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 39 章 ...
-
距月夜离开已经有足足三个月之久了，常夏一直住在月夜的房子里，早晨早早上班，晚上按时下班，闲时帮警队的朋友破破案子，日子倒也不似想象的那么难熬。只是，每当夜阑人静的时候，总是想起曾经躺在自己身侧，时而脆弱、时而坚强，时而妖娆、时而单纯的人儿。
他在H市还好吗？
虽然偶尔能从穆槿他们和电视报道中听到他的消息，但，那不够，远远不够！
好想亲眼见见他、拥抱他和亲吻他。
很快就是五一长假了，自己这次无论如何也要去H市看月夜，哪怕只是偷偷的看看也好。
但计划永远没有变化快。
还没到五一，SARS就席卷了中国大陆。
没多久，常夏就从在政府工作的朋友处听到要封锁水陆空交通的小道消息。常夏在没来得及思考消息可能性的时候，就匆匆坐上飞机飞到了H市。
相对于D市年轻的历史而言，H市的历史要长久的多，她更是中国著名的古城市之一，而她的繁华则意味着她在这场全国性的灾难中要承受更多的危险。
事实上，在现在这样的局势下，几乎没有人愿意到H市来，毕竟没有人愿意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可常夏不能不来，因为与其等待月夜安全的消息，不如亲眼确认他很安全。
拿着从何和那里得到的月夜的地址，常夏走进原本门庭若市、如今却门可罗雀的五星级宾馆，要了月夜对面的房间住下，真的只是像他想的那样，只要确认月夜安全他就知足了。
从穆槿那里接到常夏来H市的消息，再联系最近几日被人窥视的感觉，月夜知道常夏现在定是在什么地方看着自己。
沉淀了多日的情绪早已让月夜能够平静的去面对常夏。
于是，不疑有他，月夜敲响了对面房间的门。
本以为只是酒店服务员例行送来的叫餐服务，却不成想开门看到的竟然是自己偷偷窥视了多日的人儿。
他消瘦了许多，近距离看来更是如此。原本圆润漂亮的小脸竟然出现了些许棱角，虽然多了份英气，人却也显得单薄了许多；曾经带着的几份妖娆的神情，如今被一种简单平静的气质所代替；那几度让自己心痛的淡漠竟也在微弯的眼角中所透着的若有似无的笑意中冲淡。仅是短短三个月，却可以让那个自己熟悉到同床共枕、相濡以沫的心上人变换成了另一个人，常夏心中不无感伤的想。
“不请我进屋吗？”月夜淡淡的问着常夏。
“快进来吧！”说着常夏敞开房门，把月夜迎进屋。
听着身后跟上来的脚步声，月夜安心地微扬起唇角。
很清楚地知道常夏这三个月的日子是如何度过的，还知道他对于自己是怎样的负疚自责，更知道原来常夏心中也有着属于他的心结。
这些日子里，除了常夏以外，自己还是和大家联系的。穆槿除了告知他常夏来H市的消息外，竟难得赌气的只字不和他提常夏的事；所以，更多的关于常夏的消息，自己是从苏芮口中得知的。
认真考虑过自己和常夏的关系，也想过困在常夏心中的疙瘩，所以月夜知道自己必须得和常夏有一次正式的、开诚布公的谈话，因为只有这样他们才能真正的守在一起，或是从此分道扬镳？
“常夏，你是爱我的吧！”坐在沙发上月夜用肯定的语气对坐在对面常夏说，见常夏不语的点点头，月夜才继续刚刚的话题。“那常夏，你能够告诉我恋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吗？”
“真挚的爱。”常夏想也不想的回答。
没有给常夏公布答案，月夜只是笑着问了常夏一个问题：“常夏，你知道我为什么会答应拍这部戏吗？你知道我不向往进娱乐圈或一举成名的。”
常夏不敢自以为是的回答说月夜接拍这部戏是因为他要躲避自己的缘故，所以他只是摇了摇头，并没有说些什么。
“那常夏，你来片场看我们拍戏吧！如果你看懂了，那你就知道我想表达是什么意思了！”月夜微笑着放下一本剧本，道了声晚安便离开了房间。
常夏保持着月夜离开时的坐姿。
“看场戏吗？”常夏低声自语。“这是否意味着我还有希望获得他的原谅、以及他的——爱？”
挪到刚刚月夜坐过的位置，捧着剧本，感受着他所留下的余温，常夏一脸温和的笑了！
电影的拍摄并没有因为突如其来的SARS而有所耽搁或停滞。
看着片场忙忙碌碌的工作人员，常夏只是找了个安静的角落看着摄像机前认真表演的月夜。
用了一夜的时间看完了《戏子》的剧本，常夏真的被剧本中两个主人公那坚如磐石的爱情震撼和折服了：一身荣耀与光环在身的靳晨阳被生性温和纯净的戏子兰季初深深吸引，没有一丝挣扎便认定了这一世的爱人，即便后来随之而来的肮脏的、丑陋的阴谋、阻隔和痛苦折磨着两人，但两人却从没有想过离开彼此。
