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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5、75章得寸进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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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暖黄色的阳光照进了病房,祁远眨巴了几下眼睛,眼前又是朦朦胧胧的光线,他自顾以为自己还在梦境回忆中,自己还是那个团子,他朦胧中看到了司墨,迫不及待地想要把养的蚂蚁分享给墨哥哥:“墨哥哥,允文养的蚂蚁可漂亮壮实了...”
听到祁远喊自己为墨哥哥,司墨整个呆愣并震惊,这个独特的称呼只有小时候的允文这样叫过,虽然他嫌弃这个称呼黏黏糊糊,不许允文叫,但允文特别喜欢这样唤自己,屡教不改。
司墨初识允文是在他6岁的时候,爸爸妈妈嫌弃他们兄弟打扰了二人世界,他们去度假便把两兄弟带到下属宋旸家住一段时间,那时候允文才3岁,还是一个包子脸的团子,白白嫩嫩,整天叽叽喳喳的,但也算恰到好处,并不会引起他的厌恶,所以一向喜欢安静的司墨还是允许了这个小团子时不时出现在身边,总是自言自语絮絮叨叨地说些听不懂的含糊词组。司墨也不用刻意去搭话,这个小团子可以自言自语几小时都不带重复的。
“小远,你醒了吗?感觉怎么样?”司墨试探着轻唤。
“爸爸,团子来看你呀,你怎么生病了呀?”看到心心念念的爸爸,团子扭身扑向床上的祁远。
听到团子的声音,祁远整个意识才算清醒几分,“司墨?团子...”喃喃自语后祁远的脑海突然闪现了断天崖的情景,他急切地抱过团子查看:“团子身体怎么样?我记得我们俩掉下去了...后来,就不记得了...”
“他没事,倒是你可有不舒服?”
祁远太阳穴和后脑勺都有着轻微的刺痛感,脑中的记忆有点混乱:一瞬是他眼睁睁看着团子摔崖而下无能为力,一瞬又是他一个人蹲在梨花树下数蚂蚁,一瞬又是他正跟爷爷两人对坐吃着清淡的晚餐...
祁远本能地握拳捶打着脑袋,针扎的疼痛缓和了几分,自言自语:“团子,墨哥哥,爷爷...”祁远试图理清混乱的记忆。
司墨在祁远敲打自己时就伸手阻止了他,祁远的情况很不对劲。
“小远,可是头疼?”司墨关切道。
“我不知道,我脑子很乱。”现在回忆了小时候孤寂日子,祁远的感觉并不好,他的记忆也被弄得混乱。
已经当了爸爸,祁远无法理解宋旸夫妇当初对自己的无视给自己造成了多大的心灵冲击,他才会潜意识地忘记了这段日子。
白启很快帮祁远检查了身体,着重查看脑部,后脑勺的伤口也结痂了,里面也没有淤血。
“脑部扫描显示一切正常,小远的记忆混乱应该是之前被撞击到引起暂时性记忆紊乱,不久后梳理清楚就没有什么大问题。”白启放下检查报告,如是解释。
距离祁远清醒过来已经两天了,他总算梳理清楚了记忆,也拾回了小时候的回忆,以现在祁远的角度去看待自己幼年时光,祁远大概只能用孤寂来形容。
虽然大部分时间都是孤寂的,但也并不完全,他跟司墨一起的一年,他又是切切实实的感受了陪伴的开心,祁远也意识到他跟司墨缘分匪浅。
司墨这两天一直留在医院陪着祁远,白天团子也喜欢窝在祁远的病床上跟爸爸说些悄悄话,殊不知以他的分贝,连门外都能听到,但晚上还是没让他在医院过夜,每天都会被白启带回家睡觉。
祁远在第二天晚上便老老实实地给司墨讲起了两人的初识,司墨自然也记得当时祁远的样子,两人回忆起祁远絮絮叨叨自言自语地数蚂蚁的场景时,不禁相视一笑。
交心之谈也让司墨了解当年祁远离开的原因,又因为机缘巧合,他受伤后失忆了,才跟祁远错过了这么些年,司墨遗憾极了。
不过想到祁远就是小时候他在意关心的小团子允文时,司墨也禁不住露出了明显的笑容,心中感慨一句:缘分妙不可言!
