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模拟人生之黑寡妇(4) ...
-
马丁的话我实在是听不大懂，他的发型和我的发型没有一丝相同点，怎么能说是相像？况且我俩的发型也没什么特别之处吧。
我在独角鲸之臂工作时可是每天都要接待上百个客人，温登堡也算是小型的时尚之都了，什么千奇百怪的发型我都见过，我和马丁的发型不过是那千奇百怪中的其中之二。
记忆里我自诞生以来并没有改变过造型，因此我的发型应该是原状的，我每天便后洗手时都会在镜子里整理一下自己的仪容，这是我作为一个服务员的职业习惯。
镜子里的我有一头黑发，发丝根根分明，发质柔韧富有光泽，非是自吹自擂，但我的确以我的头发为傲，哪怕上街可以看到数个与我相同发型的人，我也很感谢系统随机给了我这样一顶发型，NPC的外貌不如自创的好，发型和服装是唯一拯救我们颜值的法宝。
……话是这么说，不知是不是心理作用，我的脸比起一般的NPC还是要好看点的，或许就是所谓的基因好吧，就像比耶格森家的大女儿索菲亚一样，哪怕她全身都是游戏的原装素材，走到人面前也仍叫人眼前一亮。
现在索菲亚已被玩家修改过相貌了，五官变得更为精致，身材也更加惹火，即使穿的还是以前的服装，却明显和以前判若两人，每每在健身中心碰见她，我的心脏都会加快一两秒。
倒不是因为我喜欢她这类型，只能说美人就是有着如此致命的魔力吧。
我有时也会幻想有朝一日被玩家看上，然后将我也修改成和索菲亚那样高颜值的NPC，这样我就能从千万NPC中脱颖而出，说不定还能摆脱一个平凡小人物的宿命。
从马丁的话里发散了一堆有的没的，我惊觉自己已浪费了太多的时间。
“罗伯特？你在那儿发呆做什么？”
迈克迎面走向我，他的嘴角沾上了一点油星，这小子一定又是去厨房拿零食加餐了。
我随便找了点理由搪塞过去，迈克也没有生疑，与我擦肩而过。
他的房间不是在前面吗，为什么要去我后面？
我转过头，刚好看见迈克消失在达内尔的房门内。
也许是要去听达内尔的收音机吧。
我放下疑问，赶紧抬腿朝目的地——洗手间走去，迈克的话提醒了我，我的身上都开始发痒了，有什么事在淋浴的时候想也是可以的，不是说水流冲刷在身上很能刺激灵感吗？比如理查德就很喜欢赖在淋浴间半天不出来。
混乱的一天很快过去，晚上与其他人共进晚餐时几乎没人提到多米尼克的名字，瞧他们的态度，甚至有点讳莫如深。
我理解他们的反应，因为我也有点这样的惶恐，害怕下一个消失的人就是自己，只是我的心要比他们大点。
有句话好像是这么说的，今朝有酒今朝醉，用通俗的语言解释就是能浪几时是几时，就算明天消失的那个人是我，我也要在今天好好享受最后的人生。
然而今天的我并不知道等明天来临后我这样的心态就会立时受到命运的审问。
是的，当我浑身清爽地躺到床上，裹着被子愉快地进入梦乡前，绝对想不到第二天事态的发展会是那样……
多米尼克消失的第二天，巴顿第一个在玄关门口发现了一个骨灰盒，调查后发现，骨灰盒上的名字是多米尼克·维拉尔。
他抬起头后发现死神还在，对方手里拿着镰刀，穿着一身漆黑的连帽长袍，身周缭绕着黑色的烟雾，在看到惊恐万状的巴顿后，死神没有立刻离开，巴顿这才想起要把大家都叫过来，他喊了一声“发现多米尼克了”，众人便纷纷赶去，还在饭厅的我也不例外。
我们围拢在门口，一齐看向那个多米尼克的骨灰盒，小小的骨灰盒安静地立在玄关的台阶下，造型非常简陋，毫无独特之处。
多米尼克是那个维拉尔家的少爷，但他死后却和其他人享有同样的待遇，真是讽刺。
我将目光转移，投放到那充满不详感的死神身上去。这是我第一次见到死神，他的脸被黑气笼罩，我难以看清他的面貌，却依稀觉得被黑衣包裹着的只是一具干枯的骷髅，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攀上我的脊背，我不敢再多看，装作无事低下了头。
悲伤的气氛在众人之间蔓延，在骨灰盒面前所有人的情绪都有点低落，迈克更是哭得很伤心，约瑟夫看起来却有些激动。
“死神，能麻烦您一件事么？”
在我们惊讶的目光中，他很有勇气地朝死神走去，伸出了手。
死神没有同他握手，但微微点了点头，似乎是同意了约瑟夫的请求。
我想约瑟夫以前恐怕因为一些缘故和死神有点儿交情，否则难以解释为何死神会愿意留下来听他讲话。
约瑟夫好不尴尬地收回他的手，随即说道：“我想知道……多米尼克·维拉尔是怎么死的。”
