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爱不伤》mecy

19、第十八章

　　倾盆的大雨，林宛宛撑着伞，艰难地走过人行道，在餐厅的门口，陆航微笑着站在那里等她。
　　冷着脸走到他面前，他却拉她走到隔壁一家家常菜餐馆坐下。极其自然地抽回自己的手，林宛宛低头拾掇好还滴着雨水的伞，服务员走过来上茶，递菜单。
　　两个人面对面坐着，林宛宛放下菜单不去点菜，反正这次的目的不是吃饭不是吗？陆航看起来有点激动，他兴奋地说，“我记得你喜欢吃辣的，来份水煮肉片吧。”
　　林宛宛抬眼看到他眼中的火花，心微微痛了下，马上转头侧向窗外，不去理他。听到他尴尬地笑了两声，他又点了两个菜。
　　外面的雨很大，鞋子有些湿，心里也堵得慌，
　　在这个烟火气十足的小餐馆里，林宛宛心里很明白他为什么放弃一旁的西餐厅，非要来到这里。这种小餐馆会勾起太多回忆。
　　“宛宛。”陆航开口唤她。
　　不得不转过头，她冷淡地看着他，说，“上午我问的问题你想好答案了吗？” 现在的她，只想速战速决。
　　他有些挫败地看着她，喃喃说，“这个，吃完饭再谈吧。”
　　看到他失望的脸色，心里微微软了软。她打起精神，问，“你的孩子呢？”
　　“哦，放在一个朋友那里了，你觉得他怎么样？”
　　林宛宛喝了口茶，淡淡说，“没仔细看。身体应该挺好吧，声音挺洪亮的。”
　　陆航苦笑了下，“嗯。”
　　两人没再说话。服务员端上一道道菜，林宛宛一口一口慢慢吃着。陆航拿了双新筷子将那盘番茄鸡蛋里所有蕃茄的皮仔细地挑掉，这个动作狠狠刺痛了她的心。“快吃，我都给你挑掉皮了。你一直都不喜欢吃蕃茄皮的。”
　　没搭理她，林宛宛将筷子伸向另一样菜。陆航又将水煮肉片往她面前推了推。“怎么不吃？我记得你最喜欢吃这道菜了。呵呵，宛宛，我记性还不错吧！”
　　手微微掐了掐手心，林宛宛放下筷子，冷冷地看着他，“陆航，有什么事就快说吧。我下午还要上班。”
　　陆航也放下筷子，垂头思量了一下，又抬头笑着说，“宛宛，你还记得吗？以前我们中午在学校吃饭时，我们点来点去都是这几个菜，每次我都帮你把蕃茄皮挑去，那时候餐馆的老板娘还取笑我们，说要喝我们的喜酒，你还记得吗？” 顿了顿，他又继续说道，“那时候我们还很小，所以有些决定我做的很仓促，过了这么久，我才发现，要一起一辈子的人是谁。我从来就没有忘记过你。”
　　轻瞥了他一眼，林宛宛轻笑了两声，“你太看得起我了。这就是你来M市的目的吗？你想怎样？要离婚再娶我吗？”
　　陆航站起身走到她身旁坐下，欣喜地说，“宛宛，我已经离婚了，你不用担心，我前妻她出国了，她不会回来骚扰我们的。”
　　林宛宛拿起筷子，夹起一片蕃茄送入嘴里，酸的味道多过甜。那时候老板娘是这么说来着，‘你们长大了结婚要请我吃酒。’呵呵，只是因为经常光顾那里，老板娘才说这种话，看两个初三的小孩早恋，一边瞎起哄而已。
　　那时候，再酸的蕃茄吃进嘴里也是甜的吧。其实她根本就不是不吃蕃茄的皮。只是撒起娇来，故意说自己不吃番茄皮来着。谁知道他听进去了，信以为真，就每次都细心地给她做好一切，就差喂到她嘴里。
　　那时候，真的是头一次尝到被人宠的滋味。那时候......

