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十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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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可能对卡门逐渐的变化视而不见。她仍然十分温柔，喜欢与我到湖边散步，只是变沉默了。晚上，我们坐在壁炉边读书的时候，她经常摊开书在发呆。为了让她高兴，我和她坐马车到附近的城里，去看了一场喜剧。这是个小城，没有什么出名的演员，剧目也老旧粗俗得很。但是卡门看得很开心。尤其是看到那些举止露骨，刻意讨好观众的部分，下面的男人们哄然大笑，纷纷把银币扔向那个衣冠不整的女主角，卡门也大笑着，随手拔下手上的红宝石戒指扔了过去。
之后我们就在城里享用了一顿美餐。卡门看起来已经完全恢复到了我刚认识她时那个说话有点尖刻，但是不失俏皮又非常自信的样子。
“亲爱的，今天很开心吗？”
“呣，虽然我也很喜欢小镇生活，但是如果不偶尔有点娱乐的话，我觉得整个人都要变成一块无趣的石头了。”
“那么你想回去巴黎吗？”我试探地问。
“暂时还不想。”卡门用双手支住下巴，歪着头说：“这里的生活很宁静，就像我希望的一样。当然，偶尔有些娱乐就更好啦。”
“那么下一场新剧上演时我们还来看。”
当我们回到旅店，发现茱莉过来了。这次我们留茱莉在巴黎的房子里，如果有访客或者信件，就由她根据事情的轻重缓急决定如何处理。这次她本人出现在这里，恐怕是有些急事，或者是重要的事情。
茱莉拿出了两叠信，其中一叠是我的，只有两封，卡门的信件则要多得多了。卡门接过信，匆匆地抱吻了我一下，就和茱莉一起走进了房间。我走到门外，坐在了拴马石上，随手拆开信封。我首先看的一封信是父亲写的：
亲爱的儿子，你这次出门多么的突然啊，我和你母亲接到你的便笺的时候都非常吃惊。但这也比不上你一直没有一封信让我们感到不安。我猜测你是和卡门在一起，并没有把这猜测告诉你的母亲，免得她更加不安。愿上帝保佑你平安无事。
昨天我接到了马丁院长的来信，他在信里说，今年受圣职的人员名单已经决定了，其中有你的名字，因为你的叔父已经为你选好了一个教区，但是他无法联系上你。受职仪式将在5月20日举行，由红衣主教主持，即使你的叔父也无法改变这个日期。所以他要求我尽快联系上你，因为不是每年都有适合你的教区。但是我也不知道你的去向。
这封信是我请雨果老爹帮忙送到你留的地址，并让他转告家里有急事，希望你看到信以后尽快赶回巴黎。但愿你能及时收到这封信，否则在你叔父和马丁院长那里我很难再替你辩解了。
父字
我看了信之后大惊失色，连忙拆开第二封信。这封信就是马丁院长写给父亲的。里面措词尖刻，不满之情溢于纸上，恐怕我之前找的借口已经被识破了。我非常惊慌，这一切都是我没有想到的，按理说，我才学习不到两年，也没有受圣职，是不应该包括在这次的名单里的，所以我才放心的和卡门到离巴黎这么远的地方来。恐怕叔父为了我的未来也是尽心筹划，所以才提前安排了我得到这个位置。为了这个位置，不知道他欠了多少人情，我心里十分感激。但是今天已经是5月18日了，2天的时间根本没办法赶回巴黎，甚至送信回去都不够。我不能指责茱莉，因为她应该是收到信以后没有耽搁就启程了，是我们走得太远了。
一时间，许多念头划过我的心头，但又无法抓住。第一次遇到这种关于人生转折的大事，我心里惶惶然了，抓着信纸去找卡门。卡门也正好从房间里出来，低声交待着茱莉什么。
看到我焦急的神色，卡门放下茱莉，向我走过来，关切地问：“马克西姆，你怎么了？我希望你家里一切安好。茱莉说送信人要转告你家里有急事，让你尽快回家。”
“不，我想就算回去也来不及了。”我内疚地看着卡门：“我们说好一旦我接受圣职，有了收入就可以结婚了。但是我赶不上这次授职了。更糟的是，恐怕马丁院长和叔父都要为这件事生气了。”我叹口气，揉了揉脸：“我的未来恐怕要岌岌可危了。”
“噢，我还以为是什么事。”卡门抱着我的头吻了一下：“不要担心，这都是小问题。”
我抱住卡门，从她柔软的身体汲取力量，感觉不管什么事卡门都那么漫不经心，好像世间没有事能难倒她。
“不管怎么说，我们还是应该快点赶回巴黎，也许能来得及呢？也许有什么变故让授职时间改变了呢？”停了一下，我下定了决心：“不管怎样，我得去试一下。”
“好吧好吧，我知道你现在心里全都是这件事了。你们这些男人，一遇到这类事，就不再关心我们这些可怜的女人了。”
“不然我还能怎么办呢？我还要去向叔父和马丁院长致歉。只要我能受圣职，至少我有一天还可以接替我父亲的位置。”
“只不过是一个教区而已，”卡门坐在了窗边：“我没有对你说过吗？我在教皇那边有些门路，区区一个教士，对教皇来说都不算什么值得费心的事，枢机主教团随便哪位都能安排，或者，你想不想做红衣主教呢？”卡门一边玩弄着披肩的流苏，一边用含笑的眼睛看着我。
红衣主教！我想都没想过这个位置。卡门居然能有这种权力，能让我坐上红衣主教的位置？
可能我怀疑的眼神太过明显，卡门放下手里的流苏，走过来：“那么你想做主教吗？”
“我……我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我是说，也许我也有那么一点小小的野心，我一直知道，最差我也可以接替父亲做我们那个教区的教士，也想过叔父可能会给我安排个更好的位置，也许有朝一日，我也能坐上主教的位置，但那是二十年，至少也是十几年之后。你现在突然说可以给我一个红衣主教的位置……”
“怎么，不相信是吗？”
“我相信你任何事都能做到，但是这件事，我可以问问怎么做到吗？你知道，我们的国王并不承认教皇的世俗权力，对法国来说，他已经几乎干涉不到多少人事任免了，我们一般都自己决定圣职归属，并且不都是用钱来买。”
“虽然现在教皇的权力不比从前了，但是他想做一些事，还是能做到的，特别是如果这件事获得大部分枢机主教的支持，那就更可能成功了。”
“卡门，我能问你是怎么有信心来指使整个枢机主教团吗？”
“噢！”卡门爽朗地笑了起来：“每个人都能被说服啊，只看你怎么去说服他。”卡门对我眨了眨眼睛。
“说服？”我有点迷惑，突然间福至心灵：“你是说？”
“有的人用钱可以说服，有的人女人可以说服，只要能获得大部分人支持，其余的人就不成问题。”卡门非常干脆地说。
“是个好办法，”我颓然坐了下来：“但是我家不可能拿得出那么多钱，这就和买个教士对我来说一样困难——我家都拿不出那么多钱。”
“亲爱的，你还有我啊。”
“不！我不可能让你为我这么做！”我握住了卡门的手。虽然我感动于她肯为我做的，但是我不能接受，不然我和被供养起来又有何异？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十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