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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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
“草民叩见知县大人、御史大人。”
“沈老汉你先起来吧，”公孙策略偏过头对刘知县说道，“刘大人，我可否暂借你的衙差一用？”
“当然可以。公孙大人尽管吩咐。”刘知县一脸谄媚地说着。
“那好。”公孙策略点了点头，正声道，“来人啊，把李仵作押起来！”
话一出口让在场的其他人吃了一惊，尤其是李仵作，当他被衙差抓住时还是一脸茫然。
“公孙大人，你这是？”刘知县见此变故也十分不解。
“李仵作身犯两项罪行。第一，他错断沈翠翠死因，将一宗杀人命案硬说成是失足落水身亡，让死者冤情难诉、凶手逍遥法外。”
“大人，我冤枉啊，沈翠翠确实是失足落水而亡的。”
“那好，我先不闻着点。我只问你这沈翠翠真是怀有身孕？”
“……是的。小的验尸时，见死者身形消瘦，但腹部却比较突出，是怀孕三四个月的样子。”
“你可否碰过死者的腹部？”
“碰过。溺水身亡之人肚里有水，腹部膨胀，小人验尸时查验过。可水出来后，死者的腹部依然突出，小人才断定她必怀有身孕。”
“那她的腹部是胀实的还是……软的？”
“……这，这……小人……记不清了……”
“记不清了？那好，本官来告诉你。死者的腹部是软的！身为仵作你应该知道，孕妇死后，腹部胀实，那是因为胎儿是由骨有肉的。而陈翠翠腹内应该是长有肉瘤，人死后，腹部自然柔软。你不仅错断死因，还使得死者清白尽毁，难道你还没有罪吗！”
“大人，小人见识浅薄验错了沈翠翠怀有身孕，但是小人并没有验错死因啊。”
公孙策并没有说话，他走到沈翠翠的尸体前掀开白布，“把他押过来。”
李仵作被衙差押着走了过来。
“你说沈翠翠是失足滚下河边斜坡落水而亡。沈翠翠被人发现时是在河的浅水处，沈老汉说过她的水性不错，应该不至于在浅水处溺死。当然她也有可能是滚下坡时被石块之类的硬物撞晕，才会在浅水中溺死。但是她身上的伤痕表示那些足以致人昏迷的创伤应是在死后才产生的。她的衣服零乱，尤其是后背处，沾了不少泥土且有破损痕迹。人生前所受的伤伤痕呈紫红色有血荫，死后所受的伤痕呈白色无血荫。失足溺水身亡之人五指张开，眼睛微睁着，腹部有些膨胀，嘴和鼻孔里都有许多水泡沫流出，夹带着一些淡红色的血沫，有些还有撞破擦破的伤痕。现在死者眼睛睁开，眼珠突出，手呈挣扎状，且她身上有生前被人按压的痕迹，所以她应是被人按倒在地用手巾之类的物品捂住口鼻窒息而死。”公孙策走到死者脚处，拿起一旁的鞋子对仵作说道，“死者虽是农家女子，家境贫寒，经常要做农活，鞋子有些破损并不奇怪。但奇怪的是这鞋后跟处磨损太过严重，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死者曾被人一路拖着，鞋后被地面磨损。”
“李仵作，你还不认罪！”
“大人，”李仵作下的两腿一软，跪倒在地，“御史大人，小人我并没有杀人啊，小人只是一时贪念，但小的没有胆子杀人啊。”
“李平，你在公孙大人面前还敢狡辩，来人啦，给我拖出去打！”刘知县大声喝道。
“大人，真的不是我啊！”被衙役架着的李平吓得魂飞魄散，失声大喊着，“是，是陈府的二少爷陈廉让我错验的啊，大人——”
“带他回来。”公孙策说道。
“快快快，先将李平带回来。”
还没押到门口的李平被带了回来，跪在地上，浑身颤抖着。
“公孙大人，您真是厉害啊，只通过验尸便已找出了凶手。”
“凶手？我刚刚才找出凶手罢了，李平不是说了吗，凶手是陈府的二少爷。刘达人是否该派人将凶手抓回了？”
“是是是。来人啊，立即将凶手陈廉缉拿归案。”
“我说过李平身犯两项罪行，这第二项便是受人贿赂体凶犯脱罪。昨晚刘大人差人找来李平时，李平喝得酩酊大醉，而他喝得就应该是花雕。试问一个仵作每月的俸钱能有多少，而他却可以喝这样的好酒至大醉，我差人问过，自十日前他便突然富有起来，几乎餐餐有酒有肉。他这钱总不可能是从天上掉下来的吧。李平身材高大健硕，身为乌县唯一的仵作难免要搬运尸体，他的力气也很大。若他是凶手，在杀死沈翠翠时，死者必然没太多反抗的机会，那死者身上生前因挣扎造成的伤痕就不会那么多。他在将死者移尸河边时，完全能扛起死者不必要费力地拖动，留下破绽。所以他不是凶手。”
当陈廉被带到后，一切真相浮出水面。
那日，陈廉无事便出门闲逛，见到沈翠翠年轻貌美便起歹意。跟至人烟稀少处将其按倒在地，用布巾捂住其口鼻防其呼救，但由于陈廉是个成天游手好闲只知玩乐的公子哥，身幸又瘦，几乎压不住农家出身的沈翠翠，在一番挣扎后沈翠翠窒息而亡，他又见沈翠翠腹部突出，似有身孕，一时慌了神。思索再三，决定乘着天色已暗将沈翠翠拖至河岸，将其推下，做出失足跌落溺水身亡的假相。但谁知斜坡石块多杂草盛，尸体未滚到河边便停了下来，他只得下去补上几脚，将尸体踢入河中。但却没注意到身上本因为与沈翠翠挣扎时已扯得松动的家传玉佩掉入了石间缝隙中，而玉穗有几根夹入了死者衣襟内。当沈翠翠被家人邻居发现后，他恐仵作验出，立即找到李仵作以重金收买了他。但没想到李仵作错验了沈翠翠怀有身孕，而致使此案一直延误至今。
公孙策早在沈翠翠身上发现了玉穗，并叫展昭去河岸处查看过，证实了从斜坡滚落决不至于翻入河中，并且在石缝中找到玉佩，证实了两者本是一体的。人证物证俱在，陈廉也只得伏法认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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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大人，”沈老汉跪在地上，老泪纵横，“公孙大人不但证明了小女的清白，还找出了杀小女的凶手，草民的命也是大人救的，大恩大德，草民没齿难忘。”
“沈老伯，您别这样。”公孙策忙扶起沈老汉，此时的他已不是审案时的那个威严的御史大人，他又是那个总是温和待人的博学公子了。“小翠姑娘的冤屈已解了，您可以带她回去了。”
“谢谢大人，谢谢大人……”
最后一面哭泣一面不停地想要跪拜的沈老汉被邻里乡亲带回去了，而沈翠翠的遗体也好好地被安葬了。办事糊涂只会风月的刘知县认认真真地判决了此案，并且好长一段时间不敢再随便出府。
作者有话说
第10章 第 10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