　　牵回遥远的思绪，她低头扒着碗里的饭，不说话。听到他在耳边问，“你的病治好了吗？”一口饭哽在喉头，闷闷地吞下去。
　　拿起汤勺将紫菜蛋汤盛到碗里，一口一口艰难地咽下去，他见她不语，没去追问，音调里却有藏不住的喜悦，“宛宛，你看，我来之前，我妈还特地让我好好劝劝你，说带你回去给你办风风光光的婚礼。你以前不是说想在教堂结婚吗？我妈前两年信了教，和神父很熟的，我们可以….” 那一刻眼泪就快夺眶出来，还是被她狠狠地逼回去。
　　林宛宛放下筷子，咄咄地看着他，冷笑道，“陆先生，算一算我们两个已经有四五年没联系了吧，就算我们两个以前有点交情，我的私事也轮不到你来管，而且，你凭什么认为我会嫁给你？你以为你谁？”
　　陆航有些尴尬地愣在一旁。林宛宛放下筷子，拿出纸巾擦嘴，站起身，绕过他，拎起雨伞走出小店。
　　雨丝飘上脸颊，顺着流下的已经分不清是泪是雨。人行道的红灯亮了。撑着伞站在马路边，长长叹了口气。现在的男人都怎么了？她林宛宛看起来这么像最佳替补？这么久了，为什么老天就不让她安生？
　　那时候，要升高中，两个人合计着报了同一所学校。每天夜里躺在宿舍的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都好像怀揣着天大的秘密兴奋得不得了。而妈妈恰恰从外地赶回来告诉她，自己工作稳定了，调到总公司，那些工作的细枝末节她不懂，只有一句话她懂了，她要搬离这个他在的城市了，他们要分开了。
　　她不懂，为什么妈妈平时都在外地工作不管她，偏偏在她感到幸福的时候又要开始管她了？她哭，她闹，小小年纪，将所有被陆航惯出来的娇横都使出来，可是却又说不出口为什么不肯走。
　　就这样，离开了，两个人约定每天给对方写一封信。情到浓时约好考同一所大学，结婚，生子。现在想想，是多么讽刺？虽说年纪小，在大人眼里看起来早恋是多么地可笑和无知，那些感情在外人看来其实就是凭空臆想出来的。可是她知道，那不是，因为小，那种感情才是最纯真最真诚的。
　　她和他都用最真挚的感情回报彼此。可是噩梦却降临。
　　和妈妈生活在一起后，突然有一天，工作繁忙的妈妈终于发现了她的女儿，竟然到17岁还没有好朋友来。疑惑之下，拉着她去医院。坐在医院里，在妈妈的要求下，做了些奇怪的检查。最后得出一个结论。她，先天性输卵管堵塞，那时对妈妈是多大的打击？可是她不懂。在妈妈假装镇定的外表下，她以为只是例如感冒的小毛病。而她什么都跟他说。
　　后来他的信越来越少，最后一封信写的是什么？她记得不是很清了。她终于明白他为什么那么多女孩子不能着凉的大道理。他妈妈是鼎鼎有名的医生。以前他照顾她单亲家庭的背景从来没在他面前提过自己的家庭。他好心帮她去问他妈妈她的病好不好治。结果可想而知。
　　那封决绝的信，最后是怎样被她撕掉的？一点一点撕得粉碎。‘我想找个正常一点的女人结婚生子。’
　　正常？是啊。自己真的很不正常，也很傻。
　　“宛宛。”那声音在身后响起。
　　回转身，看到陆航撑着伞站到她身后，有些惶恐地看着她。心里一涩，怨不得任何人啊。难道人家就一定要娶你不可？而今，他来找你，是给你最好的选择，也是看得起你。
　　一个家庭需要什么？父母，还有孩子。
　　如今，曾经喜欢的人站在面前，现成的孩子。组成的家庭在外人眼里一定是完满的。而她不能生育就说明不会有第二个孩子来打乱家庭的平衡。他不用担心她会对他的孩子不好，她也不用整天为生不出孩子而担心内疚，诚惶诚恐。
　　一切都很完满。这么好的选择，摆在面前，林宛宛还在想什么呢？

作者有话说

　　这个病名不知道对不对，我看人鱼小姐的时候睿莹就得的这个。。。。
= =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