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头》水十三少

48、借钱

　　讨论完了，我觉得心里有点不爽，就上网开了□□。这时，突然有一个要求加我为好友的系统消息，只给我留了两个字：梅森。

　　他也在线，而且名字很奇怪，居然叫KillAngel！我说你怎么对天使这么仇恨啊，他说，因为他是撒旦。

　　瞎聊了一会儿，主要是互倒最近期末考试的苦水。后来，他居然告诉我一个惊人的消息：他从小学六年级就认识陈希，而且还是好朋友！

　　我的心突然狂跳，会不会，是他把我跟体委的事儿告诉了陈希，陈希才会那么对我的呢？

　　“那，那你把那天见我的事儿跟陈希说了吗？”我充满期待地问，打字速度至少是平时的二倍。

　　“没有啊，我为什么要跟他说？他之前又没跟我提过你。”

　　我一下子就泻了气。恋爱啊，云霄飞车都没你让人受刺激。

　　“那你加我干嘛？”总不会对我一见钟情吧，你这么说我也不会信的。

　　“你是不是给陈希写了封信，前两天他给我看了。”

　　“他是不是把信贴他们家门口了啊？怎么是个人就知道啊！”我靠，他怎么能这样呢！给林襄看，我也就忍了，就算是因为大家都是朋友吧。还给梅森这种不相干的人看干嘛？

　　“那倒没有那么夸张了。我就是奇怪，你怎么会给他写情书呢，你不是杨伯侃的女朋友吗？”

　　“唉，跟你说实话吧，不过你要帮杨伯侃保密啊！我当时就是客串一下的，不是真的跟他好！”

　　“奥，那就好。说实话，那个人不怎么样……”

　　“怎么不怎么样了？仔细说说！”

　　“你又没跟他好了，我就不跟你说了，你以后自己体会吧。反正，他这个人不是什么好东西，离他远点就对了。”

　　“奥，那陈希现在好吗？”

　　“他啊，好得不得了呢。整天左拥右抱的，女朋友多着呢！”

　　真的吗？虽然我听了有些难过，不过他过得好，我也算是欣慰了吧。或许对他来说，左拥右抱的生活才是好的，至少是他想要的，也是适合他的。

　　“那天情人节，我看见他跟一个小巧可爱的女孩子一起去看电影，是他的女朋友之一吧？”

　　那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复我：“这都让你看见了？那是他小姨的女儿。他不喜欢小巧的女孩子，而且那个太胖了，他喜欢骨感一点的。”

　　奥，那像我这种又胖，个子又矮的，看来这辈子都没机会了。

　　“那我就放心了，帮我跟他说，就当没有收到过那封信吧，撕了找个垃圾桶扔了就行了。”

　　“你这么好的姑娘，还是离他远点吧，他真的不适合你。”

　　“唉，我知道了。不过你倒是挺大义灭亲的哈，我怎么觉得你应该是王子啊，既不让我跟体委接近，又让我远离陈希的。”

　　“王子现在在追你？”

　　“不算啦，好朋友罢了。你也认识王子吗？”

　　“奥，只是听说过。王子呢，怎么也比杨伯侃强，但是，我觉得你这样的，上高中不适合谈恋爱，还是好好学习吧，考到一个好学校，有的是好男生让你挑。”

　　“呵呵，听着你还挺了解我啊。”

　　“那当然，我会相面，一眼就把你看透了！”

　　跟这个KillAngel聊完，我消沉了好几天。没想到，连他的朋友，都劝我不要再执著下去了。或许，这是在替他表达吧，人家不好意思直接拒绝我，就这样迂回一下。

　　有一天，我正睡着懒觉，电话突然响了。

　　“喂，谁啊？”我打着大哈欠说。

　　“是我。”

　　我一下子就清醒了，是陈希！！！

　　“呃……嗨……你还好吗？”我咽着吐沫说。

　　“不太好，出了点事儿，能借我点钱吗？”

　　“怎么了？出什么事儿了？要多少？”我感觉自己心里直发紧。

　　“打伤人了。你手里能拿出来多少？”

　　“嗯……压岁钱还剩一点，四百吧。”

　　“那行，你什么时候能给我？今天行吗？”

　　“没问题，现在就行！”

　　“一个小时后吧，12点。哪见？”

　　“这么热，烈日当头的时候，你别跑过来了，我过去找你吧！”

　　“你也不认识我们这边啊！”

　　“那就中点吧。Z医院门口行吗？”

　　“好吧，那就12点，Z医院门口见。”

　　“好的，不见不散啊！”

　　我挂了电话，飞快地穿上衣服，洗漱一番，连早饭都没吃，起着车就奔出去了。

　　真不愧是入伏了，我这才几天不出门，外面都热成这样了。一出门，只觉得热气逼人。柏油路面好像已经被太阳晒软了，自行车的轱辘压在上面，让人都有下陷的错觉。眼前的景物，就像是现代派艺术，都有些扭曲着。拂面的风，都是热的，仿佛只要划上一根火柴，周围的空气就会燃烧起来。

　　我赶到医院门口，刚刚十一点四十。

　　我一直盯着表，汗刷刷地流。一阵阵小风吹过，没有带来丝毫凉爽，只是卷起热浪，使人窒息。

　　十二点了。我使劲伸着头，看着陈希来的方向，感觉自己的眼珠都要瞪出来了，也没有陈希的影子。

　　十二点半了，我开始慌了起来。陈希怎么了？为什么还没到？

　　不会是路上出了什么事儿耽搁了吧？

　　这个念头使我的心跳骤然加速。大太阳就照在我的头顶，我感觉血管在我两边的太阳穴跳动不停，大颗大颗的汗珠从我的额头冒了出来，顺着我的脸颊流淌着。

　　不会是我排的戏成真了吧？他被车来车往了？想到这儿，我一分钟也呆不住了，跨上自行车，就顺着他来的路迎了过去。我努力骑得很慢，而且因为是逆行，我被骂了不知多少次，但是我只是全神贯注地盯着从我身边过去的每一张脸。

