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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消失的持枪劫匪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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劫案发生后,谢强毕竟慌张,甩掉周先生以后,竟然一头扎进了黄英的家里。
黄英那天一个人在家休息,又惊又怕,只得帮谢强换掉血衣,留下手枪。
他熟悉小区里的摄像头设置,带着换了装的谢强小心的避开所有监控区域,上了他的出租车,油门一踩,火速离开现场。
这就是劫匪之所以能够神秘消失的真相。
两人离开后,黄英嘱咐谢强一切照常生活,就算到了派出所也不要招认,千万不要去找他等等注意事项。两人就各自回家了。
谢强本来是个直肠子,这下竹筒倒豆子招了个一干二净。等到民警拿到谢强的画押口供,事情就比较好办了,把口供往黄英桌上一拍,黄英再狡猾,此时也撑不住开始说了。
原来黄英回家后,等警察放松了对小区的警戒,开始将大规模警力投入对录像厅的排查后,他趁机处理掉了血衣等证据,只是枪支太过引人注目,不好处理,只能留在家中,才成为破案的关键。
至于在派出所贴图片的事,他看到谢强被抓后,非常的恐慌,生怕自己被牵连出来。
在看到新闻对孙谨的报道,知道抓到谢强是孙谨的功劳后,他便盯上了孙谨,本来也只是想看看孙谨做了些什么,会不会把自己抓进去。
意外的看到孙谨和张清雅亲亲热热的样子,他灵机一动,拍下两人接吻的照片,晚上准备好工具,连衣服都来没换,就急着去剪断派出所的防护窗,把图片到处张贴。
以他有限的法律知识,他认为就算被抓到贴图片,顶多判个造谣生事。若能成功,把孙谨名声一举搞臭,最好能把她赶出专案组,就算不成,发生了这种事,其他民警想必也不再会多听她的的意见,这样她就抓不到自己了。
黄英还在暗自得意自己的行为,却不知道孙谨正是靠他给的这一点动向,抓住了他,牵出了枪,从而把整个案子给破了。
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至此,案件才算是完全破解。证据确凿,谢强的持枪抢劫罪是脱不了了,黄英直呼冤枉,说自己是被胁迫没有办法,现有的材料,也只能判他个从犯罪了。
把黄英从审讯室里压出来的时候,孙谨也正好把一切理清,笔记做好,咖啡喝完,从所长办公室里出来。
在走廊上,两人迎面碰上,黄英像毒蛇一样的目光充满怨恨的黏在孙谨的脸上。
孙谨却顾不上其他,拜黄英所赐,她还有更棘手的问题需要处理。想到父亲听到局长消息的反应,她忧心忡忡。
回到宾馆,告诉了张清雅整个事件,张清雅也开始担心自己会不会受到波及,更孙谨会不会就此分手。
两人也没心思说其他的,洗完澡都各怀心思的躺到了床上。好一会,孙谨听到了张静雅均匀的呼吸声。
孙谨却怎么也睡不着。
孙谨的人生一向顺风顺水,自己会读书,学着感兴趣的专业,再加上父亲的光环加持,周围遇到的人无不对他客气三分。
今天这样被这么多人鄙夷的看着,以及前后对比,无比冷淡的待遇,她还是第一次遇到。
她喜欢女生自己早就知道,对于别人的看法她也不是心理准备,但是真实的碰到更想象是两码事。
若不是真实碰到,她也不知道她从小养成的自尊心有这么高,被鄙视有这么难受。
咖啡的效果已经褪去,悲观难受的情绪再度涌上心头,孙谨直挺挺的躺着,不想吵醒张清雅,闭上眼睛,脑海里却都是一双双看向她的眼睛。
她一夜未眠。
第二天,孙谨和张清雅踏上了飞B市的飞机。
孙谨一打开家门,就看到父亲孙洛端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母亲胡菲站在一边,端着杯水要他吃药。阳光下,父母的白发泛着光芒,满脸皱纹,显得更是苍老,孙谨心中一梗,有些说不出的味道。
孙洛三十好几才得了孙谨,五十岁得了高血压,现在快60的他看起来比同龄人老了一截,已经开始拄上了拐杖。
他刚刚吃完药,看着进了门紧张站着的孙谨,顿了顿拐杖,严厉的说:“你知道你这次犯了哪些错误吗?“。
