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如止水》涅槃

11、公主逃命遇贵人

　　张园的脸凑近在我的面前，我十分惊讶，没想到我会做次这个噩梦。张园的脸上皮肤很光滑，只在他右眼的下睑处有一颗痣。眼睛是单眼皮，眼线，别说，还挺有味道，脸型瘦瘦长长的，总得来说，这会儿仔细看一下，长得还不错。
　　我不禁怀疑，是不是古代的男子长得都不错啊，怎么这么一个小奴才也长得这么MAN啊。
　　“干吗？”我大叫一声，顺手推开他抓着我膀子的双手，待我坐起来时，发现我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掀开帘子才发现，是一个马车，看清周围的环境时，我又开始颤抖了。这是一个黑咻咻的树林，只有马车外的驾马处挂着一盏灯笼，红红的灯光，好似怪物的两只眼睛，周围的环境一下子就被浓缩在一个小小的空间里。
　　树林里很安静，只有马儿偶尔的喷嚏声和踢腿声。我看着朦胧的张园，一时不知说什么好，听着这个男人的沉重的呼吸声，我开始思绪飞扬。
　　“为什么要带我到这里来？”我努力使自己的声音不带颤抖。
　　“我只是奉命。”他的声音低沉，那副卑微的样子又显出来了。
　　这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啊？
　　“奉命？奉谁的命？李密？”我不甘心。
　　“是的。”
　　“呵呵，那么你的任务还没完成吧？”我笑着说。
　　“这……”他欲言又止。
　　“你不要说，我来替你说。”我阻止了他，继续道，“李密真正是要你杀了我，然后你就带我来到了这个深山老林，可是你又发现你下不了手，所以你很矛盾，是不是？”当我说到“杀”字时，我感觉到了我的心寒了一下。可惜啊，我本来还想再陪他几年的。
　　“你怎么知道？”他一脸惊奇。
　　“呵呵，这还用想吗？”我的心莫名地就泛起了淡淡的悲哀。
　　“那你又如何肯定我下不了手？”
　　“呵呵，你要是下得了手，早在我睡着的时候就下手了，何必等到现在，还跟我废这么多话？”
　　“如你所说，姑娘果然聪明。”
　　聪明个屁，要是聪明，就不会混到要被灭口的地步了。李密他们还真下得了狠心，好歹我也是一个女孩子耶，不懂怜香惜玉就算了，居然还要我这如花的美貌，一下子委地成泥。还好我志不在他们。
　　“可是，你要如何回去交差呢？”
　　“这……”他陷入了沉思。
　　我不杀伯仁，伯仁却因我而死，那我岂不是罪过。
　　“这样吧，我先讲个故事给你听，然后你再决定怎么做吧。”
　　我不顾他是否愿意听，就开始了我的“白雪公主”的故事，因为白雪公主也得令要被杀，后来杀手没有杀她，而是将一头野猪杀死，然后带着它的器官回去交差了。这个片段我曾经感动了很久，没想到可能会用在这里，而且可能还会救我一条命，救他一条命。
　　白雪公主的故事没有讲完，他就打断了我：“这么说，倒跟我的想法一致了。”
　　“哦，是吗？那么你要把我一个人扔在这个深山老林里吗？”我不禁害怕起来。要是说怕张园，那倒还好，现在看他越看越顺眼。可是黑夜之中，我要一个人等着天亮，这种感觉真是糟糕透了。
　　“不会，我在这里再陪你一段时间，可以了吧？”他略显紧张地说。
　　“哈哈，真的，那太好了。那你陪我聊聊天吧。”这个男人也是挺可爱的嘛，最起码，他这会儿懂得顾及我的感受，也是对我的一种尊重啊，我又为何不尊重他呢。
　　“呵呵，好啊。”他的喉结动了一下。
　　“我先问你啊，你为什么要救我呢？”我始终想不透这个问题。
　　“呃，因为你就是你讲的那个故事里的公主啊，我怎么忍心杀一个无辜的公主呢？你又没做错什么。”他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忽明忽暗，我无法捉摸他的心思。
　　“是吗？”我呵呵地笑开了，他说我是公主，这应该是长这么大来，第一次听到这种称谓的吧，可是我喜欢。我何尝不希望自己是一个公主，然后我的白马王子骑着一匹高头大白马来接我，我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被王子抱上马，我们靠在一起，幸福地走向教堂，那多好啊。
　　“是啊。”
