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芳草萋萋 女尊》秋寞桐

8、第二章 成亲3

　　不说沈芳去吃东西，单说那只小狐狸跑出中厅后，径直跑到了佟府的后院，看样子对这佟府很是熟悉。小狐狸闪身进了一间房间，那房间里安置了梳妆台，四壁上挂着几幅字画，看样子是个大户人家公子的闺房。
　　小狐狸跑到屋内屏风后面，那里早就有准备好的洗澡水。小狐狸一下跳进浴桶，沉入水中，待破水而出的时候，已经是一个偏偏佳公子了。原来，这小狐狸是只狐妖。
　　少年梳洗打扮了一番，出落的婷婷玉立，让人移不开视线。少年叫来仆从，问道，“今日来的客人还在中厅吗？”
　　“回主子的话，那人已经去偏厅吃东西去了。”
　　“知道了，你退下吧。”打发了仆人，少年忙急匆匆的向偏厅走去。路上的仆役看了都纷纷向他行礼，他随意摆摆手也不多加理会。正走着，就瞧见迎面来了一个熟悉的身影，待那身影来到身前，少年扑向那人，“老祖宗！”
　　“呵呵，这么急，不是要去看我老人家的吧？”
　　“老祖宗……”少年羞红了脸，埋头在老人家的怀里，不肯抬起来。
　　“呵呵，好了，好了，让老祖宗好好看看，出去那么久，也不回来看看，也不怕老祖宗修成正果，成仙去了？”
　　“才不会，老祖宗舍不得的。”少年仰起小脸，一本正经的看着老人家。
　　“好，好，我阳儿说的都对。好了，不拦着你了，你先去看看你母亲，自你走后，她……唉，其实她想你想得紧呢。”
　　“老祖宗，我……”
　　“嗯？连老祖宗的话也不听了？”
　　“知道了，我这就去。”
　　“唉，和你母亲好好说，她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不过是舍不得你罢了。去吧，放心，你的那个心上人，老祖宗一定帮你把她留下。”
　　“那阳儿先谢过老祖宗了。”少年提起衣裙就向回走，没走几步，又折了回来，“老祖宗，我……还没有告诉她，您……”
　　“知道了，知道了，我不说，等你自己告诉她，行了吧？快去吧，不然你母亲等急了，有你好果子吃。”
　　“是，阳儿告退了。”少年这才匆匆往回走。七拐八拐的，终于来到另外一个院落。少年等在院子门口，让人进去通报。仆从进去一会儿，终于走了出来，“阳主子，夫人在书房等您。”
　　“恩。”少年点点头，跟着仆从来到母亲的书房外面，先整理整理衣服，紧张的深吸一口气，正要抬手敲门，就见书房门向里打开。佟夫人就站在门里，看向自己。少年悻悻的将手放下，嗫喏了一声，“母亲。”
　　“进来吧。”佟夫人的声音很沉静，听不出什么情绪来。
　　“娘！”少年一把从后抱住转身往屋里走的佟夫人，激动的喊了一声。
　　“好好，回来就好，快别哭了。”佟夫人这才放任自己流露出感情，将少年拢在怀里，轻轻拍着，安慰着。
　　“娘，是阳儿不孝，让娘担心了。”少年在佟夫人怀里哭道。
　　“唉，回来就好了。娘也有不是，说了重话。”
　　“才不是，娘是为了阳儿好，才说的。”
　　“你知道就好，知道就好，快别哭了，你身子一向不好，哭久了伤身。”
　　母子两人正在这里抱作一团，就听得外面一声“阳儿”，冲进一个风韵尤存的男人来。来人正是佟夫人唯一的夫，少年的父亲，佟周氏。
　　“爹！”少年从母亲的怀里退出来，扑到父亲的怀里。父子两个泪如雨下，竟说不出话来。两个人被佟夫人拥着坐在书房里的小榻上，哭了好一会儿，才见平复。周氏拉起少年，“快让爹看看，你是不是瘦了？”
　　“爹，我没事的。”
　　“唉，长大了，也漂亮了，你这孩子，和你娘生气，就连你爹也不要了？”说着周氏瞪了佟夫人一眼。
　　“相公，我知错了，您就饶了我吧。”佟夫人向周氏作揖。自从儿子离家出走，周氏没少给佟夫人脸色看。佟夫人对自己的相公更是情深意重，事事遵从，如今惹得相公生气，可以想见佟夫人是如何的难过了。
　　“爹，真的，我没事，而且如果不是这次离家，我也……碰不到她。”少年的声音越来越小。
　　周氏听了十分高兴，“她？”
　　“爹……你笑人家。”
　　“我哪是笑你，当年你爹我不也是离家才碰到你娘的。不然就凭你娘，怎么可能娶得到你爹我？”说着瞟了一眼在一旁偷笑的佟夫人。
　　“好儿子，告诉爹，她张得好看不？”
　　“她……就在佟府，爹，您还是自己看吧。”少年羞红了脸，转过头去不看周氏。
　　“好，我呀亲自去瞧瞧，能让我阳儿看得上眼的，定不是什么酒色之徒。”走前还瞪了一眼佟夫人。佟夫人苦笑，跟在后面，“相公，那都是几百年前的事情了，我早就改过了，您还是饶了我吧。”
　　少年也跟着父母向那偏厅走去，可是却没有跟进去，而是悄悄躲在门外。
　　刚刚吃完东西，正在喝着茶水的沈芳，看到一对男女走了进来，先进来的是位男子，看发型是相公打扮，他身后跟着一位女子，衣着富贵不俗，应该不是什么一般的人。
