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雪（上部）》memoriestree

41、第 4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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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刚走进包间大家的议论声就在耳边炸开了。
　　“那个人是谁啊？看你们好像认识他？”
　　“你去了别的学校不知道，那家伙是我们学校有名的害虫，学习一塌糊涂不说还给班里不知抹了多少黑。原以为这种没文化的家伙辍学后会回家种地呢，没想到在这里做招待，真是丢人献眼……”
　　“哎，人家是农民没错，可也得允许人家来城里打工吧？”
　　“哈哈，说得也对，哈哈哈……”
　　我知道他们都对冬雪或多或少有所敌意，但如此无礼的言辞还令我感到脸上一阵阵发热。
　　赵磊强拉着我和他坐在了同一个沙发上，之后也不理我的反应开始和身边的人聊天，只是他仍紧紧攥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
　　看我这么坐在赵磊旁边躲在角落里的美悦眼睛都快瞪出来了。我又没法过去和她解释，只能看着她和其他的女生咬耳朵。
　　正在这个时候门被推开，冬雪拿着一摞菜单和歌单走了进来。原本笑闹的声音一下都停止了，取而代之的是异样的目光、切切私语以及一两声未经掩饰的冷哼。
　　冬雪仿佛没有注意到周围的一切，径直走到桌前将手里的东西放好后向我的方向走过来。
　　我有些紧张，不知是看她好还是不看她好，总之无论怎样也觉得尴尬。而赵磊握住我的手更加用力并将我的手向他的方向带了带，显然是想做给冬雪看的。
　　然而冬雪只是走到了我们面前，眼帘低垂的她既没有看赵磊也没有看我。
　　“请问是要现在点菜还是稍后呢？如果需要的话我现在将卡拉KO……”
　　“我是怎么教你的啊？”赵磊无理地打断了她的话恶狠狠地说，“应该怎么称呼我？全忘了吗？你的脑子是豆腐做的啊！重新说！”
　　我知道赵磊是想借机羞辱一下冬雪，因此不会轻易放过她。不过赵磊显然轻视了冬雪的涵养。我知道这种程度的挑衅她是不会放在眼内的。
　　果然，冬雪没做任何表示，只是在赵磊吩咐完后稍微顿了顿便用平静的声音说：“少东，请问现在是否要点菜？或者我先将卡拉OK布置好？”
　　“哼，将菜单给我啊。不然我要怎么点菜？真没眼力件！”赵磊吩咐道。
　　冬雪赶快将桌上的菜单递给了赵磊和其他几个同学，之后从自己制服的兜里掏出了点菜卡和笔等待吩咐。
　　“真是，客人也得看会儿才能决定点什么吧。趁这个时间还不赶快把饮料端上来？怎么那么笨啊，什么都得我说了才会做！”
　　冬雪听赵磊这么说赶快收起了纸笔转身出去拿饮料。
　　她刚一出包厢的门屋里爆出了惊叹的声音。大家全都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
　　“不会吧，赵磊。你是怎么管教她的？这么听话都不像是一个人啦。”
　　“就是、就是，这么说起来你比我们班主任还厉害哪。”
　　“哎，你可真想得出来啊。让她叫你‘少东’，够神气的啊。”
　　听大家这么说赵磊的脸上浮现出了得意的神色。
　　“这算什么？他现在是我手底下的人，要怎么训他、怎么使唤他都随我高兴。当然，若是他那里做得不好要开除他也是我一句话的事。”
　　“既然权利这么大那你不如炒她鱿鱼好了！”
　　“就是啊，成天看着她多堵心的慌，让她走人算了！”
