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不伤》mecy

8、第七章

　　高速公路的栏杆在车窗外迅速地掠过，手紧抓着安全带，从后视镜看到驾驶座上的他紧抿的唇，林宛宛在心里嘀咕，他到底又吃错什么药了，为什么每次要拿她开心？
　　“你有在想吗？”他看着前方没有回头。
　　林宛宛老实地回答，“我在想，你会不会真的赔我行李。”
　　“我保证，你不会后悔用一提行李换回一个钻石王老五。”
　　“这就是你们有钱人的逻辑吗？想到什么就做什么？”
　　他抬手看了看时间，开始继续提速，嘴唇动了动，“想到什么就做什么不好吗？人这一生也就短短几十年，如果不幸提前见上帝，上帝问你，这辈子有什么遗憾的？你会说，这辈子想做什么却都没有做，真的好遗憾。”
　　一路上他和她再没有说话，车行驶到会展中心的门口，冷彦回转身，说道，“在车上等我。”
　　不等她同意或拒绝，他拉开车门走了。
　　看着他的背影，林宛宛自言自语道，“这世上没有上帝，不然他怎么听不到我的祈祷。”
　　镁光灯追逐着他的身影一路来到车边，拉开车门，保镖开道他从容地拉开车门，坐到林宛宛的身旁。车缓缓开动起来。林宛宛睡意朦胧间好像感觉到有身温暖的外套搭在她的身上。

　　终于转醒，睁开眼，林宛宛掀开自己身上的外套，自己什么时候睡着的？看向车窗外，一片蔚蓝的大海。她推开车门，走下车，看着前方不远的海滩上，坐着一个人。抱着外套，她向他走了过去。
　　冷彦抽着烟，迎着湿咸的海风，他的头发被吹得凌乱起来。衬托他的脸更加棱角分明起来。表情老是冷若冰霜的人，会不会也不知道冷呢？她走了过去。风吹着海浪拍打着岩石，一声一声，起起伏伏，他感觉到她的接近，回过头，凝视了她一会儿。修长的手，轻拍他身边的位置，她会意走到他身边，坐了下来，将外套递给他。
　　接过外套，他将它披在她的肩上，然后转过脸，继续抽着烟。
　　林宛宛低下头，看到他抽完的烟蒂一根根整齐地排列在沙滩上，侧头看他的侧脸，他还是一如既往的样子，没有表情，不过不能否认，他长的真的很好看。
　　海风吹着烟圈刺激地林宛宛的眼睛有些发红，他捏灭了烟，长长叹了口气，看着她，“现在告诉我答案好吗？怎么样？和我结婚。”
　　她看着他的眼，有些泛红的血丝，和早上意气风发的他很不一样，好像，他是下了一个让自己很痛苦的决定。她问道，“这个提议，你自己也不愿意吧？为什么还要问我呢？”
　　他没回答她的问题，他淡淡地说，“听鹏城说，你妈妈又给你找人相亲了？”
　　点点头，挥去心中的酸涩，林宛宛笑了笑，“他还真的很八卦呢，不去当娱记可惜了。”
　　捡起身边的一块贝壳，他将它扔向了大海，贝壳转眼就在大海间没了踪影。
　　“喜欢海吗？”他问
　　点点头，她说，“喜欢，不过安静的更好。”
　　他侧脸看她，又转过头，轻声说，“我以前一个朋友也是这么说的。”
　　“是吗？那他一定住得离海很近吧？”
　　“嗯，她在…离海很近的地方住着。”
　　他从身边捡起一颗水蓝色的海星，说道，“我不能给你把天上的月亮搬下来，地上的星星，你先将就着用吧。”
　　接过水蓝色的海星，她看着他，“你还记得那天我说的话？”
　　他朝她点点头，牵起她的手，“每个人都有秘密，我不会问你为什么不想结婚，你也不用问我为什么偏偏要娶你，刚好我们两个遇见，又刚好寂寞，刚好不喜欢也不讨厌对方。找个人作伴，相扶到老，或许中途会厌倦，或许中途你会跟别人走，这我都不会阻拦。只是现在，我累了，想找个地方停下来。”冷彦看着她的眼睛，轻声问，“你愿意吗？”
　　林宛宛手抚着那颗水蓝色的海星，有些哽咽，“你会后悔的。”
　　“我相信不会。”
　　“让我想一想。”