看孙谨摇摇头,他接着说:”一来,你太逞英雄,凭着纸上谈兵破了几个案子,就以为自己能干,单枪匹马的去外地破这么大的案子,本身就是就是件让人不放心的事。
二来你不擅于拒绝,虽然你是去帮助破案的,但是在看了所有该看的以后,如果还是拿不定主意,完全可以说没办法给出确定的结论。承认自己的无能不是懦弱,反而是一种勇敢和成长。
三来,你办案经验实在太浅,困在一个犯人的常规定式里面,不能一开始预算多人共同犯罪,才会照成最后这样的的局面。你这次能破案纯属侥幸,以后还要更加小心谨慎才是。”
孙谨已经习惯父亲每次案件后对她犀利的点评,虽然每次父亲都是批评她,但她心里知道父亲是为了她好,并不会在意父亲的态度,反而会认真思考父亲往往是一针见血的意见。
孙洛说完,清了清嗓子,喝了口水,脸色开始凝重起来。孙谨知道,重头戏来了。
果然孙洛更严厉的问道:“我听我朋友说你在那边弄了些乱七八糟的事情,是怎么回事?“
孙谨那时候还很年轻,看的同性恋爱小说和电影也多是好的结局,心中依然有与年纪相符的天真。
她一路上也想了很多,最后决定趁机向父母出柜。她有些颤抖的说道:“他说的是真的,爸爸,我喜欢的是女人。“
孙洛听到这样的回答,只觉得一股怒火从心底直冲脑顶,脑袋开始疼了起来,不用量也知道血压冲高了。
孙洛本身就是易怒的性格,要不然也不会得了高血压,虽然工作上能够完美的压抑自己的性格,但生活中不是一个能压制怒气的人。
他顺着心火,拿起手杖往孙谨身上抽去。孙谨站在那里动都不动,眼看手杖就要打在她身上,还是胡菲拉了她一把,才躲了过去。
孙洛没打着孙谨,心火更旺,大声咆哮道:“我没有你这样变态的女儿,你给我滚出去,滚出去!”
孙谨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胡菲连拉带扯的推出了门外,门在她眼前被砰的关上,差点撞上她的脸。门里传来孙洛的咆哮和胡菲的连声安慰。
孙谨黯然的在门口站了一会,最后还是离开了。只是第二天,第三天,她又挺立在家门口。她的本意是想乞求父母的原谅。
孙洛每次看到了他,但是视而不见的从她身边走过去。孙谨坚持着,有时站了大半天,连父母的影子都没看到,也没有放弃。
直到有一天,胡菲披头散发,气急败坏的从外面回来,看到站在门前的孙谨,终于崩溃大哭道:“你高兴了,你爸爸被你气得偏瘫了,你走吧,我们以后都不想见到你!”
孙谨像被火烧了一样的迅速离开了。她很想在这个时候侍奉在父母身边,但是她明白这时候见到她,只会让父亲的病情更加严重。
她开始觉得无论怎么做,都是对父母的一种伤害,她只能什么都不做。
半个月后,她收到了学校的文件,希望她能够到较远的HN省公安高等专科学校任职,支援那边的研究力量。
她隐约知道了,这是父亲的安排,即使被她气得半身不遂,仍然不忍心折断她的梦想,只是把她调去偏远的地方,有点任她自生自灭的味道。
孙谨向父亲的熟人打听到,孙洛的病情已经稳定,除了偏瘫没有其他不利症状。她不好去探望,只在医院外面远远看了一眼,就收拾包袱离开了B市。
到了HN省,她教的课反响不错,白天工作生活一切正常,晚上却开始失眠,整宿整宿的睡不着。
失眠是件非常折磨人的事情,当孙谨的理智磨得全无的时候,她看到酣睡在街边的醉鬼。
当天晚上,她抛开烦恼和愧疚睡了这段时间最好的一个觉,也从此染上了酒瘾。
张清雅的家人不知道从哪里听到了些风声,逼迫张清雅和孙谨再也不要见面,那段时间两人分开了。
几年后,孙谨再次在街上偶遇了来HN省公干的张清雅,两人旧情复燃,这一谈就是好几年。
孙谨本以为两人能走得更久。分手是张清雅提出的,孙谨固然舍不得,但是她的性格已经变得很被动,习惯性的做不出什么来挽回感情,只是默认了。
从梦中醒来时,眼前是白色的天花板,孙谨有些恍惚,一时不知道是不是还置身梦中,缓了半天神,才想起现在已经是2012年了,转眼时间已经过了十年。
她回到现实中,转身准备爬起来,头有点疼,但已经习惯了的她并没有在意,真正吓倒她的是床边一双眼睛正眨也不眨的盯着她。
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屋里多了一个人,一清早被一个全身黑污,穿着脏兮兮的白色连衣裙,整个人只有一双眼睛闪亮着的人坐在床边盯着,任谁都会被吓一大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