　　“为什么呢，我哪里像公主了？”一时被这样称呼，我总想知道我到底哪里值得这样夸奖，就算说我虚荣也无所谓，难得臭美一下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他想了半天，然后总结出来了：“你漂亮，人又好，善良，有时很可爱。”
　　“哈哈，是吗？你在暗中观察我？”我又是开心，又是生气。
　　开心的是，没想到我有这么多优点。只是怎么有些人就是看不到呢？生气的是，被一个人暗中观察着，而我浑然不知，这种感觉很不爽，就跟被剥光衣服，而暗中却有一个人在偷窥着你一样，似乎就被羞辱了一下。
　　“也不算了，但是自从你到了将军府，我就经常看到你跟魏征一起玩，后来你又变成了一个女孩子，我觉得奇怪，就多观察了几下。”他的话听起来又那么合情合理，我似乎没有应该生气的理由了。
　　事实上，如果有一个人在背后默默地看着你，其实也是很幸福的，所以我决定不再怪他。
　　“哦，那你还观察出了我有什么问题啊？”我歪着头盘问。
　　“没有，就是觉得李大人这次的决定似乎有些过分，我不明白他为什么要这样对你，之前不是看你们走得还挺近吗？”
　　“呵呵，是吗？你那么认为吗？”我不想否认，也不想承认。因为我确实跟他们走到一起过，可是却从来没有真正深入到他们中间去，而且，我走错了的一步棋，就是我相信他们不会对我怎么样，相反会千方百计地来拉拢我，可是，没想到事与愿违，竟是这样一个结局。我相信，今后我不会再这么自信了。
　　“呵呵，我以为是的。”
　　“你知不知道，卦相显示，我今天会遇到贵人，不会就是你吧？”我又开始瞎掰了，让他高兴高兴我也挺开心的。
　　“啊，不会吧？我是你的贵人？”他果然很开心。
　　“呵呵，是啊，所以，今天我无论如何都是要谢谢你的。”我从我的袖子里的口袋里掏出一块玉石，那是我有一次到集市上淘宝时发现的，一个老者雕刻着一堆石头，这块玉石就在其中，我要他帮我刻成老虎的模样，因为我的生肖是虎，虽然不是很名贵，但是它曾经做为我的幸运石，那么现在他救了我一命，我送这么一块石头，也并不过分。
　　“喏，这是我的幸运石，我一直带在身边，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希望它能给你带来好运。”
　　“这，姑娘，我不能要，这是你的幸运石，你应该把它带在身边，以后肯定还要靠它给你好运呢。”他连连摆手。
　　“哈哈，你相信这些哦，我从来不信的，要是靠它，我今天不知道死了多少次呢，如果没有你，它还能做甚？我只是稍表我的心意，可是我也实在没有什么值钱的东西，只有这个，你不要它，除非你嫌它不起眼。”我故做生气状。
　　“这，那在下就却之不恭了。”他接过玉石，小心翼翼地藏到袖子里。
　　我看着他，想深入地再了解他一下，可是，突然又想，如果你不想跟他有什么，那你最好不要试图了解一个人。而他，马上就要跟我各奔东西了，我还要多说什么呢？只是记着他，记着这个人，记着他曾经救过我就行了，带着太多的东西，就不能轻松上路了。
　　“这还差不多。”我斜睨着他，脸上的笑意逐渐加深，这样我就少了一份念叨的人情。
　　他的手探入怀中，掏出了一个圆圆的东西，他看了两眼，然后递给了我。我接过来一看，是指南针。我不禁抬头看着他：“这是干吗？”
　　“送给你，省得你迷路。”他微笑着说。他第一次笑，我盯着他，居然傻了，越是少见的东西越显弥贵，他的笑容也好稀少啊。
　　“你怎么了？”他在我眼前晃动的手，打断了我的思路，我不得不拉回游走的神思。
　　“没……没什么的。”我习惯性地抹起嘴，生怕再在唇角处留下NaCl溶液。还好这次没有。
　　我问起他的身世，他成为仆人的原因，他以后的打算，得知，他于是一个可怜的人，在那个时代类似的人也很多就是了。就算在几千年后的那个我生活的时代，还是有穷人啊，只不过他们不用签定一个终身为奴的契约罢了，可是，充其量也不过是个奴才。可是，那又能怎么办呢，大家不过是为了生存、生活。
　　他要我逃，逃得远远的，不要再让李密他们发现我，我在心中早就打定了注意，我可以去找李渊他们，虽然没有把握他们一定会接受我，但是，我还是要去试一试。
　　张园，我会一直记着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