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真心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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幻想了无数次，期待了好多年的重聚，偏偏在见面的那一刻，平淡的如同朝夕相处的少年时代。没有久别重逢的热泪，没有深情刻骨的拥抱，就只是面对面，静静微笑。
“玄一郎”
“精市”
千言万语融入简单的称呼之中，似乎中间未曾消逝十年光阴，我们仍是当初彼此信赖，感情笃然的少年。
真田攥紧的右手，微微颤抖，僵硬在身侧。幸村没对他热情，亦没对他冷漠，他只是一如从前，笑得恬淡，似乎，对面的人，轻描淡写的抹去了过往的暧昧情愫，如同许久不见的少年挚友，这本该是最好的结果，可是在这一刻，心底莫名的失落。
“幸村部长，真的是幸村部长啊，好久不见了。”丸井看到幸村，兴奋得冲过去抱住他，仍是当年习惯的称呼。
“幸村部长也太冷情了吧，一走就是十年，一点消息都没有。”切原仍是直率的性子。
“实在抱歉，当年走的匆忙，没来得及告知大家。”幸村解释，有意无意的看了柳生一眼，微微一笑，一切自在不言中。
若说没有变化，却也不是如此。
当年焦不离孟的幸村和真田，此刻隔着柳生和切原，除了见面时打招呼之外，没有机会交谈。被曾经的部员们围着问东问西的幸村，没有一丝不耐，始终微笑着，有问必答。真田喝着酒，沉默的看着焦点中心的幸村，一回头，触及柳探究的目光，直觉避开。
“真田这些年也没有幸村的消息吧？”有立海军师之称的柳，又怎么会轻易放过一点点蛛丝马迹。
真田沉默，柳倒也不在意。
“不过听柳生说，他和幸村可是一直有联络啊。”假装没看到真田突变的脸色，“原本以为，幸村如果只跟一个人联络，那么一定是真田，没想到居然是柳生啊。”
啪——
酒杯重重的落在桌子上，众人困惑的去看真田，柳在一旁笑的好不惬意。
“玄一郎？”幸村声音透着疑问。
“我去洗手间。”真田有些僵硬的站起身，出了包房。
柳抬头与柳生的视线相遇，眼中透着深意，旁观者清的人，可不只有你啊，柳生。
真田从洗手间出来，没有急于回包厢，摸出上衣口袋里的香烟，抽出最后一根，点燃，将烟盒揉乱，扔进一旁的垃圾箱。
从记事起便跟着祖父学习剑道，小小年纪变得内敛严肃，真田不认为有什么不好。当刑警是自己从小就做好的决定，一步步走来，自然而坚定。人生的轨迹简单明了，生活一马平川顺顺利利，知道自己要什么，并且切实的去努力，真田一直以为自己的人生会这样走下去，可是，一切，在十五岁的那个夏天脱了序。
十五岁的幸村眼中有期待也有不安，十五岁的真田因为意外而慌乱，一错手，便是十年光阴。
要秩序井然的人生，还是要怦然心动的意外，这选择说起来容易，做起来着实困难。可这些年来似有若无的等待，以及时时刻刻的后悔遗憾，在在说明，选择早已做出，孰轻孰重，只需问问自己的心。
“咳，咳咳……”
听到身后传来的咳嗽声，真田立刻熄灭手里的烟，回头想要道歉，却看到幸村站在他身后一米的位置，因为咳嗽，脸有些红晕。
目光交汇，有什么被忽略的，被遗忘的，重新想起。
“精市。”
真田的声音轻缓而悠远，徐徐的像是经年的叹息，表情温柔，真真可称得上铁汉柔情。
“耶，部长，怎么站在这里，啊，还有副部长。”莽撞的切原小朋友突兀的出现，被打破的暧昧氛围，瞬间消散。
幸村回以微笑，然后走回包房。
切原挠挠头，他是不是出现的不是时候啊？
只留下真田，静静的发呆。
酒过三巡，有人提议玩游戏，玩什么哪？又是一番争论。最后倒是柳一锤定音，就玩真心话大冒险吧。
真心话大冒险啊，仿佛是少年记忆中色彩鲜艳的一笔，是谁曾别扭的承认暗恋隔壁班的那个清秀女生，是谁在输了的时候冲着对面的女孩大喊三声请和我约会，是谁被罚伪kiss的时候笑了场，又是谁半真半假的说着我喜欢你……
仍然延续以往的规则，剪刀、石头、布，输的人选则是真心话还是大冒险，上一轮的赢家担任下一轮的裁判，输家挑另一个人一起玩儿下一轮。
