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三十五个小徒弟 ...
-
梨花风起，正是清明。
“伊伊，别乱跑。”小神仙着急地把跑去玩水的伊伊给拉回来，气还没喘匀，转过头又看到重夜在好奇地刨人家的坟，吓得鹤小神仙赶紧就是一个飞扑，把他摁倒在地。
鹤小神仙好愁，好愁，他仿佛觉得自己是带领小学生春游的领队人，一边把重夜扶起来给他拍身上的土，一边皱紧眉头问：“你干嘛啊！干嘛掘人家墓啊！”这要是被人家来上香的子孙看到了，还不得揍魔君一顿
……然后被魔君反杀吗？
重夜看着那座坟山，不解道：“我只是想看看那下面压的是什么。”
坟山下面还能是什么！死人啊！鹤小神仙揉了揉额头，懒得解释，伸手指向一脸事不关己，我才不要带孩子的言苏冀和唐褚御，说道：“跟上！不准乱跑。”
重夜垂头丧气地跟上了队伍，小神仙就听得伊伊大喊着：“师~尊~！！”猛地跑过来趴在了他的背上，惯力差点撞出他一口老血。
“当当当！师尊看！”伊伊得意地在小神仙眼前张开了捏紧的小手，里面是一个还在蹦跳的黑色生物，大头细尾“这是什么呀？”
小神仙猛一看见这东西在自己眼前跳，还吃了一惊，片刻后才不确定的说：“这是……小蝌蚪啊？”
“小蝌蚪？”伊伊看了看躺在自己手心里的小蝌蚪，皱眉不解。
把伊伊从自己身上拽下来，小神仙拉着她走到水边，摸了摸她的头：“小蝌蚪长大了会变成小青蛙，是益虫呢！”正说着便听到几声‘呱呱’蛙鸣，小神仙忙道“快把它放回去，让他去找妈妈吧。”
伊伊是知道青蛙的，她怎么也不敢相信手心里那黑乎乎的小东西会变成青蛙，可师尊说的总该是对的，她犹豫了一会儿，把手里的蝌蚪放回了那条浅浅的小河里，抬头望了望师父，没敢告诉他，自己已经捏死不少个这种黑色大头的小东西了。
“乖……”小神仙鼓励地拍拍小伊伊的头，正要开口说话，就听得小河对面忽地传来一阵拍掌声。
有人拍着手踱步走进了他们的视线里，那人拍着拍着便咳嗽了起来，仿佛这动作对他竟然是一种负担：“咳咳咳，说……得好。”
“那个，你身体不好就不要装作巧遇了吧。”小神仙漠然道“刚才惊起青蛙的时候，我就知道你在对面了。”只是清明又不是只准他们一家祭拜，没有多想而已，谁知道这人还真是在听他们说话。
那人咳了两声，被揭穿也有些尴尬，半晌没做声，却在鹤小神仙拉着伊伊准备走时，终于开了口：“阁下可知道，清明时分的蝌蚪长大后，并不一定是青蛙，更可能是蟾蜍。”
“哟？？动物学家？”小神仙礼貌地问道。
“不敢当不敢当。”那人连连摆手 ，脸上带笑，分明就是一副很敢当的样子。又掩着嘴咳嗽了两声，那人接着说道“蟾蜍产卵较青蛙稍早一到两月，青蛙此时才刚到产卵期，还未孵化为蝌蚪。金之国水中金灵过多，导致水产并不丰富，青蛙虽为益虫，却不一定能满足温饱。为了孕育更好的下一代，他们……咳咳，会吃掉近亲的孩子，来获取养分。”
“……”小神仙瞠目结舌“什、什么意思？”
要告诉我《小蝌蚪找妈妈》其实是个□□吗？如果没记错，《小蝌蚪找妈妈》就发生在清明时期，蟾蜍的小蝌蚪，找来找去终于找到了青蛙当妈妈，结果被青蛙吃掉了当肥料？！
小神仙越想越觉得毁童年，打消了给伊伊将故事的念头。
“无事，无事。”那人连连摆手，温言道“只是少有人知道蝌蚪长成后是青蛙，想卖弄几句而已。”
“哦，那谢谢科普。”小神仙抱手一拱，干脆利落地带着伊伊走了，心里却疑惑纠结个不停，这人实在不正常，可他又的确没感应到那人身上有魔族气息，手里牵着的伊伊也没闹。可能真的只是一个病痨的动物研究者？