祁远知道了司墨至始至终都没有存利用他的心思,也没有打算强制他去给宋允楽捐骨髓,当年是他误会了,心中有微微的尴尬。
为了缓解这个尴尬,祁远大着胆子勾着司墨的脖子,凑近直视司墨的眼睛,先发制人:“你生日的那天,我给你做了一大桌的海鲜大餐,要不是你跟你同事的谈话太让人误会了,我们俩本来可以美美地吃上一顿庆生宴的。”
司墨脑中一大桌海鲜还冒着热气的画面感还很鲜活,他咽了下口水,也没顾得上祁远居然带着指责的语气,他也有些心虚:“是有些浪费,我都没来得及吃。”想到因为司凌的阴谋,祁远特地做的大餐浪费了,司墨露出一丝阴寒的神色。
“还有你不是从来不吃甜食吗?那天我看到宋允楽在蛋糕店喂你了。”祁远好像并没有停止的趋势,还有些得寸进尺。
司墨眯着眼睛回想了一会儿,“宋允楽喂我吃?!怎么...”否定到一半,司墨这才想起:“你说的是我生日那天?那是角度问题,宋允楽只是把蛋糕递给我。允文失踪后,我就养成习惯每年生日都会去买一盒他喜欢的蛋糕帮他尝尝,我不可能让宋允楽喂的。”一想到宋允楽喂他的画面,司墨恶寒,禁不住抖了抖一身的鸡皮疙瘩。
祁远得了司墨的解释,这才满意,准备躺下休息。
司墨眼睛微眯,祁远的胆子越发大了,都敢质问自己,他确实需要tiao教一下,司墨没有放过机会,倾身附了过去,祁远瞳孔微张,棋差一招,他没提防司墨,已然溃不成军,任司墨攻略城池。
直到祁远气喘吁吁,司墨这才放开他,心里对祁远的生涩反应越发满意,他的人就要由他慢慢tiao教才有意思。
祁远松口气的同时又仿若感受到一股恶意,汗毛直立,心里发抖。
两人相拥而眠,硬生生地挤在了一米五的单人床上睡了一晚,这也是司墨得寸进尺的福利,平时,他都是躺沙发上。
两天后,鉴定结果出来了,郑柔拿着薄薄的两张纸仿若千斤重,她泪流满面,不管是和她的还是跟丈夫宋旸的,祁远的鉴定结果都是亲子关系。
祁远真的是允文!虽然早就预料了这点,郑柔还是心悸。
她不能再等了,愧疚和惊喜的神色在郑柔的脸上交替出现,她迫不及待地要告诉宋旸真相。
郑柔驱车回到家中,宋旸和宋允楽都在沙发上坐着,餐桌上已经摆好了晚餐,两父子显然在等她。
允楽注意到郑柔失魂落魄的神色,关心道:“妈,你怎么了?怎么这幅样子,还这么晚回来。”
郑柔并未像往常一样对儿子允楽扬起笑脸,她直愣愣地将握起褶皱的鉴定结果递给宋旸。
宋旸不明所以,他接过纸张,仔细查看,视线浏览到鉴定结果为亲子关系那一栏时,宋旸既惊喜又紧张,他舔舐了脱皮的嘴唇,迟疑地开口:“小柔,这是...允文...”未尽之语,宋旸却是不敢言明,他一直没有放弃,然而一次又一次皆是失望而归。
郑柔本来因为愧疚而难以启齿,在看到宋旸期待又忐忑的眼神时,苦涩地解释:“是允文,他还活着...”
听了这个消息,宋允楽也高兴极了,爸妈这些年一直在寻找哥哥,他也心知肚明,而且自他懂事以来,他也为小时候幼稚的行为惭愧,他其实对哥哥一直有抱着愧疚的心情。
都是因为他的身体不争气,小时候脾气还不好,让哥哥过得不好,也间接导致了哥哥允文的失踪,虽然爸妈从来没有指责过他,宋允楽还是有些察觉,所以他拼命地懂事,即使特别疼也会坚强,不让爸妈操心,这样父母就有更多的时间找到哥哥允文。然而这么多年了,始终没有哥哥的消息。
“妈,是找到哥哥了吗?哥哥住在哪里?他这些年过得好不好?”宋允楽迫不及待地追问,他知道自己还欠哥哥一句迟到的道歉。
两双眼睛都殷切地想要知道真相,郑柔深吸口气,哑着嗓子说道:“他...允文就是祁远,祁远就是允文。”
宋旸也跟郑柔一样呆愣,喃喃自语地否定:“祁远是允文,怎么可能。他长得跟我们不像,而且...而且...”我曾经还试图绑架强迫他,宋旸一时无法接受,如果祁远就是他们心心念念找了多年的儿子,那他到底干的是什么事?!一次又一次的伤害??这也太可笑了又可怕了。
宋旸的反应有点出乎郑柔的预料,她只以为丈夫会惊喜,然而宋旸的样子明显是惊大于喜。
郑柔拿出手机中存留哥哥的照片,解释说道:“这是我哥,很多年前就去世了,我父母亲特别难过,便没有跟旁人提及,但我们都保留了哥哥的照片,只是你们都不知道他。允文长得跟他简直一个模子刻出来的。外甥似舅,这也是我为什么会去鉴定他与我们的关系。而且允文允楽生下来就长得不一样,异卵双生自然没有相似之处。”
宋允楽倒没有双亲的复杂心情,他只是感到高兴,怪不得他在手术室看到祁远时,内心莫名地产生了亲近感,原来他们是一母同胞的兄弟。
祁远并不知道宋旸家因为一份亲子鉴定报告引起的轩然大波,他不是圣母,从爷爷把他带回家时就已然决定,世上再无允文,只有他祁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