第一轮自然是柳当裁判，幸村即便精明，面对有欺诈师之称的仁王也只有认输的份，于是成了第一个“待宰羔羊”。
“部长选择真心话还是大冒险？”切原热切的问。
“嗯，那就真心话吧。”幸村笑得随意。
“好吧，那由我来提问，幸村，得罪了。”柳若有所思的看着幸村，然后提出问题，“幸村有过多少个恋人？”重音就落在恋人两个字上。
“恋人啊，应该是有过很多吧。”幸村微低下头，语气轻柔，像是极力在回忆中搜寻过往的影像。
很多？答案完全出乎柳的意料，本以为……，看一眼真田，却见他脸色僵硬难看，这两个人，已经不可能了吗？可是明明当年皆是有意，明明而今都不能忘情的啊！
“大概有十几个吧。”幸村终于统计好了数据，“有男，有女，不同国籍的人都有。”
说完他抬头看着真田，不管周围人听到他回答之后的诧异表情，只看着那个人表情僵硬，一向严肃少有表情的脸上浮现出遗憾、恼怒以及心疼的神色。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十年前，那个未竟的问题，反复咀嚼，犹豫往复。
“可是，没有投入真心的恋情，那些人不知道还算不算是恋人？也不是没有认真过，很久以前喜欢一个人，对方却在表白的时候逃开了，应该是被拒绝了吧。这样算来，真正的恋人应该是一个也没有过啊。”如果之前大家的表情是诧异，此刻则更多的是困惑，以及，从中感受到的一丝丝哀伤情绪。反倒没人去留意幸村话语中透漏出的某些细节。
“那么，接下来是我做裁判了吧。”语气一转，幸村笑问，仿佛刚才的淡淡哀伤不曾出现。
真田恍惚的看着幸村，心里焦灼的疼痛悔恨让他无力思考。
如果我说那个人当时只是太震惊，只是不知所措，只是明知道那样的感情不该存在却深切的渴望，所以只能苦苦压抑，以至于压抑到习惯成自然。你会不会原谅他哪？你会不会愿意再给他一次机会哪？
***
凤镜月在酒吧看到忍足的时候他正跟一个浓妆艳抹的女人调笑，性感低沉的嗓音丝丝魅惑。
“够了，忍足侑士。你到底在干什么？”
凤镜月克制不住的吼他，然后看着他三两句打法走惹火女郎，还送了个临别飞吻，惹的对方咯咯笑出声。回过头来，脸上的表情是欠扁的风情万种。
“月，你该不是吃醋了吧？”
原本以为那一晚留给他们一个私人空间，会有转机，她在意的人太少，却真心的希望这些人能够幸福。可是，为什么是这样的结局？
“你到底在想些什么？你和那个迹部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这么反常？”一连串的问题脱口而出，语气急迫。
“月，你还真是奇怪，我跟迹部能有什么？我跟女人混在一起怎么就反常了？难道跟男人在一起才正常？”忍足的声音少了平日的自信洒脱，尖锐的刺耳。
凤镜月看着他，莫名的心中一痛。
忍足因凤镜月的质问而骤变的脸色渐渐恢复了往常的洒脱自若，纤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高脚酒杯，然后端起来一饮而尽。
“对不起，月。”
半长的刘海遮住了忍足的眼眸，酒吧昏暗的灯光下，凤镜月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你对不起的不是我，是你自己，还有他。”
凤镜月坐在忍足对面，静静地不再说话。
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并不是最痛苦的事；明明彼此相爱，却不能在一起，也不是最痛苦的事。凤镜月抬起头，看着酒吧的屏幕，球赛的间隙播放的是一则公益广告，瘦骨嶙峋的非洲少年，一双澄清的眸子透着深刻的哀伤。我们作茧自缚，以为没有了爱情便是世界末日，为爱生，为爱死，为爱痴狂，为爱堕落……，可是，仍有那么多人，为了生存，苦苦挣扎，我们是否太矫情？是否太不知足了哪？
最想拥有的却往往失之交臂，可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如果不能选我所爱，那便学着爱我所选吧。
作者有话说
第22章 真心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