　　“没错，就这么干吧，炒了她！”
　　赵磊用余光得意地看了我一眼后悠然说道：“哎——我也想这么做，可就怕有人心疼啊。到时弄到人家跑到我那里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求我多不好……”
　　我觉得一阵恶寒，他心里打的什么算盘已经昭然若揭。
　　其他人听不太懂只是跟着一个劲起哄，而赵磊显然十分享受这些，不时地大笑着。
　　因为有了赵磊的暗示，点菜的时候很多人故意难为冬雪让她不看菜单报菜名和价钱出来。不过显然冬雪也是有备而来，面对众人的刁难完全不已为意，很熟练地报着价并不时推荐着海鲜和特价菜。直到菜全部点完也没有人能找出冬雪什么大的不是出来。于是上菜的时候他们不停地要求拿着送那，让她来回奔波并以此为乐。
　　我食不知味地坐在赵磊旁边暗暗替冬雪担心。显然如果我不答应赵磊的要求她就会被开除，但即使撇开我和冬雪这层关系，让我接受那种家伙也比吞死老鼠还难。陷入两难境地的我一时如何是好。
　　也许问了阿冬也不会有什么结果吧，但我还是期望从她口中听到些什么。
　　……如果……只是如果……阿冬希望在这里工作下去的话……就算要我答应和赵磊交往我也会做的……如果是为了阿冬……
　　想到这里我的眼眶竟热了起来，一种想找个无人处大哭一场的感觉越来越强烈。
　　“赵磊，唱一首吧。你不是老自夸是金嗓子吗？来啊。”
　　饭吃得差不多了男生就开始起哄让赵磊唱歌。这家伙也不谦虚，一哄就开始看歌单点歌了。
　　见他注意力从我身上分散开了，我赶快找借口说要去洗手间就出了包间。
　　还是问问冬雪的意思吧，这样我也好下决心。
　　其时已经是下午两点半种，因此外面散座的客人已渐稀少，服务生也并不太多。我找了半天也看不到冬雪的身影，心里后悔自己应该在冬雪进包间续茶的时候跟出来就好了。
　　见一时半会儿可能都找不到她我决定先回包间。
　　路过送菜口的时候我无意间往里一瞟，竟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在里面弯腰拖地。
　　“阿冬！”我有些激动地冲里面大叫。
　　听到有人叫她冬雪直起了腰。她用手背抹了抹脸上的汗水后冲我眨了眨眼并用手势示意我绕到后面去等她。
　　我按她示意的方向走去，很容易地找到了一个后门。出了后门是一个堆柴火和晾衣服的小院子，而冬雪正站在院当中冲我笑着。
　　我有些激动地跑上前抓住她的肩膀猛晃。
　　“到底都是怎么回事啊，你快说啊！你知不知道那个赵磊用什么威胁我？他说……”
　　“他说要辞退我吧？” 冬雪笑着接我的下茬。
　　我有些生气了。
　　“知道了你也不着急吗？你叫我怎么选啊……”
　　“那还用说吗？”冬雪表情严肃了起来，“若是你和工作二选一的话，我当然是选你啦。”
　　听她这么一说我的心一下暖了起来，而眼泪却不知为什么掉了下来。
　　“傻瓜……我就知道你会这么说的……”
　　“你就知道？”她将我搂进了怀里给我擦着眼泪说，“若是知道了何必这么一副着急的样子来问我？真是的，什么时候了你还嘴硬。”
　　我觉得有些委屈却又无法反驳她，因此一个劲地她怀里钻，顺便将眼泪全部抹到了她的制服上。
　　“哼哼，真是感人啊。没想到才一分钟没看住你们两个就跑道背静地方干起这种事来了！”
　　我吓了一跳，回头一看，就见赵磊正气势汹汹地堵在门口。
　　冬雪快速地将我挡在了身后。
　　“你要想辞退我就辞吧，别想用这个威胁……”
　　“闭嘴！”没等冬雪说完赵磊就大喊道，“我和你身后的娘们儿说话呢，轮不到你这个人妖在这里插话！”
