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块竹马别过来》孔方兄

6、由白酒引出的恐慌

　　“你怎么了？”阎落看着有点反常的佳佳，奇怪地询问。
　　“我怎么了？我没怎么啊！”佳佳指着自己的鼻头，“我告诉你，我很清醒，我不会醉的，醉了会死的人……”喃喃自语，随即又大声地说：“不信我背诗给你听，离离原上草，一岁一枯髅。野火烧鸡不，不对不对，是烧不鸡，春风吹又生。”历害吧！“还有还有，一一得一，一二得二，一三得三，一四得四，一五得五，一六得六，一……
　　天一脚地一脚地胡言乱语，阎落可以肯定，她醉了。而且是因为吃了两只带料酒的小龙虾。
　　阎落抚着额头，酒醉的人会怎么样？酒品好的会一觉睡到大天亮；酒品差的就会撒酒疯。头痛啊！希望是前者！
　　显然，阎落今天没祈祷；幸运女神不在家；各路神仙放大假……“砰！”佳佳一脚把凳子踹翻了，恶狠狠地说：“你那是什么表情，是说我醉了吗！”好在这里每栋都是独立复合式的楼房，不然一定会有邻居上门投诉的。
　　阎落无辜地说：“我没说！”只不过是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来！
　　“你的表情分明是这么告诉我的！”分贝提高，又倏的降下，“我醉了吗？是因为那两只小龙虾吗？”眼神空洞，迷惘的声调娓娓道来，像是陷了沉思。
　　这样的语气表情让阎落担心，走到她的身边，双手抓着她的肩膀，轻轻摇了摇，“你没事吧！”
　　佳佳似乎没有听到阎落的问话，自顾自地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我怎么可能会醉，我可是曾经喝了二十多瓶高度白酒都没有醉……”没醉吗？那时候真的没醉吗？佳佳使劲的想，可是……“啊我的头好痛！”
　　“佳佳，你不舒服！”语气有些急促。
　　没有听到阎落的话，几个不甚清楚的画面一闪而过，箱子、棍子、酒、辛辣的酒味、那张恶意的狞笑……
　　她害怕，她痛苦，她觉得好累……是谁？那是谁？是谁站在暗处张扬邪恶？是谁以伤害她为乐……走出来了，是他，那抹熟悉的身影让佳佳痛苦万分，曾经那个会把自己拥入怀里让自己撒娇，小时候让自己骑在背上的长辈……
　　“佳佳，快点回答我！”她的颤抖和丕变让他惊心。
　　“救命！好难受！爹地妈咪快来救我，我好怕啊！”
　　“别怕，佳佳，有我在！”他急急拥住她，用自己的力量护卫她。
　　“好黑，这是什么地方，，好小好窄，我快不能呼吸了！”佳佳大口大口地喘吸……
　　阎落连忙放天她，打横抱起，“休息一下就没事了，乖！”
　　她跌进噬人漩涡，爬不出来，抓住他，她拼命抓住他。
　　“酒，好多酒，一瓶一瓶地灌进我的嘴巴里，鼻子里，好辣好难受……”仿佛又回到那个时候，酒味刺激着她的感官，“身体好重，好沉，头好痛，好想就这样倒下去，我快撑不住了……”语气平缓，却更让人惊心。
　　“不想撑就别撑，没人勉强你。”阎落不知所措，这样无奈的被动让他惊慌。天哪！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我必须撑下去，爹地妈咪会伤心的……”还有那个人，那个冰块也会伤心的……棍子……棍子砸下去，血……血流出来了……我杀人了……韩妮佳是杀人凶手……不对,不对,他没死,血流出来,不会死的……
　　阎落抱着她，踏着沉稳的步伐，一步一步沉淀她的恐惧和混乱。“别怕别怕……”却不知是说她还是说自己。
　　佳佳由始到终都没有哭，只是神情呆滞目视前方……她听进了他的话，别怕。头一偏，靠到了一个温暖的胸膛，就这样静静地靠着，良久，慢慢地闭上眼睛，睡着了。
　　阎落仍然抱着她，像是哄小婴儿般，轻轻地、慢慢地走着……
　　这太可怕了！从她的恐慌、她的歇斯底里分明感受到一定发生过什么令她痛苦如斯的事，而自己却不知道。
　　她究竟受过怎样的伤害？是谁伤害了她？是什么时候发生的？为什么平日时却看不也一丝阴霾……太多太多的疑问充斥脑海。她如何能承受这些。阎落因她的不幸而痛苦，痛彻心扉；因她的伤害而自责，悔恨不已……
　　打开阎家客房的房门，把佳佳放在床上，动作轻柔地仿佛捧着一个瓷娃娃，一个重手就能让她受到伤害。拉过被褥盖上，注视着她已然平静的脸庞，悄然退出房间，轻掩房门。
　　推开双手，看着还在微微发抖的双手，，阎落知道，他在害怕，是的，他害怕那场他不知道的灾难对她会造成怎样的伤害；同时，他也深深自责，为什么不能保护好她，为什么没有发现她曾经受过伤害的心灵……
　　猛得想起什么,冲进书房里,拿起手机,拨号[妈]……
　　片该，该死，阎落暗咒一声，居然没人接听……对了，妈和心姨出去了，那心姨的电话是多少，对了……拨号……
　　关机。电话里甜美的女声却诉说着残酷的消息。
　　他一定要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绝对不能容忍有人伤害她……
　　可是……他有什么资格，有什么能力保护她……就算知道了又能怎么样，能够保证她下次不会再受伤害么……阎落颓废地坐在椅子上，现在的他只不过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甚至连公司的内部核心都插不上手……虽然魏叔已经让他插手一些案子……她是“韩天集团”的千金，也是继承人，她的那些叔伯兄弟有多么觊觑她不用想都知道……所以，这个决定是对的，暂时离开她是对的，必须赶快成长，成熟，只为了能保护她……
　　握住旋转门的手柄,开门.无声地拉了一把椅子放在床边,坐在上面注视着她那平静的睡颜.许久,拨开散落在光洁额头上的几缕发丝.轻轻烙下一吻^

