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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2、(3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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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个局面僵持了起来,杀气,弥漫。可谁也不敢多动一步。
就在公孙策觉得自己会窒息的时候,秦英松开了手。
“咳,咳……住手,谁也不准过来。”虽然还没能缓过来,但他还是尽力阻止着那已怒气冲天了的人。可庞统管不了这些,刚才那一幕已让他无法忍受了,不管这人是谁,他都要杀!
秦英并没有再抓着公孙策,而是任由他被庞统救走。
“策儿,对不起。当年的约定我无法再履行了。幽冥琴是毁了上官家族的东西,我不会再让它重现人间了。”说话间,那只玉蝶已化成飞灰,飘散了。
因为被封住穴道而夺下武器的秦英,并没有跟这几位高手过多的纠缠,他施展开轻功,迅速撤离。
“下次见面要记住,我不再是你的表哥了。上官琴音十八年前就死了!太接近我,你会有危险的。”
秦英消失在了夜色中,可他的话却依旧回荡在林间。公孙策捂着依旧生疼的脖子,变了,是变了。一直宠爱着他的哥哥是不会如此对他的。庞统将公孙策紧紧地抱在怀里,那一刻,差点失去的感受是如此的可怕。
此时林中已只剩下庞统、包拯、刘知县和几个衙役了。其他的人都去追秦英了,可是能追上吗?
刘知县的直觉告诉自己,这种时候不要靠近的好,少说少问少想。而包拯自是担心的不得了,可有庞统在那儿,他连靠近公孙策都没有办法,只能在近处守着。
公孙策看着众人消失的方向,许久之后才说道:“我没事的,回去吧。”
庞统也未多言,拉着公孙策便往回走。手握的那么紧,公孙策根本挣脱不出来。
一行人匆匆的回到了风月楼,此时春桃她们早就焦急的等着了。若不是小蛮突然回来,她们都还不知道这回事呢。
“怎么了?”一群人围了上去,可却又被庞统的气势给逼退开来。
“没事的。我有些事情要跟王爷谈谈。
包拯本想跟上去的,可是才走出几步便停了下来。跟去了又有何用呢,他不禁苦涩的一笑。
风月楼 庞统房中
“庞统!”被拽了一路,手握得生疼,此刻又被拉进了庞统房中,公孙策不禁有些慌张了。
庞统进屋后便拉着他径直走到床边的矮柜旁,直到从柜中找出一个瓶子后才松开了他的手。
“上药。”从别院一并带过来的药没想到还是派上了用场,庞统的语气并不佳啊。
公孙策微仰起头,愣愣的看着庞统,明明一脸怒气可最终还是放不下担忧。脖子上应该有红痕了吧,若不上药,很快就会变得青紫。假秦音要杀他时,哥哥其实是来救他的,可是刚才他却几乎要杀了他。这十八年发生了什么?哥哥真的只是来报仇的吗?
当微凉的药膏碰触到皮肤时,公孙策才回过神来。武将那略显粗糙的手掌抚在脖颈处,轻柔的将药膏涂抹开来,微痛,可更多的却是皮肤接触间渐渐涌起的那股奇怪的热度。
涂好药后,庞统看到的还是公孙策愣愣的看着他的样子。药味弥漫在四周的空气中,还在提醒着他适才的那一幕。庞统猛地抱住公孙策,收紧双手,在他还未来得及反应时吻了上去。不同于以往的强横中带着温柔,这个吻是霸道的,不给对方任何退缩的机会。被突然抱住,看着快速压下来的面孔公孙策刚想开口阻止便已被吻住,微张的唇也只是更方便了对方的侵入。他瞪着庞统,可庞统丝毫不退步的看着他。咫尺的距离,谁能想象几个月前他们之间甚至说不上半句话?
