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涅槃

20、中秋大转型

　　“冰玄：
　　匆匆一别，时已久之，尔今生活，汝能否慣之？惜吾远在洛口，弗能探视，深感不安。如尔言之，终会再相会，如此，心中良久欣慰。内子很是想念，常挂念于口，伤于心，吾见犹倍之。望惜己怜己，餐食更须习之为常。再会时，莫待视汝衣裳更之瘦。
　　魏征呈”
　　短短几句，看得我眼酸，古人总是这么累，繁杂的酸文，那么含蓄。可是，也正是因此，才更有意蕴。短短几句，看得我心酸。连续三天，一得闲就窝在房间里，静静地翻阅着，直到一字不漏地背出来。
　　魏征，好久没有蹦出脑海的名字，如今就像FLASH一样，在脑中不停地翻滚，想甩甩不掉，想丢丢不开。还有碧云，又闯进我的脑海。他们恩恩爱爱，可是还在惦着我。突然就感到了久违的温暖，被人惦记的感觉，让你感觉到自己的存在。
　　不自觉地，我又想起了是否我还躺在病床上呢？谁会为我的一睡不起而垂泪呢？当然，最痛苦的是爸妈，老爸，老妈，对不起，我现在根本不知道如何回到你们的身边。看到建成后，我久违的记忆全涌回来了，畅，好久没有真正好好想念的那个人，现在全部的音容笑貌，皆在我脑海回荡。本以为可以从此忘了他，不再想起他，可是为什么还会让我记起这个人呢？
　　“咦，这是什么？”手中的信纸被抽走了，世民的声音在我的耳边响起。“冰玄，匆匆一别……”他在读我的信。
　　“给我啊，你不要读啊。”我伸手去抢，可是被他躲开了。
　　“心中良久安慰……”他边笑边读，我则乌云遮脸了。
　　我坐在椅子上，不再言语，直到他读完信，我也不再发声。
　　“怎么了？生气了？”他嬉皮笑脸地说。
　　“没有啊。”我冷冷地说。
　　“那？”他开始小心翼翼地看着我了。
　　“没有什么，只要你走开就行了。”我转过头不再看他，语气中的不耐烦已那么明显。
　　“你干嘛？不就是看了一下信嘛!”他居然不以为意，哼，皇帝又怎么了？
　　“不就是？你还好意思说，没有征得我的同意，你怎么可以看我的信呢？你知道什么叫做隐私吗?”我“嚯”地站起来，直直地目光觑向他。
　　“你……”他被我骂得讲不出话来了。
　　“你走，这是我的房间，没有我的允许，你今后也不要进来。”我把他推向了门外，声音也在颤抖。我知道，我又哭了，不争气的眼泪，又让我丢了人，骂得那么凶，结果自己还哭了。
　　一把关上门，他在外面敲了两下，然后再没有声息，而我靠着门，顺势就摊下来了，崩溃。禁不住的声音随着我的眼泪，悠远而又压抑。骂了他，我也难受，可是又忍不住地发泄出来了。
　　哭过之后，舒服多了。犹如雨过天晴。
　　坐到床前的小梳妆台前，铜镜中，我的眼睛红红的，鼻子红红的，我不禁咧开嘴，终于笑出来了，原来自己哭过之后也是挺可爱的嘛！拿起篦梳，重新换了一个发型，其实也就是把头发都放下了，然后高高地在后面扎了一个马尾辫，简单的发型，印证了我明了的心情。不察觉，我的头发已经很长了，刚到时才齐肩，如今都及腰了，怪不得变笨了。念及此，我抓起小柔针线筐里的剪刀，把头发掠到前面，“咔嚓”一声，我的头发拦腰齐齐断开。再用剪刀口刮刮，削削，层次初略地就出来了。还不错，人变精神了，也显得干练多了。
　　脸上也上妆了，淡淡的彩妆，材料全是我自己调制的，青黛，花瓣研制的腮红，花瓣研制的淡紫的眼影，花粉蜂蜜调制的唇彩，纯天然制造，绝对无害，现在知道我到了这古代，越发年轻的秘诀了吧？软毛刷在我脸上轻轻地扫过，我的脸也变得生气起来。没有丑女人，只有懒女人，我还是比较领教了。再说，三分天生，七分装扮，我又岂能不知？