死神沉默了一秒，开口说：“多米尼克·维拉尔是饿死的。”
他的声音带着点机械的摩擦感，一点也不像是中空的骷髅能发出来的音调，让我对他真正的发音器官饱怀好奇。
“能请您……具体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么？”约瑟夫进一步问道。
“我去勾魂时，多米尼克·维拉尔一个人蜷缩在墙壁的夹角中，身体已经冰凉了。”死神回道，“在这里，这是很常见的死法。”
墙壁的夹角中……是饿死的吗？
我们的脸色都变得沉重，饿死在死路里，肯定就是玩家干的好事了。
高压之下，言听计从的奴隶也会揭竿起义，科幻作品之中做牛做马的机器人也会谋反。为了好玩儿或发泄就随便夺去一个NPC的性命，当真不怕我们反抗吗？
死神又对约瑟夫点了点头，转过身像是要走了，盖文忽然上前一步叫住他道：“最后一个问题，能告诉我们是在哪里发现多米尼克的尸体的吗？”
常规上讲，游戏里的人死在哪里，骨灰盒就会在哪里，但多米尼克的骨灰盒就放在台阶下的正中央，怎么看都不像是自然生成。
盖文这么问，应该是觉得骨灰盒是死神特意送来的。
死神为什么会把骨灰盒送到玄关让人不解，可目前多米尼克的死亡地点才是最引人好奇的。
死神浮空的身体开始移动，乍眼一看就是一团黑气或聚或散地向宿舍区的走廊而去了，我们先后跟上，当我拐过走廊的转角，不由当场傻眼。
死神停在我的房间门口，尖利的手指正指着我的房间。
“罗伯特？”
众人惊讶的声音说明了一切。
“多米尼克·维拉尔死在两面墙的夹角之中，这个夹角里只能容纳一人，所以不容易发现。”死神道。
我的汗珠一点点从额头上落下来，不用回头都能感受到其他人如有实质的视线，宛如一把把刀割在我的背上。
死神走后，人群里爆发出一句句声讨，尤以迈克声音最大：“罗伯特，没想到是你！你为什么要杀死多米尼克？”
“我没有手段杀他！”我为自己辩解，“你见过有人在这游戏里杀过人吗！”
“你是没有手段，可如果你是被玩家操纵的那个人呢？”盖文道。
很好，和马丁一样的怀疑方向吗。
我大声说道：“这是不可能的！我就是我，不是玩家操纵的角色。”
巴顿推了一下眼镜：“多米尼克在最后的时间一定是被玩家操纵了，罗伯特当时也许是自由的，不过……”
他顿了顿，我也不由自主咽了一口唾沫。
“不过，罗伯特没有听到早上的音乐声，我想那时才是玩家真正操纵他的时刻，他就住在达内尔隔壁，如果这样都听不到音乐声，只能是被玩家操纵强制命令回到床上睡觉了。”
“哦，我懂你的意思了，你是想说多米尼克真正的死亡时间是在早晨音乐声响起之时吗？”约瑟夫附议道。
我冷汗淋漓，心中的猜想却已开始倾斜向巴顿的推理。
“由此我可以得出一个结论，你肯定被玩家操纵过没错。”巴顿指着我道，“罗伯特，你就是玩家投入我们之间的监视者！”
“那怎么可能！我不是监视者！”我拔高声线，可我自己都知道这样的反驳非常地苍白，毫无说服力。
一个个证据都指向了这样的事实，我几乎自己都要相信巴顿的结论了，可我知道不是那样的，我的意识真的很清晰，这些天的记忆也很明确没有断片，若我们中间真的有监视者存在，那也根本不可能是我！
好死不死，理查德在旁煽风点火：“你如果真的和玩家没有关系，为什么会戴着玩家自设的发型？”
此话顿如晴天霹雳，把昨天马丁同我说的话联系了起来。
怪不得马丁会怀疑我！
“那也可能是随机分配到的。”我打断了理查德的话，“和我有着同样发型的NPC比比皆是。”
理查德狞笑，面目可憎地问：“那你怎么解释你早上没有听到音乐声？”
“我……”我被他一堵，说不出话来。
这也是我自己都无法解释的一点。
“行了，你们能别揪着不正确的方向拳打脚踢了吗？”马丁冷不防吼了出来。
众目睽睽下他亦不显惧色，大刺刺地插着腰道：“我相信罗伯特不是监视者。就算他身上有玩家的自定义因素，也不能因为玩家动了手就把坏事推到他的头上。你们都是蠢货吗？”
盖文皱了皱眉：“你昨天不还指出了他的嫌疑吗？”
马丁讥笑了一下：“我只说过多米尼克去了他的房间吧？”他接着道，“你们再好好想一想吧，昨天早上的怪异事真的只有罗伯特听不到音乐声吗？”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模拟人生之黑寡妇(4)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