　　清晨,当第一束阳光射进房内,照在佳佳的脸上,她那细长浓密的睫毛轻轻跳动.没多久,仿佛是被阳光刺激到,绶慢睁开美目,印入眼帘的不是熟悉地房间,而是……
　　“啊”佳佳反射性地把贴在自己床沿那一团乌漆抹黑的“东西”抬手给推了下去……
　　“咚！”“唔！”一声钝物撞击声伴着一声抑制的闷哼声响起。
　　咦，怎么有声音啊！惊魂未定的佳佳连忙爬起身，一看，乐了……
　　只见阎大“摔锅”乱没形象地摔在地上，眼睛还没睁开，英挺的五官都皱成一团……痛死了，阎落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只觉得睡着睡着也不知怎么地一股作用力把自己扫到了地上，头还磕了一下，正麻着动不了呢！
　　佳佳起身走到还赖在地上一动不动的“东西”身边，蹲下，伸出一根纤纤玉指，戳了戳地上的＂东西＂，“死了没！没死就吱一声。”期待他像某笑话里的人一样“吱”一声。
　　死不了！阎落想回答，却奈何开不了口！
　　“不干我事哦！谁让你一大清早起来就吓人啊！”佳佳赶紧推卸责任，“你不知道女孩子的闺房是不可以乱闯的吗？”
　　这好像是我的家我的房吧！阎落只能在心里反驳她，这算什么嘛，经过昨晚的歇斯底里，担心她晚上会睡不安稳，特意留下来照顾她，唯恐她会做什么恶梦。谁成想，她居然睡得跟死猪一样，居然还会磨牙……虽然挺可爱的……不对，这不是重点，强撑了一会儿，只好趴在床边睡一会，睡得腰酸背疼不说，一大清早还在受这份罪……
　　佳佳蹲了一会儿，道：“你喜欢在地上睡我不打扰你了！”这是什么怪癖啊！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
　　“等一下！”好不容易缓过来，阎落沙哑着声音开口：“你，没事了吧！”
　　没事？什么事啊！啊……“没事没事，虽然一大早被你吓个正着，不过，我这个人大人有大量就不和你计较了，”佳佳一幅大人不计小人过的高姿态，“咦，看不出冰块你人还不错嘛！自己都痛成这样了，还明白‘自己的事再大都是小事，别人的事再小都是大事’这个道理，不错不错，孺子可……”
　　“不是问你这个，”一大清早生气对身体不好，阎落告诫自己，要冷静，冷静。“昨天晚上……”
　　“昨天晚上？昨天晚上什么事啊！”疑惑中，“我知道了，是不是你昨晚做的那顿‘酸甜苦辣’餐害我根本没吃饭，还要被辣得半死，甜得半死，咸得半死的事情啊！哎哟，想起来现在肚子饿得要命，不过昨天晚上就真的是你不对了，明明不行就别逞强嘛！何必害人累已呢，也不怕对别人造成阴影，以后都不敢吃这些菜了。‘没有金刚钻，就别揽那瓷器活’……”
　　这是什么意思，是不愿对他说吗？还是觉得没那个交情！想到这里，阎落觉得有点气愤，虽然他也明白不可急近，一下子要她说出来不太可能，不过心里还是有点不舒服。
　　动动手脚，确定已经恢复自己行动了，阎落从地上咕碌咕碌地爬起来，走人。
　　“喂，”背后传来佳佳闷闷的声音，“我……”似乎什么难言之隐。
　　是要说了吗？阎落难掩兴奋之情，也对她即将说出口的伤痛痛心。不过这是否表示她应充自己与她共同分担分享了？阎落转身，定定地看着她，满怀希望……
　　佳佳低着头，“你可不可以……”停顿，幽幽得叹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倏地抬起头看着他，“扶我一下，我脚麻了！”蹲太久了。
　　阎落瞬间石化。
　　佳佳看着脸部微微发绿的阎落，不满地开口：“干嘛摆这种脸，出是你害的呀，要不是你饿我一晚上，我哪会这么容易就腿麻！”没见过这么小器的人，不就是扶一下嘛！
　　“唉！”这回轮到阎落叹气了，果然还是不行！
　　走上前去，轻轻扶起她，“走吧，要迟到了！”
　　“啊！现在几点了？”佳佳无限哀嚎。
　　这个早上，注定他们俩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