　　不知骑了多久，都到了我不认识的地方了，却连陈希的影子都没看到。我只好又往回骑，这时我已经不感觉热了，只是觉得头发晕，可是又尽量让自己清醒。

　　回到Z医院门口，仍然不见陈希。已经两点多了。难道他真的是故意耍我？我不信，他不是这样的人！

　　呀！Z医院不会还有别的门吧？

　　我又跨上车，绕着医院找了起来。两边被晒得泛着白光的房屋墙壁噌噌地过，我的心脏也咚咚地猛烈地跳。陈希啊，要等我啊，一定不要再错过了！

　　终于，我又看到了一个门。不知为什么，这边特别冷清，而且还阴森森的，倒是比马路上凉快多了。靠着门的是一溜平房，也没个人影，不知道是干什么用的。

　　“带我走吧！带我走吧！你们把我一个人扔在这儿算什么啊~~~算什么啊~~~”我听见一个女人的哭泣哀号。转过头去，只见一个披头散发，面色灰白的女人，拼命地想要扑上一张正被推着的病床，却被两个同样悲泣着的人死死地拉住。

　　那个女人凄厉的喊叫声把我镇住了，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办。只是感觉口渴得更厉害了，浑身上下发软。

　　那张病床从我面前推过，我看到一个年轻的男孩子，他的嘴惨白地张着，眼睛却紧闭着，死亡已经把他淹没了……

　　死人！我看到死人了！这还是我从小到大第一次看见死人，也是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接近死亡啊！

　　我想叫，声音却堵在嗓子眼里，怎么也发不出来。我终于明白，原来旁边的平房就是传说中的太平间啊！

　　我迅速地跨上车，以最快的速度骑上大马路，我不行了，我要回家！

　　刚到家，电话铃就响起来了。

　　“你跑哪去了？”那边是陈希焦急的声音。

　　“我还要问你跑哪去了呢？”听到他的声音，我的眼睛一酸。

　　“我正要出门，我爸就回来了。我们家不让我随便出门，我又不敢催他，怕我一催他更不走了。我就一个劲给你打电话，可你家已经没人了。他吃完饭，又睡了一会儿，我想你等一会儿看我没来就应该回家了吧，结果你家还是一直没人，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儿了呢。”

　　“那他现在还在吗？”我的心情终于平复了一点，我就知道，陈希是不会故意放我鸽子的。

　　“刚走，我这就出来，咱俩还是Z医院门口见吧。”说完他就要挂。

　　“哎哎哎，靠马路的那个大门啊，就是一进门就是门诊大楼的那个！”

　　“是啊，还有别的吗？”他奇怪地问。

　　“没了没了。快出来吧，一会儿见。”

　　我又抓起车钥匙，冲了出去。

　　我刚停下，就感觉后面有人在动我的头发，我猛地回头，感觉天旋地转。

　　“头发怎么这么乱啊……哎，你怎么了？”

　　“没事儿，没事儿。”我努力让自己不要晕，千万不要在这个关键时刻晕倒。

　　陈希那张雕塑一样的脸充满着愧疚，说道：“对不起，刚才让你白跑了一趟。”

　　天啊，这岂止是白跑一趟就可以概括的啊！

　　可我突然觉得一点力气也没有，也说不出来什么。

　　我从兜里掏出被汗湿得粘在一起的钱，正散出着浓重的铜臭味。

　　他接了过去，却不敢看我的眼睛。

　　“那个人伤得严重吗？你没事儿吧？”我感觉自己说话都有气无力的，甚至连张嘴的劲都没了。

　　“还行吧，我没事儿。”

　　我不知道还有什么可说的，觉得头脑一片空白，怎么想催它动一下，就是动不了，精力根本集中不到说话上。

　　“我看你脸色不太好，快回去吧，我送你。”说罢他跨上车。

　　“不用了。”我还要花心思想跟你说什么，只会使我的身体更不舒服，脸色更难看。

　　他又用那种复杂的，混合着迷茫，惆怅，哀伤还有着一些我看不明白的东西的眼神，和我对视了几秒钟，却狼狈地转开了。

　　“那我走了，你要，你要好好照顾自己啊，等我手头有钱了，让林襄带给你。”他说完，就这样走了，连“再见”都没有说。

　　我回到家，倒在了床上，觉得天花板在不停地转，恶心的受不了，脑袋里有千万只蚂蚁在爬一样，手脚越来越冷，心跳却越来越快。我估计自己是中暑了，挣扎着爬了起来，番出藿香正气，上来就吞了八片，又狂喝了两大杯水，倒下就睡了。

　　这次中暑折腾了我两天，直到我不论走到哪儿，都会从内而外散发出一股藿香正气水的味道时，身体的各方面才正常了。

　　在这两天里，我回想了从高一到现在，我跟陈希的种种。如果说我们俩没缘，那肯定是不对，但是，仅仅有缘还不够，缘分缘分，正所谓有缘还得有分，我跟陈希，是有缘无分。或许他比我早明白了这一点，才让梅森说那些话来让我死心的吧。

　　既然是这样，我再继续执著，只会给他带来麻烦，为何，我不尝试着，也去开始自己的新生活呢？

　　我拿起电话，拨出几个号码。

　　“王子，我也决定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