“爱情哪里来的什么交换条件。”镜头前月夜扮演的靳晨阳拥着饱受欺凌的恋人对前来劝阻的父亲淡然一笑。“请您尊重您的儿子和他的爱人吧！虽然分离会让他的生活顺遂些，但我不会放开握着他的手——即便代价是和他一起坠入地狱我也心甘情愿。”
不知道为什么，听月夜淡然的说着这些话，常夏的眼睛和心里竟升起一股莫名的酸意，刺红了他的双眼。
“怎么了，小伙子，不舒服？”舒服温暖的询问在常夏耳边响起。
“不，我很好！”常夏连忙转向来人回答。“谢谢您的关心。”
那是气质温和儒雅的两个男人。年长一些的看起来60上下，若不是早已满头华发，那依稀俊秀的面庞看来也不过50出头；另一位稍稍年轻、约40出头，也就是开口说话的男人，面容俊朗，岁月也未在他的脸上留下过多的痕迹。两人彼此倚靠搀扶，满面笑意地看着常夏——那副画面竟让常夏觉得异常的温暖且和谐。
不知待我和月夜年老时，是否也是这般模样，这般和谐？常夏心中不无欣羡的想着。
“我们注意到你一直在看他们拍戏，怎么对这部戏感兴趣？”年纪稍轻些的男子开口问。
常夏点点头，却并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相反，他竟不由自主的把昨夜月夜丢给他的问题抛了出来。“您认为恋人之间最重要的是什么东西呢？”常夏心中有个答案若隐若现，而此刻，他需要有个人帮他确定那个答案。
“这是一个很有深度的问题啊！”男人故作沉思状的点点头，随即又像是自己也忍不住自己的做作，轻笑出声。“在我看来，恋人之间最重要的东西除了爱，就是尊重和坚持了。”说着，他给了常夏一个解释。“别跟我说什么最重要不最重要的，事实上这三样东西是缺一不可的。有爱，两个人才会相恋、才会彼此成为恋人；而尊重，则是两人相处所必须、也是最基础的东西——它就像一个支点，失去他，两个人永远无法彼此平衡；最后则是坚持，爱情是一种生理冲动，就像映着烟花的夜幕，绚烂之后必定回归平静，当现实世界里充塞着锅碗瓢盆、油盐酱醋茶时，我们就必须坚持贯彻我们的爱情信念，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不离不弃。”
那是怎样的一种震撼啊，常夏的心为着这一席话而跳跃得更加剧烈：月夜，这也是你的爱情信念吗？爱与尊重和坚持？执子之手与子偕老？从我们彼此相许在一起，彼此依偎缠绵的时候，我们就注定要在一起了是吗？这也是你的承诺，是吗？是吗？月夜？
常夏急切的搜寻这月夜的身影，却赫然发现他不知何事早已站在自己身旁，一脸的绚烂和坚定，眼中更有着常夏期盼许久的爱意和承诺。
“月夜，你终于是我属于我的了，是吗？”常夏异常卑微的探寻着月夜答案。
“是的，如果你不介意我的心里曾有一个他，甚至在未来的一段时间内还会在我心中徘徊些许时刻。”月夜不愿违心的说出自己已经忘记何和。“但，相信我，未来他将只属于一个人，仅只一个人！”把手放到左心房，月夜坚定的看向常夏——这也是他对他的一种许诺。
“谢谢你，月夜！”常夏拥住月夜，在他耳边轻轻送上自己的爱语。“我爱你，月夜，我爱你••••••”
看着身旁旁若无人相拥的两个人，两位男子相视一笑，彼此轻握着对方的手，相携离开。
“常夏，你刚刚和兰老和靳老说了什么？”看着相携离开的两人，月夜从常夏怀中抬起头问。
“也没什么，只是确定了一下我的想法而已。”常夏笑着看着心爱的人。
“我还以为你们在讨论剧本呢！”月夜笑笑着说。
“剧本？这么棒的剧本还能挑出什么问题吗？”常夏失笑道。“更何况，我又不是什么大家，哪有什么本事和人家讨论啊？”
“你是没本事讨论，可人家就是这部剧的编剧啊！”月夜开玩笑道。
“他们就是编剧？”脑中一下子捕捉的一些细节。“你刚刚说蓝老和靳老？莫非••••••”常夏一脸不可思议的看着怀里的人。
“宾果，你猜对了！”看着常夏脸上夸张的表情，月夜笑开了怀。“《戏子》这部剧讲得就是他们二人的爱情故事，剧里的兰季初和靳晨阳就是年轻时的他们。”
“可是他们看起来没有那么大年龄啊！”按照剧本兰季初怎么也有70岁了，即使是靳晨阳也58岁了，可是他们看来都比实际年龄小了好多。
“是啊，因为他们分别70、58岁了，可他们的爱情仍然甜蜜得让所有羡慕，不是吗？”月夜不无羡慕的说。
“是啊，值得所有人羡慕！”常夏重重的点了一下头。“可是，月夜，我希望有一天别人也会羡慕我们之间的感情，我想要你很幸福很幸福！”常夏真诚的许下心中的愿望。
“嗯，总有一天，我们也会为世人所欣羡的，我相信！”月夜回答。
所以，我们一定也会幸福的！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 39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