反正，还是带着伊伊赶快离开的好。毕竟，在小神仙心里，伊伊只是一个毫无战斗能力的五岁小女孩儿。
他并不知道掌中牵着的人族圣女不再和原文一般纯洁无暇，代表着人性中的极善。她仰起头，对小神仙说：“师父，好多蜘蛛网呀！”
“有吗？”小神仙没太注意，抬头望了望，发现树林间，墓碑上还真是许多蛛丝。可也并不奇怪，毕竟谁没事儿往墓地跑呢？有蜘蛛网正常，他催促伊伊道“你师兄在前面等我们，跑快点！”
相比小神仙的不以为意，那人听了这句话则是突地愣住了，久久地盯着小神仙和伊伊的背影。直到蛙鸣声响起，他猛地收回视线，正看到那青蛙长舌一卷，将一只蝌蚪卷入了口中，那人眼神一凛，一根细线射出，将正‘食子’的青蛙一穿而过，那人狠狠地咳嗽起来：“咳咳……我最讨厌，你们这些……咳咳益虫。”
青蛙腿略抖了两下，就这么死去了，而那人的眼神又重新停滞在了小神仙领着伊伊离开的方向，他喃喃自语：“仙体……咳，魔王令，怎么会在他身上？”
…………………………………………………………………………………………………………………………
魔王令的确在鹤小神仙身上，他甚至没有刻意收好，那晚听了重夜的一番话，小神仙也思考过，不管重夜是不是文里的魔君大人，他都只是一个孩子而已，这个魔王令就像是小学的绿领巾，直接将重夜打入魔族一派，多不公平啊。
重夜没有问起，小神仙也就悄悄地没有还给他。但还是忍不住露出令牌的一点边边角角，想试试魔君会不会问自己要，可魔君几天来对这魔王令都是视而不见。
小神仙带着伊伊跑来时，等他们的人只有重夜，言苏冀已经和唐褚御去摆供品，点香蜡了。
感情还真他俩是来祭祖，自己是来带队春游的！
认清这个现实的鹤小神仙感到很难过，而看到言苏冀之后，难过的感觉又加深了几分。
老天爷，这还是他认识的那个盐酥鸡么？他今天端正了着装，刮了下巴上看着就邋遢的胡茬，头顶系着纶巾，全然不像平日那个废柴的酒鬼，小神仙这才觉得他像是那座大宅的主人了。
按理说是不应该难过的，再放荡的浪子，在祖宗面前，也一定希望自己是有头有脸的，才不至于辜负祖辈的期盼。可是，当你发现你的朋友，他随时可以变成另外一个人，你完全不了解他，你难道，不难过吗？
两柄红烛，三柱高香。
言苏冀虔诚地祭拜，而小神仙则是看着半空中飘飘摇摇的鬼影，有些吓傻了，也不知道是孤魂野鬼，还是真是言苏冀祖先的鬼魂，趴在墓碑上，贪婪地吸食高香飘出的烟。
那鬼魂吸了一阵子烟，看到面前诚心祭拜的言苏冀，竟然伸出手去……挑了言苏冀的下巴？
？？？
流氓？？
“住手！”小神仙当即正义凛然大喊一声。
言苏冀被吼得一愣，手里的纸钱差点全撒下去把火给扑灭了。还好旁边的唐褚御反应机敏，伸手接住了，可他只是灵越，还不具备灵尘境的目力，看不见鬼魂，也战战兢兢地保持着接东西的姿势，看着鹤小神仙。
那鬼被小神仙一吼，早就不知道飞哪儿玩儿去了，鹤小神仙这就有一点尴尬，对言苏冀尽力解释道：“我说刚才有个鬼正在性/骚扰你，你信吗？”
言苏冀愣住，看着表情严肃的鹤小神仙，半天才憋出一句：“你……你是不是偷我酒喝了？”
“……”那个鬼呢？回来给老子继续骚扰他！
魔君大人则比较实际，拉过鹤小神仙往旁边的树上一指，就看那个鬼魂，正在对他们做鬼脸。
这个是真的，鬼脸。
鹤小神仙只看了一眼就不敢再看第二眼，真TM辣眼睛啊。
“呵。”魔君大人冷笑一声，小神仙自动在这声冷笑后面，脑补了一句‘小鬼，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果然，就见魔君飞身而上，朝那个鬼魂追了过去。