　　回到碧水公寓，打开门，换上拖鞋，看到妈妈微笑着挂上电话，林宛宛问道，“妈，是张叔叔的电话吗？”
　　“嗯，是啊，他说今年如果我不过去，他就飞过来陪我们。”
　　林宛宛走到她身边，蹲在她面前，问道，“妈，如果….我是说如果，我马上找到一个人嫁了，你会觉得很幸福吗？”
　　林妈妈拉起她的手，笑着说“当然啦，有个人照顾你，妈妈就可以放心了。”
　　“那，如果最后别人发现…我不能生育，别人会在你背后说你骗人，你也会幸福吗？”
　　“宛宛，女人都是要结婚的，可能还没有到那个时候，就有医院可以治你的病了。我把你的病历已经传给你张叔叔了，他一直在那边咨询，说不定有医院可以给你治的！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
　　看着她期待的眼睛，林宛宛轻轻点了点头。

　　林宛宛坐在温暖的橘色灯光下，手指停在手机的拨话键上迟迟没敢按下，这么晚了，他可能已经睡了。还是明天告诉他好了。正想着，手机突然的震动吓了她一跳。上面冷彦两个字在轻轻地跳跃着。贴近耳边，“喂？”
　　“是我。”那边轻声地说。
　　“嗯。”她点点头。
　　“我…想说声晚安。嗯，还有，如果你想好答案就打给我。”
　　“嗯。”
　　“那明天见。”
　　“好。”
　　挂上电话，林宛宛脑袋还是木木的，才想起，刚才忘记直接告诉他自己的决定了。她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从桌上放着的包里拿出那个水蓝色的海星。它静静地躺在她的手掌上，慵懒的样子，好像一个淘气的孩子…
　　放下它，林宛宛拿起桌上的一个小盒子，里面是她平时收集的一些小石头，站起身，走到浴室，用一个小盆，接了点水，将海星和那些小石子放到里面，蹲下身，静静看着它们。橘色的灯光笼罩在她身上，她看得有些失神。
　　第二天一早，梳了个精神的马尾，提起包，一如往常地下楼，却看到一辆眼熟的白色，正是昨晚送他回来的冷彦。
　　他冲他点点头，她走了过去。
　　“我送你。”
　　“谢谢。”
　　本来一路上无言，可惜却偏偏遭遇堵车。林宛宛看着窗外，繁华的城市，人们的心也烦躁不安，车窗外不时传来不耐烦的鸣笛声。冷彦按下按键，车窗自动地闭合，白色保时捷停滞在车流中，安静的车厢里，平添了些尴尬的气氛。咬了咬下唇，林宛宛想制造点话题，转头看了他一眼，却看到他依然一副秋霜脸，心里不禁纳闷。难道他只有这一个表情吗？
　　“你吃过早饭了吗？”他微微侧首问，
　　“没有。你吃过了吗？”她问道，
　　“也没有，”他抬手看看表，又看看路况，“时间还早，看这样子，一时路也通不了。我们先下车去吃饭。”
　　“可是这车怎么办？”
　　“会有人来帮我开走的。”
　　他走下车，给林宛宛拉开车门，牵着她的手，往街边走着，林宛宛感受他温暖的手心，他如此自然地牵着她的手，倒让她觉得有些紧张。还好他今天没有穿着严谨的西装，不然两个人在大街上走一定很奇怪。
　　就这么让他牵着，不知道走了多久，来到了一家有些破旧的小店，他堂堂然地拉着宛宛在一个方桌前坐下，“老板，来两碗米线。”
　　“诶！来了。”一个老伯伯从帘后走出来，一看冷彦，愣了一秒，马上走过来笑着一拍他的肩膀，“好小子！多久没来了，我们这里就快要拆迁了，昨天我和你张姨还聊到你来着。本来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他又看了一眼林宛宛，点点头，“咦？你以前经常带来的那个女孩子呢？老是要加很多辣椒的那个。”
　　“她走了。”
　　“这样啊…”他看了一眼林宛宛，好像明白了什么，笑着走开了。
　　“饿了吧。”冷彦回头看着有点茫茫然的宛宛，
　　“嗯。”条件反射地点点头。摸摸肚子，还真有些饿了，以前都是在公司旁边的面包店里买一点面包当作早餐的，如果碰上迟到，连早餐也免了。
　　两碗热气腾腾的米线端上来，这是到飞亚国际上班以来吃得最热腾的一次早餐。
　　走出米线店，林宛宛回头看着还站在门口望着他们的老板和老板娘，踌躇了一下，还是问道，“你以前经常来这里吗？”
　　他牵着她的手，说“嗯，以前…经常来吃。”林宛宛没再问什么。
　　坐着计程车到达飞亚大厦的楼下，没有下车，他终于问道，“今天能给我答案吗？”
　　看到他眼里淡淡的温度，林宛宛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