”
　　我睡多久，我倒不在意，只是口渴得要死，想这小丫头帮我倒杯水都开不了口。
　　我只得对着她挤眉弄眼，希望她能明白她家小姐的意思。
　　但小丫头还是兴奋地说个不停：“那天，小姐不知怎的，就‘哗’的一下，从墙上直直地摔了下来。我在一旁看着，整颗心立即揪了起来，害怕小姐哪里摔着了”
　　我扶额，这丑事她怎么记得那么清楚。
　　“果不其然，小姐摔晕过去了。我慌极了，担心夫人老爷知道，惩戒我事小，倒是小姐……我二话不说，一个人扛起小姐……”素禾比划着，尽力复原当时的场景给我看。
　　我甚不关心，口干得要命，只得指指水壶，再指指自己的喉咙，望着小丫头兴奋之余能够注意到我。
　　“回了小姐的房间，我知道，事情一定瞒不住了，我只好向老爷撒了谎，我说，小姐在后院赏花，不慎摔伤了。”
　　这下我更是哭笑不得，摔伤？我何时笨到会自己摔倒？何况这大冬天的，哪里来的花赏？
　　“我为了小姐，撒了弥天大谎。老爷倒是没有察觉，只是说我照顾小姐不佳，惩戒了我。”素禾一脸哭丧，看来那天被罚得够惨，这个谎能不被爹爹看穿？
　　我感叹素禾的愚蠢之余，剩得只有口干了。我再次指指喉头，那小丫头却曲解了我的意思。
　　“还是小姐明白，我被老爷罚得凄惨，口都不敢开。”
　　我彻底的绝望了，没想到，这素禾从小到大跟在我身边，聪明没能染上几分，倒是愈发的笨了。
　　我只得自己撑起身子，自己动手丰衣足食了。
　　素禾终于注意到我了，却是把我按回被窝:”小姐，你睡了三天，身子骨还虚得很，要做什么，我来就好。”
　　我有点激动，这丫头还是养着有用的，我扯着干涩的嗓子，发出了细若蚊蝇的声音：“水……”
　　“璲(suì) ？小姐，你都摔成这样了，怎么还想着他？这几天他可是看都没来看你一眼。”素禾满脸的恨铁不成钢，“你摔伤，不就是因为他吗？”
　　我彻底的绝望了，不给水喝就算了，还口无遮拦地把我的事给说出来，我当年怎么就选了这么个蠢丫头，其实也怨我，都怪当年小不懂事。
　　我终是掀了被子，准备下床。
　　房间外却有人推门而入，我抬头，红颜，细眉，丹唇，若不细看，还以为是豆蔻少女。
　　我开口：“娘。”虽然极不情愿，但礼数还是得尽的。
　　“阿影，你醒了。”她走过来，帮我掖好被子“渴了吗？素禾，还不给小姐倒杯水。”
　　“是。”在这万府中，素禾畏惧的人极少，我娘便是其中之一。
　　不晓得何种原因，明明是从娘胎里出来的，可我就是亲近不了她，那是畏惧。娘其实是个温柔如水的女人，以至于爹爹一个当朝宰相，竟只有她一个夫人。
　　素禾双手把水端给我，小心翼翼地退到一边。
　　我喝着水，低着头，思索着，没有说话。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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