诶？不是吧！你还真的跟他走了！
“重夜！”小神仙喊了一声，心下有些奇怪，重夜不是那么容易被激怒的人，他明明知道金之国有危险！
赶紧追了上去，伊伊跟在后面，大喊着师尊也跟了上来。
伊伊跟在身后还不忘进谗言：“师尊，虫子是去找死么？”
“别胡说。”小神仙瞪了她一眼，虽然他也感觉到了，那个鬼魂的确是在引起他们的注意，并且带路。
伊伊挺不服气，师尊居然为了那只无理取闹的虫子瞪他！两边脸颊鼓了鼓：“本来就是……”
“师父，你别跟了，我去……做个了断。”重夜突然回头，对着越最越近的鹤小神仙和伊伊说道“这样的日子我过够了，我无非一死。”
这样的日子……过够了么？
小神仙听了，竟然真的，就渐渐停下了脚步。重夜看了小神仙一眼，扭回头，继续跟着那个鬼魂御风而行。
他必须自己了断了这件事，重夜满怀信心，不能什么事都指望着师父去帮他解决，如果他什么也做不了，只是师父的一个累赘，那还不如被人杀死的好，他不可能真的让师父和自己沿街乞讨的。
“这根本不是了断。”鹤鸣空望着重夜说道，虽然距离已经很远，但他相信重夜能听见“你这是破罐破摔！你明知道他们肯定布好了陷阱在等你，伊伊说的没错……重夜你是去找死的！”
“别理虫子了。”伊伊拉了拉小神仙的手"师尊有我就够啦！"
小神仙牵住她柔软的手，心里很委屈。重夜就是一匹养不熟的白眼狼。从小到大说重夜是自己的跟屁虫，倒不如说自己是他的跟屁虫，怕他自残，怕他伤人，怕他难过伤心……鹤小神仙几乎是把自己跟重夜捆在一起，可重夜从来就是这么特立独行，从来不会顾及别人的感受，他以为自己是孤胆英雄，他出尔反尔，他说要和小神仙永远在一起，可到头来他根本不需要人陪伴。
“嗯，不理了卧槽！镇！山！河！！”小神仙刚要扭头，就看见重夜可怜巴巴地回头看他，而那个鬼魂却砰然化作一阵轻烟。
那其中，竟然是一个傀儡！
在那傀儡将要坠落之时，傀儡身上的提线，和着树林上的蛛丝，千万根丝线毫无征兆地向半空中的重夜袭去，吓得鹤小神仙隔空赶紧给重夜扔了个无敌。
鹤小神仙不知道距离够不够，也不知道在修仙世界里镇山河是什么样。当他看到那千万根袭向重夜的蛛丝搅成了一个硕大的白茧，心中终于舒了一口气，这个无敌应该是落成功了，没有插树上。
小师妹的手指绕了绕，灵力化作火焰，慢慢地撩烧起那层白茧，小神仙心里松了口气。
可紧接着，他心里就是一痛。
为什么会心痛呢？小神仙低头一看，一根蛛丝穿透了他毫无防备的胸膛，那么细，却带着毒。
原来，灵飞境也不是就铜皮铁骨，刀枪不入啊……早知道……玩个天策，说不定他还可以……在抢救一下。
毫无波澜的系统音响起：【您已身受重伤】
小神仙的双眼闭了起来，重夜刚冲破蛛丝的束缚，看到的便是鹤鸣空缓缓倒在地上：“师父！”
伊伊这时才低头一看，竟然也是完全没有察觉，不知所措地喊：“师尊！！”
她蹲下来，刚要摇一摇师父，刚伸出的手便被重夜抓住了手腕。
伊伊一看见他，当即不管不顾地拔出腰间的匕首，向他挥去：“都怪你！无论师尊怎样了！都怪你！！”
重夜用手抓住了她的刀刃，锐利的刀口切入肉里，带给他一丝清醒。
“你真没用。”伊伊骂道，恶狠狠地将刀子从重夜的手中抽了出来“你根本……不配做师父的徒弟！”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重夜的神经，他突然站了起来，那一刹那，也不知是不是意义的错觉，只觉得天地都瞬间昏暗了下来，只有重夜傲然独立，他将手一招，不知道被刺杀鹤小神仙的蛛丝带走的魔王令，竟自然而然回到了他的手中。