渐渐地,公孙策闭上了眼睛,伸手回抱了他。
庞统,好像我也……
剩下的话,公孙策没有再去想。他不知道如今的他在说完那句话后,是否还有勇气再去面对可能的分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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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那晚已过去了好几天了,明天他们将启程去京城,包拯的病情稳定了不少,等治好了包拯的病,公孙策准备回扬州一趟,将云蝶的骨灰跟族人葬在一起。幽冥琴,一架传世名琴,给上官家族带来了无上的荣耀,却也带来了灭顶之灾。而如今,随着玉蝶化为飞灰,幽冥琴终是从这世上消失了。这些天来,他慢慢记起了一切:那儿时的庭院,他坐在表哥怀中看他弹琴,母亲和舅妈在不远处照顾还在牙牙学语的小表妹,舅舅每次经过时,看到这场景总禁不住停下脚步微笑着……而这一切已不在了。
那场火,在活下来的人心中,燃烧了十八年,燃尽了一生。
“我实在看不出来这是什么花?以前从未见过。”包拯坐在一旁,端详着手中那朵奇怪的花。花瓣被紫色和金色均匀分成两份,连着花蕊也是一样划分开来,甚至连花茎也是由两种颜色缠绕而成的,整朵花散发着异香,仿佛可以夺去人的心智一般。
“这不太像是大宋之物。”他记得那晚表哥在离开前将此物塞到他手中时,在他耳旁说的话:也许你很快便能知道子诚是谁了。若你还希望见到你所熟悉的他,那就解开这花香的秘密吧。子诚的事情除了知府府邸的人,甚至连展昭都是不知道的,表哥为什么会知道?他这话又是什么意思?“也许等到了京城,可以去问问金大夫,这恐怕是种药材。”若真是药,怕也绝不会是什么好药。
“包大哥,公孙大哥!”话音未落,展昭已急急忙忙冲进了房中,这倒让包拯和公孙策惊讶了好一会。前天,白玉堂因为要赶回陷空岛为大嫂过生日,总算是依依不舍的跟大家主要是跟展昭道了别,临走时还说着一定会回来跟展昭好好地比一次。而展昭本以为终于能清净一会了,可奈何习惯了有人在一旁唠叨,突然静了下来还真不好适应,结果莫名的情绪低落了几天。这还是这段时间来第一次看见他跳着进屋来。
“怎么了?”
“八王爷来了,正在前厅。”
“什么!”这几年一直在南方养病,甚至连公审都未来得及赶去的八王爷竟然到了双喜镇,来到了风月楼,他究竟是为什么而来?
当大家急急忙忙往前厅赶的时候,庞统早已在前厅了。
八王爷看着自他进门起只瞧了他一眼、没有任何惊讶仍悠闲的喝着茶的庞统,他早知道自己会来了吧,飞云骑果然好本事。还记得上一次的见面是在八年前,谁能料到大宋历史上最年轻的督指挥使竟然就是庞太师失踪了好几年的儿子。他高傲不羁一如年轻时的庞籍,但比起他父亲更让人难以捉摸。随后的几年他驻守边疆,战功显赫,护住了大宋更增加了庞家的权势,皇上每每提及他都不禁咬牙切齿却又难掩畏惧之意。太庙公审的情况传到了他那里,他并不意外皇上会设计杀庞统,身为帝王,皇上不会甘于永远处在被动的地位,他只是诧异庞统竟能轻易的放下权力。看来,他跟庞籍还是很不一样的。
包拯公孙策赶到前厅的时候,八王爷拿过呈上来的圣旨,看着他们说道:“包拯接旨。”
圣旨,恢复包拯开封府府尹的职位,着令包拯一行人接旨后速回京城。包拯疑惑的接下圣旨,他不明白皇上为何在说完那番话后还会召他回京。
“包拯啊,陪本王出去走走吧。”
“是。”
包拯跟着八王爷离开后,公孙策拿着圣旨往后院走去,看来行程要提前了。如今皇上急召包拯回京,不管是为了什么,请求皇上特准金大夫替包拯治病的事应该会方便许多。而刚才事不关己坐着听圣旨的庞统这才站了起来,跟了上去。赵老六竟然又让包拯回去当官了,虽然这不关他的事,但最好是别耽误了他跟公孙策去扬州。
双喜镇外的小河边,八王爷袖手而立,许久后才说道:“包拯,你一定在想为何本王会来这里,甚至还带着圣旨来?”