　　“沈芳见过二位。”沈芳站起身，向两个人行了礼。
　　“行了，快坐，快坐。”周氏拉着沈芳在一旁坐下，佟夫人则是坐在另外一边，一双眼睛在沈芳的身上扫来扫去。
　　“恩，好，这样貌果然比当年的第一仙子还要好。”周氏越看越高兴。
　　“哼，样貌有什么用。我问你，你都读过什么书？”佟夫人悻悻然，她正是当年有着天下第一仙子美称的人，如今自己的亲亲相公竟然当着自己的面称赞别的女人长得好，而且自己宝贝了许久的儿子也看上了她，心里十分的不舒坦。
　　“沈芳读书很杂，多是一些医书和玄书。”
　　“哼，不务正业。那儒家的著作可有读过？”
　　“六岁之前读了一些。”
　　“哦？那你对礼之一字如何解说？”
　　“娘，您这不是为难人嘛。”少年从外面走了进来，看到自己的娘竟然如此为难沈芳，急着拉着父亲的衣服。
　　沈芳看向走进来的少年，明明没有见过，却觉得十分眼熟。再看到那双熟悉的眼睛，沈芳不禁喊了一声，“小狐狸？”
　　屋子里的其他人都惊讶的看着沈芳，她还是第一个一眼就看穿变身前后的妖狐的人。
　　“芳，你……”
　　“真的是你？”
　　少年点点头，“我叫佟阳，他们是我的父母。”
　　“沈芳见过伯父伯母。”沈芳重新向两个人行了礼，然后拉着佟阳走到一旁，“天，你到底是人是狐？”
　　“我……是狐妖。芳，你不怕吗？”
　　“为什么要怕？”
　　“人都怕妖的。”
　　“呵呵，不怕，不怕，你我在一起这么久，要想害我早就害了，还等到这会儿。”
　　“芳……”
　　“小狐狸，那你会法术吗？那书里写的书生和狐妖的故事都是真的了？呵呵，小狐狸，你也是来报恩的？”
　　佟阳噗哧一笑，“芳，书上写的都是骗人的，我们佟氏狐妖和别的狐妖不同，因为先祖曾经混有人类的血统，因此可以在成年的时候选择为人还是为妖。我们佟氏的狐妖除了性命比人类长了许多，并没有其他的不同，若要施用法术，就要从小学习修炼，和人类一样的。”
　　“那么小狐狸是想做人还是想做妖？”
　　沈芳的问题被佟夫人的咳嗽声给打断了，“行了，小丫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爹，你看看娘呀，哪有这样的。”佟阳着急的拉着周氏的衣服。
　　“别急，你没看到你的沈芳早就胸有成竹了吗？”周氏拍拍佟阳的手，安慰道。
　　果然，沈芳朝着佟夫人说道，“礼者，万物之法，天地之规，从者顺天，逆者违天，违天者必有损。”
　　“哦？何谓法，何谓规呢？”
　　“法，乃评价对错之衡量，规乃分辨好坏之尺寸。”
　　“那如何得法，如何知规呢？”
　　“唯心之一字，天地万物皆存一心，顺心则得法，逆心则违规。”
　　“那又如何解□□呢？”
　　“心者，良知也，欲者，贪念也。世间所有讲究的是一个缘字，万事皆不可强求。无欲则刚，顺心则得知天地。”
　　“好个无欲则刚，顺心则得知天地。沈芳，如果有一天，阳儿另你起了欲望之心，你是不是要舍掉他，好绝欲绝情？”佟夫人厉声问道。
　　佟阳也紧张的看着沈芳，如果沈芳无法让佟夫人满意的话，恐怕自己真的得和她一起私奔了。
　　“夫人，修道之人，本就该无欲无情。”说到这里，佟阳的心凉了一半，难道沈芳真的对自己无情？可是沈芳接下来的话带着佟阳飞上了天。
　　“可惜沈芳在六岁那年就舍弃了修道之心，一心只求活下去，活着看这天地间的万物，活着去体会人间的七情六欲。佟夫人，小狐狸早就是沈芳的欲，沈芳的情。沈芳六岁那年经历了生死，以为自己必死无疑。可是沈芳最后还是睁开了双眼，那个时候，沈芳看到了小狐狸，只那一眼沈芳就知道，沈芳这辈子，至少对它是有欲有情的。”沈芳的话感动了佟阳，感动了周氏，可是佟夫人就是看她不顺眼。
　　“哼，你又怎么知道你那不是感恩。”佟夫人冷哼道。
　　“娘，就算是沈芳她只是感恩，我也心满意足了，至少我还在她心里，不是吗？”佟阳看着沈芳说道。
　　沈芳拉着佟阳，看着他的眼睛，“小狐狸，我还不知道什么是爱情，情之一字对我来说太陌生了，也许生来我就缺乏这样的感觉，但是，小狐狸，我向你保证，我一定会努力学习，学习如何去爱你。”
　　“这样就很好了，芳，我从来不曾奢求你马上就爱上我，只要让我待在你身边，陪着你，知道在你的心中有我，我心中有你，就足够了。即使让我现在马上死去，我也无怨无悔了。”
　　“那怎么可以，小狐狸，你要活得长长久久，你还要教我什么是爱情，什么是欲望。”
　　两个人不知道，佟夫人心不甘情不愿的被周氏给拉走了，不然怎么会让沈芳就这么容易的三言两语就得到自己养了近百年的儿子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