而他另一首，则拿出了发着莹莹绿光的木灵珠，声音有些嘶哑地说道：“谁……说我不配，没有人比我更配做鹤鸣空的徒弟了。”
木灵珠本是充满了生命力的灵物，可重夜却似乎反其道而行之，眨眼间，这林间树木，便被木灵珠抽干了生命力，变成一片死木。
“你、你是魔族？”伊伊用花洱告诉自己的知识去判断，战战兢兢地跪坐在鹤鸣空身边问道。
“我不是。”重夜说道，一双眼眸猩红，看得伊伊心里第一次有了恐惧的定义，她努力移开目光，听重夜道“说是，也可以。”
他握紧了手中的魔王令，这穿心之痛，本该他来承受。魔族既然这么需要一个魔王，那他，就做那个带他们走向灭亡的王。
“我们快带师父回城里吧。”伊伊说道。
“……”重夜不置可否，恍若未闻。将木灵珠收起，魔王令也挂上了脖颈，却是犟着脖子，不敢看躺倒在地的鹤鸣空一眼。
“你怎么这么胆小的。”伊伊皱眉，“你不敢来探一探师父的呼吸吗？师父还活着啊！”
“没死？”重夜睁大了眼，小心翼翼地凑近鹤鸣空，仔细地，听到了一点点呼吸声，顿时手足无措起来“师父……”
伊伊只觉得那天空仿佛又亮了几分，那种恐惧感也褪去了，骂道：“要是没有我，你是不是打算就在这儿挖坑把师父埋了啊！臭虫子！没用处！！”
谁知道重夜竟然没有和她对骂，反而是主动地背起师父，对她露出一个难得的笑脸，说道：“师妹，谢谢。”
“……”有、有点帅，伊伊赶紧转身蹲下默念清心咒‘爱师尊一万年不变心，爱师尊一万年不变心’。
……………………………………………………………………………………………………………………
言苏冀跟唐褚御回到金之城，听到三个大消息。
第一，五味楼的五位神厨今天不做饭菜，说今个儿清明寒食，不起炊火。
两人对望一眼，都为小神仙预定的那一桌酒席感到可惜。
第二，城外坟山边的树林，突然枯死了一大片，几个人祭祀归来还以为自己到了边境的枯树林。
两人又望了一眼……好神奇，有点不祥的预感。
第三，金之城的首富钻石王老五准备娶亲了！
言苏冀这次没有对视，赶紧道：“谣言。”
唐褚御挠了挠头，问：“你怎么知道？”
“王老五，我认识嘛！他不可能娶亲！”言苏冀肃容道。
“噗。”唐褚御不争气地笑出了声“哥，除了我们院子里那几个，也不见你跟谁打交道，哪儿来的钻石王老五认识啊！”
言苏冀无所谓地笑了笑，拿出钥匙开了房门，一进门就把纶巾拆了，蓬头垢面地开始喝酒。
喝着喝着，他忍不住问唐褚御了：“不知道那仨孩子跑哪儿去了，你师妹就这么坟地里跑不见了，你不担心啊？”
“当然不会。”唐褚御的回答倒是自信得很“我师妹啊，可是有神灵庇佑的！”
说起自家师妹就骄傲的唐褚御，听终于有人问到师妹的话题，立刻就打开了话匣子：“我师妹两岁的时候，被人贩子拐走了，可不知道为什么，那人贩子当天就摔断了腿，旁人就把我师妹给救了！”
言苏冀点点头，觉得有点儿意思。
“两岁半，她被山贼啊！给抢走了！结果当天山贼头子就鼻青脸肿的到衙门自首，说是有仙姑把他打伤了！”
摸了摸下巴，言苏冀没有摸到割手的胡茬，感觉很不圆满。
“之后直到三岁，我师妹被人贩子拐过不下十次，每次都能完好无缺的回来，被人称作人贩子噩梦！”
“……”被拐这么多次，人生经历也是怪丰富的。
“四岁的时候，没人敢抓她了！”
言苏冀点点头，肯定的，噩梦级别的人物。
“换妖怪抓她了！”
“……”
“那个金水湖上的鱼妖，妄想吃了我师妹，结果第二天他就出现在了五味楼的餐盘上。还有金乌山上的金乌鸟……”