　　衣服，我打开我的小箱子，里面躺的是我搜奇而来的各种衣服。虽然都是差不多的模式，可是却在做工上体现出了不同的层次，当然，我最喜欢的还是自己做的“晚礼服”，跟她们的服装相比，我的领口开大了，而且不用斜襟，将领口处做了点改动，对襟不到底，束腰，宽腰带，选用的是白色丝绸，是我到当地第一布庄搜来的。说到底，跟现在的晚礼服差不多，不同的是，袖子还是长长的，中秋了，天气还是有些凉的，尤其到了晚上，寒气更是逼人，所以，还是放宽条件吧。这年头，我攒的银两，全搭在衣服上了，再者就是制造化妆品的一套仪器上了。
　　小柔在我准备得差不多的时候进来了，刚进来时只讲了一句话：“你是？是冰玄姐吗？”
　　我刮了一下她的鼻子：“当然是啦，不认识了？”
　　“哇，好美呀，好特别呀。”她的下巴掉到了脚底，眼珠子就快出来了。
　　“呵呵，要不要姐姐我也帮你换个造型啊？”我看着她好笑的表情，就特别想笑，看来，转型成功了。
　　“我可以吗？”她显得很兴奋又很害羞，看来女孩子都是爱美的。
　　“行啊，怎么不可以呢？我们以前宿舍的同学经常一起互相帮忙化妆呢。”
　　“宿舍？同学？”
　　“你不要管了，我帮你改个我们那儿流行的造型怎么样？”
　　“哦，好啊，你看吧。”她似乎还有些紧张。
　　“不要怕，大不了不行下次再改嘛！”
　　“嗯。”
　　我看着镜中的小柔，脸上的稚气还在，眼中的纯真让人疼惜，眼波流转间万种风情，整一个天生丽质嘛，只是被俗气的装扮掩住了风华。
　　我拆下她的头发，好长，难怪古代人可以把头发盘那么多圈，可是打理太烦了，果然是三千青丝。
　　“我帮你把头发剪短点吧？太长了，难梳理啊。”
　　“嗯……好吧。你看着办。”她犹豫了一会儿，毅然决定了。
　　我刷刷刷刷，头发就只及腰间了，这下感觉清爽多了。接着又设计了一个发型，挺简单的发型。脸上也涂上了薄薄的一层粉底，扫上淡淡的腮红，眼线，眼影，眉毛，一套程序下来，我也开始有些累的感觉了，这样的工程，我许久没有进行了。最后选衣服，还算比较简单，她的衣服不算太多，倒是我多她好多，所以，我选择了一件鹅黄色的纱裙，跟她的肤色正好非常相配，所以就送她了，穿她身上比穿我身上效果好多了。
　　“可是，为什么你今天要如此装扮啊？”小柔最后问。
　　“因为我们都是女人啊！”
　　“我不懂了。”
　　“女人嘛，就是要对自己好一点，想打扮就打扮，想干嘛就干嘛嘛，对不对？”
　　“哦。”看她的样子，似乎不是太明了，我也不便多说什么，有空慢慢灌输女性意识吧。
　　一切停当之后，我们也必须去帮忙了，中秋夜到了，李家要吃团圆饭，作为暂时还是下人的我，就必须去帮点忙，否则以后有没有机会还难说。
　　待我们去帮忙时，别的下人已经打点得差不多了，只是说我们俩怎么到现在才来，接着就是对我和小柔的转变的盘问，小柔脸红红的，映着腮红，更加动人了，而我就只是笑笑。等我穿上衣服了，你们就更会发现我跟你们的不同了。
　　是的，我的发型首先就是一个看点，走在府里的路上，大家都看着我，有不解，有询问，还有就是疑惑。
　　时间在慢慢过去，月亮终于在东面的天空探出了头，红红的，像个大柿饼，红得几乎滴出血来，在这个空气清新的古代，显得格外清晰，格外明朗，我后悔没有相机，可以把这个美景给拍下来。古人说“月上柳梢头，人约黄昏后。”原来是有条件的。看东面，月亮下，柳枝摇曳，随风起舞，岂不是特有意境？
　　同是中秋，那个人却可能在月下想着另一个人，而我，始终孑然一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