“王爷……”
不等包拯回话,八王爷又继续说道:“这几年,本王身体欠佳,只能在南方静养,不久前才回到京城。一路上听到不少人在谈论你们的故事,也听说了你不慎坠崖、下落不明。……包拯啊,你在这里可好?”
“包拯在这双喜镇中生活尚可,无所谓好坏。”
“生活尚可。……包拯,你是不是觉得很多事情都不同了,皇上也不一样了?踌躇数载,太庙之中揭开的竟是惊天奇谋!包拯,当你查得真相时是怎么想的?若此次没有这圣旨,你还会回到朝堂之上吗?”
“皇上做事自有不可不为的道理,包拯能做的只是查出真相。此次包拯坠崖侥幸不死,只希望能回到庐州侍奉母亲。”记忆,直到昨晚才算是零星的恢复了过来。那缺失不足一年的时光,如今对他而言却恍若隔世。当他站在悬崖之上时,竟觉得有些累了。
“包拯啊,你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归隐田园,独善其身’,那我也还是那句话,‘错’。自古以来,身为君王,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更何况是权倾朝野的谋逆之人?迟早他都会反击的,而手段无所谓对错,那是为了维护皇权,也是为了安定天下。而自古以来,又有哪个官场是祥和一片的?朝廷需要忠臣贤臣。若有才能之人都去独善其身,谁来为百姓着想。包拯,你很聪明,这些道理你都会懂。如今大宋百姓莫不称赞你断案如神,刚正不阿。此次我来,就是特地来接你和公孙策的。大宋不能没有你包拯,而包拯身旁不能没有公孙策。”说到这里,八王爷笑道,“还记得六年前你们俩还闹得厉害呢,没想到这一时之瑜亮最终也是能谱奏高山流水的啊。”
他和公孙策自儿时便在一起了,两个人也吵吵闹闹过了这许多年,即使现在,在旁人眼中温润如玉、淡雅谦顺的公孙策在他的面前也还会习惯性的露出一点小时候顽皮的模样。可是如今错过了终是错过了,他和公孙策恐怕永远都只是知己了。
八王爷倒是没太注意包拯此时心中所想。包拯有着一颗心系天下之心,他相信他会想明白的。
“好了,包拯,时候也不早了。你先回客栈收拾收拾,等吃过中饭我们便起程吧。”
“是。那包拯先告退了。”
待包拯离开之后,八王爷才对着不远处说道:“丝言,你过来吧。”
一直躲在树后努力偷听的小蛮此时吓了一跳,但想想,八王爷身旁侍卫就在不远处,没来赶她走,必是王爷早已知道、默许了的。虽然刚才隔了段距离,听得并不太真切,但她也知道原来包拯都想起来了。他想起来了却什么都没对她说,如今再想想他看着公孙策时的表情,原来,一直以来竟是她自己害怕去面对现实。
小蛮从树后走了出来,“八王爷。”
“丝言,前段日子我去看望郑王了,他很想你啊。”
……
午饭过后,一行人向着京城而去。八王爷乘着马车走在前面,而包拯他们乐于骑马慢行,庞统自是理所当然的骑马陪在公孙策身旁,全然不顾包拯没法再黑的脸色。虽说是自辞官后许久没回过京了,但这次他不急着先回家,反正八王爷回来了,父亲也没空想他这个儿子。还是先想办法让公孙策去他那儿住要紧啊,不然非挤到开封府那小地方去不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