“那个……”言苏冀终于忍不住要发言了“你有没有想过，这可能是你师妹，自己动手的啊？”
“怎么可能！！”唐褚御很不高兴“我师妹那么天真，那么可爱，又那么小一个，怎么可能会打人！”鹤小神仙也很可爱，但也很会打人！言苏冀在心里反驳道。
这么说来就是三个人都很能打，应该没什么好担心了吧，言苏冀想道。
可是一进院子，路过鹤小神仙的房间，就看到很能打的三个人，一个躺了，一个哭唧唧，一个手上血狂流，还一脸无所谓。
？？？
发生了什么？
“师兄！”伊伊一看到唐褚御就扑了过来，在他怀里哭。
唐褚御心疼得不得了，问道:“怎么了师妹，别哭！”
“师尊…师尊他…他！！”小师妹抽泣着结结巴巴地说。
“啊？小神仙他…”唐褚御吃惊。
“嗯…他…呜呜呜！”
“不哭不哭，师兄知道了，你还有师兄。”
喂，你们到底知道了什么，我什么都没听懂啊！言苏冀有点想哭。
“师父受了重伤。”重夜忍不住出来提醒道，人还没死。
“噢噢噢哦哦！”唐褚御有点尴尬，放下伊伊，和言苏冀一起进门探病。
探着探着，唐褚御突然问道:“他伤在哪里？”
“胸口哦。”小师妹回答道。
“没有流血……”唐褚御沉吟道“小神仙脸色不太好，会不会中毒啊？”
小师妹粉粉的拳头砸在自己的掌心，恍然大悟道:“可能哦！蜘蛛丝！”
“请个大夫吧？”唐褚御提议道。
“嗯！”小师妹附议。
于是师兄妹两人便出门去诊所找大夫了，剩下言苏冀和重夜陪着昏迷不醒的鹤小神仙。
言苏冀并不是第一次和重夜独处，却没一次感觉这么怪异的，重夜平时虽然有些阴沉，可绝不这样阴郁。
“我……”最后，率先开口的竟然是重夜，他久久地凝视着小神仙苍白的脸，终于忍不住别开脸“是我害了师父。”
“怎么说？”言苏冀问道。
“我真的会给人带来灾难，如果不是我肆意妄为…师父不必遭此一劫！”重夜用手狠狠地撕扯自己的头发，无比懊恼“我或许应该……应该离开，反正，小师妹比我懂得怎么去爱一个人。”
“哎……”言苏冀长叹了一口气，晃了晃手里的酒葫芦，问他“要不要来一口酒？”
重夜仍然痛苦地抱着头，摇了摇头:“不必，师父没醒我是不会醉的。”
“酒啊，又名忘忧，可是好东西！”言苏冀仰头喝了一口酒，问重夜“知道我大你多少岁么？”
重夜抬起头，仔细端详了言苏冀今天刚打理得干干净净的脸庞，猜测道:“十八？或者二十？”
言苏冀摇了摇头，道:“我比你打了一个奋斗与抛弃的年岁。”
“怎么说？”重夜同样的话问回去。
“我曾经不是酒鬼，当时所有人都说男人要奋斗，我就信了，觉得我不奋斗，不拼搏就不是个男人！”言苏冀敲了敲酒葫芦“我一头扎了进去，滴酒不沾。可到头来呢？一场空！还不如喝酒…醉一场，我这心啊……从来都是想着酒的。”
重夜静静的听着，其实，他和盐酥鸡都是很少诉说心事的人，他想，师父说不定会很感兴趣，想着想着，却又想起自己决定放弃陪伴师父。
“不要放弃，不要让自己后悔，更不要变成我这个样子。”言苏冀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道“他为你豁出了命，你却在想怎样离开他，你觉得他真的会开心吗？”
重夜使劲咬住了嘴唇，而言苏冀则决定出门走走，转身的时候，他听见重夜轻声说了句谢谢。
“风雨梨花寒食过，几家坟上子孙来？”他假意地吟起诗来，装作什么都有没听见，也什么都没有说过。
…………………………………………………………………………………
作者有话说
第35章 三十五个小徒弟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