　　我觉得脑后被人打了一闷棍。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哼哼，”赵磊轻蔑地说，“那是我给你留面子。我和这么多同学有联系难道还能不知道她是男是女吗？没想到我给你脸你不要脸！好，我告诉你。这人妖的鱿鱼我是一定要炒。而你，若是不跟我，我就到你学校去大肆宣传一下他们的优秀学习委员是个怎样不要脸的同性恋！到时我看你……呜！”
　　我还没有反应过来冬雪已经冲上去狠狠地给了赵磊脸上一拳。那小子没想到会挨打马上弯下了摇。随后冬雪毫不留情地一脚将他踢倒并将他踩在了地上。
　　“你嘴最好放干净点！” 冬雪冷冷地说道，“你欺负我也就算了，谁叫我是你爸店里的伙计。但陈睿可没理由要受你这个气，你要再说一句侮辱她的话我就是呆会儿要进局子也要把你揍死！”
　　“阿冬，你别……”
　　“这是我和他之间的事，你别说话！”
　　冬雪那有些冷硬的口气让我身上的血液都凝结了起来。从来没见过这么可怕的她。这还是我熟悉的哪个无论何时也不会生气，总是温和对人的冬雪吗？
　　想到这里我不禁倒退了两步，眼泪也不听使唤地再次滑落了。
　　此时的赵磊满脸鼻血狼狈至及地趴在地上大骂着：“你他妈把你丫的脏脚从老子身上拿开！信不信我现在就告诉我老爸让他辞了你！”
　　冬雪冷笑了起来。
　　“拿你老爸威胁我？你以为我不知道他今天不在店里吗？就算你是少东不经过店主允许也没有开人的权利吧。告诉你，别打手机的注意。只要我看到你掏任何东西出来我都会连手带东西一起踩烂！有胆你就掏！”
　　经这么一威吓赵磊只能趴在地上哼哼，不敢再说话了。
　　“告诉你，我自打看到你哪天起就没打算在这里长干。即使没有陈睿这件事，就凭你小子这点本事这个店倒闭也是早晚的事。所以现在我告诉你，我辞职了！”
　　说完冬雪抬起了脚。
　　赵磊见状赶快从地上爬了起来。他一脸眼泪和鼻血的样子看起来狼狈不堪。
　　就见他跑回了门边，一手抓着门把手一边说道：“算、算你狠！可我告诉你，别以为这事就这么完了。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我……”
　　“你从店里的帐上私自支走了不少现金吧。” 冬雪冷冷地打断了他，“一开始只是几十元、几百元，现在你的胃口越来越大了呢，最近的一次你一下就支走了5000元。出纳因为你是老板的儿子自然不好说什么，不过……若是你老爸知道会怎么样呢？五万多元对你爸虽然不是多大的数目，但这个店每天的流水有多少钱你清楚吧？随随便便花了相当一周的流水也不是开玩笑的啊。”
　　赵磊这回脸色更难看了。
　　“你、你、你怎么可能知道这种事！我明明……”
　　“明明威胁出纳若说出去就要辞退她吧？可惜你不知道上个月她请了一个星期的假，而帮她处理账目的人就是我。这么明显的亏空如果看不出来就有鬼了。出纳回来时我稍微套了一下她的话也就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你记着，若是你敢跑到学校说任何对陈睿不利的话我就将你盗用店内现金的事告诉你老爸，到时会怎样我不说你也清楚吧。”
　　“你、你、你，” 赵磊已经气得说不出话了，“算你狠！可是你把我脸打成这样叫我怎么在那么多同学面前保密啊，这简直……”
　　“你少废话！” 冬雪不屑地说，“这是你自己的问题，你自己想辙好了。反正我丑话已经说到了前头，后面要怎么做就是你的事了。还有，如果让我知道你还敢再纠缠陈睿我也会将盗用的事说出来的，小心着吧。”
　　“算你小子狠！哼，那娘们又不是什么天香国色，我才不稀罕呢，倒贴我都不要……”
　　见占不到便宜，赵磊边骂着边消失在了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