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 岁》D白

22、梦里梦外

　　有一束光刺痛了我的眼睛，待强光散去后我却发现自己置身于太虚。没有贾宝玉那么好的运气，看不到琼楼玉宇碰不到绝代佳人，更没得妄想可以窥见生命下半程的签注，一个人徒然地走着，没有方向也没有尽头。这个世界开始下雪，冷得让我怀疑自己马上就要给冻住然后在N年以后成为不死神话。我想要休息一下，又怕放弃运动的后果是永远留在这个世界里。是梦么？我拍拍自己的脸，并没有什么感觉，可是这冷，为什么清晰地好像就要津到骨子里？

　　“岁！岁！……”谁在叫我？谁能救我？

　　看着眉头紧锁着团成一个小球缩在杯子里发抖的夕岁，居隐皱了皱眉。她这个样子已经有七天了，自己试了很多药材各种方子可是她的情况依然没有好转。伸出手探探她的额头，体温依旧正常，可是她这个样子好像一直都觉得冷。按理说混了自己的血，她没有理由变成这样的，七天前他看到她的时候她好像只是睡着了的样子，静静地躺在自己的床上，门窗都没有外人进来过的痕迹，她就突然出现了，然后病成了这个样子。

　　不是毒，亦不是蛊……居隐心里一沉——幻术。修长的手指轻轻推揉着太阳穴——若是幻术，他纵使是神医也束手无策，这个世界上只有一种人会使用幻术：死灵。

　　死灵是异世界纯净的生灵在时间空间交织纠结的裂缝里被尘世遗忘遗留下的精魂，拥有异色的眸子，按照死灵自身灵力的高低呈紫、蓝、绿、褐、茶五种颜色，因为死灵自身没有物质性的躯壳，在天灵和地灵间无法融合，所以双眼色泽不同，左为天，右为地。在这个国度里几乎没有出现过，居隐也是小时候听萧蔷提起过才知道的。一般人们都不会去定义它的好坏，死灵只会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要守护的对象，在宿主和死灵之间一旦相互融合建立了信任关系，这种关系便永远不会消失，即使是宿主历经轮回，死灵仍可以凭借着它们的媒介在各个次元里准确地找到宿主，并为他们服务，这些服务包括很多反面，当然也包括攻击主人的敌人。在居隐过去的二十年岁月里他还未见过死灵，据说死灵的样子也只有宿主可以看到。现在的问题是——居隐望向那张皱成一团的小脸——夕岁现在这个样子是受人攻击开始与她本身的死灵在磨合阶段引起的不适？然而无论是那一种情况，他都不知道自己可以做些什么才能减轻她身上承受着的痛。

　　她依然瑟缩在那个角落里，那晚他在水里抱住她的时候她原本白皙的皮肤透着让人担心的青紫，身上一点伤都没有却冷得出奇，好不容易抱着她让她睡着了，没多久又冷得自己抱成一团。叹了口气，居隐检查了下床下的暖炉，依旧很旺，可是隔着床板她又不好好躺着根本没有太大效果。在床边解下自己的衣扣，居隐一手扯过层层厚重的被子，一手揽过夕岁，触到她冰凉的皮肤他微微一顿，可是感受到温暖的靠近夕岁一头栽进他的怀里，迫不及待地紧贴上去像是要把自己和他无缝对接似的。居隐的手还僵在刚刚伸向她的方向，此时已经感觉到她冰凉柔软的身体蛇一样缠着自己的，只好收回来环抱着她。怀里的温度很低，可是居隐觉得自己的体温却不断攀高。是因为暖炉太热还是？

　　夕岁就没有安分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