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瓶新醋》san

7、第 7 章

　　踏遍青山人未老，神仙眷侣乐逍遥。日日与顾江淮同游共寝，让我心情大好。
　　“看我发飚！”说完这四个字，我一马当先往前冲。（作者：敢情是飚马来着。）一边跑一边回头对顾江淮喊：“你也来飚一段吧！”却见顾江淮怔怔的立在原地并没有跟上来。
　　（作者：人家听得懂才怪！）
　　当然听得懂了，你没看小顾对我猛挥手么！我回他一个笑容，让他放心，本小姐的骑术可是顶呱呱的。没想到他的手挥得更猛了，嘴里还喊了一句什么。就在这时我突然觉得前方有一丝异样。说时迟，那时快，我一勒马缰，来了个紧急刹车把马停了下来。仔细一看，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气。
　　什么时候前面多了个小不点！哇噻，小不点儿手上还抱着一个小不点儿。竟是一个五岁光景的小男孩。他定定的看住我，脸色煞白，显然是吓到了，小小的身子却站的直直的，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怀里抱着粉嘟嘟的一团，不知道是弟弟还是妹妹。
　　好险！差点把他变成铁蹄下的歌男！也不知道他歌唱得好不好。
　　就这一会功夫，顾江淮也赶上来了，他瞪了我一眼，翻身下马，确定两小子是否安然无恙。呜呜呜，我也不想的呀！还好我见机的早！
　　原来小男孩的母亲在田里晕倒了，四周又没人，所以小男孩才找人求救。不放心妹妹，就一路抱了来。走了许久，只看见两个骑马的，就不要命的冲了来！
　　虽然我对小帅哥没多大兴趣，他又害我惹顾江淮生气。不过，大人不记小人过啦。在顾江淮替他妈妈治病那会儿，我向他伸出手，想帮他抱抱妹妹（之前两人都是顾江淮抱的）。心里想着，要是不肯就算，谁让我之前差点儿压死他呢！没想到他很爽快的就把妹妹递给我，黑亮的眼睛里，有满满地信赖。我不由得心里一动。
　　还好他妈妈只是中暑了，及时发现，又有顾神医在，一会就悠悠醒转了。她的年纪很轻，却满脸憔悴。古代的劳动妇女果然辛苦啊！我第一次觉得自己实在很好命。
　　在送他们回家的路上，我和小强打的很熟。我在马上翻筋斗给他看，又带他捉蜻蜓，找蛐蛐。还露了一手发丝穿苍蝇的绝技（我是觉得有点恶心啦，小孩子的趣味真是的！郑重声明：那绝对不是我的头发！）可惜碍于外人不得进村的村规，我们只能送他们到村口。本来我和顾江淮都打算把他们送到家的。看着小强一步一回头，恋恋不舍的样子，我暗暗决定，返程时用轻功也要去他家看他。
　　翻过一座山，来到了一个城镇。虽说现在是大唐盛世，但这座小镇的奢华程度仍然让我们叹为观止。两排整齐的青瓦房，朱门前面统一的立着两只石狮，排场比我爹的太守府不遑多让。商店林立，街上百姓的穿着亦丝毫不比京城逊色。
　　走着走着，我停了下来，看了顾江淮一眼，顾江淮缓缓点头，道：
　　“你也发现了。”
　　“嗯，好奇怪，晚饭前是孩子们嬉戏的好时光，这里却完全听不到儿童喧闹的声音。”
　　我找了个路人甲，向他询问：
　　“这里怎么看不到小孩子玩耍？”
　　“唔……唔”开始他怎么都不肯说。
　　在顾江淮掏出一个银元宝后，铁蚌终于开窍：
　　“你们是外地人吧！有没有看见山那边的小村子。那叫乞丐村。以前大家只能过穷日子，自从听了大善人的主意，就过上了好日子。这不，先富起来的那些，就搬到这镇子上来了。”
　　“那和我刚才的问题有何关联？”我们还是一头雾水。
　　“你知道大善人出了啥主意？”路人甲冲我们神秘的眨眨眼，得意地说：“就是把自己孩子的手脚折断，弄残了去外面乞讨。现在咱大唐国强民富，城里的那些官人小姐阿，都有那么一点善心哩！”
　　“什么！”我只觉得手脚冰凉，声音都抖了，强自镇定道：
　　“那些做娘的也会肯么？”
　　“开始也有些不肯的。男人就打，再不肯就休了。一个小孩子讨回来钱够一家过的舒舒服服的，孩子多得话还有钱讨几个小老婆，那日子过的，美啊！哪轮得到娘们作主！一般四五岁就开始了……咳咳，你干吗……”
　　我一把捏住了他的喉咙，听得骨头在手下咯咯的响，第一次觉得，杀人，也不是一件很难的事！
　　可是顾江淮阻止了我，他只对我说了四个字：
　　“江城！小强！”
　　对了，还有小强！那双满是信赖的眼睛在我眼前渐渐清晰起来，我跃上马，一夹马腹，向来路飞一般的跑起来。小强，千万要等我！
　　赶到小强住的小屋，没进门，就听到嘤嘤的哭声，我心一沉。
　　那个畜牲已经走了，小强躺在桌子上，身子软绵绵的。他现在连手都抬不起来了，痛得浑身冷汗，像从水里捞出来似的，眼里却没有一滴泪。看见我，只说了一句：“救……救妹妹” 就晕了过去。
　　在顾江淮赶到时，我终于忍不住放声痛哭。
　　因为他轻易不哭，也因为他命太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