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猫阿狗之碧血牡丹》装沙的瓶子

13、大王

　　在你走后的第111天，哥打电话叫我出去。我想都没想就答应了，他主动约人这种事情就我认识他到现在没遇见几回啊，所以你可想而知了。我几乎是放下电话就出了门，那种速度吓得门口邻居家的猫，它惊叫的一路狂奔躲回了家。末了，它回头对我一阵嘶叫，可怜的猫儿，吓到它了。

　　今天天气不错，所以我的心情也不错，想起来关于你的事情全部是好事。比如你告诉我你一年有四个生日，所有和一有关的日子全部是你的生日。一月一日是一个，每年的第十一天是一个，第一百一十一天又是一个，最后一个是你真正的生日十一月十一日。还有你超级诬赖的为这四个日子标属了特殊的意义。你一直没告诉我第一个生日和第三个生日到底有什么意思，却总是一遍遍的强调十一由两个一组成，所以每一年的这个时候我们必须在一起你才过这个生日。今年你没在我身边，我是快过完一月份才想起有那么一天。而十一月十一是只属于你的日子，你很霸道的跟我说过，那一天的每一小时，每一分钟，每一刻都是属于你的。我记得呢，可现在离那天还早着呢。

　　哥约我去的地方是我们都很喜欢的咖啡书吧。以前哥开玩笑的说过锦宇就这么丢下一切跑了，那么有一天他快饿死的时候就去把锦宇的书通通卖了，好歹可以活个十天半个月。那时候你听完似笑非笑的看着我，我心底瞬间发毛，回去后藏了所有的书还被你说成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我气得七窍生烟的宣扬要卖了你的碟的时候，你想了想跟我说：“你卖我得了，我应该比那些碟片值钱的。”你说得极为认真，我抓着你的衣角一个劲摇头，我才不要卖你，我要私家珍藏，永不出售。你看着我笑，问我：“你打算拿什么来买我？你不卖，我自己卖我自己，可是我不做赔本的生意，所以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我的书。”在我眼中那些是无价之宝，买你应该不成问题。就在我为自己的“成功”购买而窃喜的时候，你笑着逼进我说。

　　“那好，我同意买你。现在我属于你了，你的书属于我。我任你处置，你的书任我处置。”

　　我笑着点头，想着你属于我，心里的血液又一次被熟悉的蜂蜜淹没。把你的话在脑海中一遍遍的回味，慢慢的，蜂蜜开始变成某种不知名的液体，先是苦，然后酸，最后涩，我欲哭无泪。

　　有时候我觉得你安静的看书或者想事情的时候和哥真像，不是外貌，哥跟你就不是一个类型。我是说不好，但如果让林琳来看的话，那丫头一定能把你们好好鉴赏一番的。不过就我对她的认识，她一定给哥10分，而你大概就6分保底了。可是，真的，你们不说话微低着头的时候，似乎有什么东西从你们身体里散发出来，那种东西你们两个是很像的。那是什么呢？

　　他习惯性的坐窗边，半支着头看桌上的书。咖啡和烟蒂同时升起的雾气让他看起来很不真确，而有那么短暂的一瞬间，我竟然把他看成了你。后来我定了定神，放松了一下才走向他。锦宇的信毫不留情，我为自己感到羞愧，就算知道他们其实不在意也还是怕去面对。

　　“那么快？”他听见我叫他的声音，抬头对我一笑，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的笑容变成了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东西，从来不会多一分更不会少一分。

　　“呵呵`````”我笑着打哈哈，来掩饰自己的尴尬，放下包我在他对面坐下。

　　“小岚，我想问你个问题。”他先是看了看窗外一株开得正盛的桃花，我看见他的目光在游离，最后才游离到我面前说了那句话。

　　“嗯？”很少见呢？他如此忧虑的样子，平日就算他不高兴也是一脸平静，平静得像冰河年代就冻结的湖水，似乎不会融化一般。所以我坐直了身体，等他下面一句话。

　　“你还记得忡泊的样子么？”他笑着这么问。

　　“呃？”完全在我意料之外的问题，我大脑空白了至少三秒，呼吸至少停顿了三十秒后，扯着可以笑的神经反问他。“记得啊，怎么？”

　　“没，随便问问。”他习惯性的用那种不正经的笑回避不想回答的问题，这点你们真像。最后他收了笑，又看了看窗外淡言说：“昨天我见到锦星，没认出他，被他当街教训了一番。”

　　“哈`````”我真的很努力才忍着没笑出来，不过光想想那小子像只可爱无害的小狗对着哥狂吠的时候我还是觉得足以令人喷饭了。不过还有一点我敢肯定的是，哥面对这一番狂轰烂炸一定是面无表情，心无所想，脑无所感。

　　“那小子说，短短三年我就忘记了他哥长什么样子了。我都不记得是什么可以让他连说半小时脸不红，气不喘了。不过那小子那时候恨不得生剥了我，仅仅因为我竟然认不出和锦宇长的很像的他，老实说我很委屈。”哥无奈的说，我突然想起他的无奈应该开始于两个月之前。不知道那封信他后来看明白了没有？

　　“哈哈~~~~~”尽管我真的很努力的忍到了几乎胃抽筋的地步，捂着嘴的手几乎都可以把自己捂死了，却还是没有忍住笑。

　　“丫头，你还没回答我问题呢？”他头上开始冒青筋，我想我得感谢现在不是三年前，不然我一定死的很难看，而且就算锦宇在他也不会帮我，他一直认为我是自作自受。对了，有次我好象跟你讲我们以前的事的时候，你也这么说过的，你说我自作自受。

　　“什么问题？”搽去笑出来的眼泪，我再次坐直身体。

　　“忡泊的样子。”他叹气，忧虑又爬上脸，我的心跟着他的忧虑一起上升。我一直很奇怪的是，你和他都不属于阴郁型的，可一旦你们忧虑，整个世界的光亮就会随着你们一起消失。

　　“你好象没见过他几次，如果锦宇你都记不得了，那么就算我说了他什么样子你也不知道啊。”我想我只能那么回答他，不然我可以讲一星期都不停，而哥不是个有耐心的人，尤其对别人的事他会更加的没耐心。

　　“也是啊，不过我还是想知道，他在你心里什么样子。”他有点弃而不舍，真不像他，想了又想，他应该在想某个人，而且可以够得上相思的级别了。

　　“如果说在我心底的样子的话，那么就一个词。阳光，他一直是我的阳光。”好象这不是我第一次被人问起你在我心中什么样子时做的回答，而这个一直是我的答案。

　　“呵呵~~~~”哥笑了，笑起来好看的男人很多，迷人的也很多，但为什么只有你的可以那么阳光？这也是我想知道的，问过你，你没回答我。

　　“哥，你后悔过么？”我想起锦宇的信，还有那么多年看进眼中的种种，以及他现在看起来事不关己的云淡风轻。很想知道呢，他现在会不会后悔，而我三年后会不会后悔。

　　“我已经过了后悔的年龄了。”他的目光又飘离到窗外，那是我们都熟悉的街道，人群。可是却没有我和他都熟悉的人。“一般会后悔的，大概会觉得事情还有另外一种可能，但对于我来说，一直以来只有一种可能。”

　　我也看向窗外，原来不后悔是没有另外一种可能了。春天的阳光真的很温柔，所以入眼的一切都是那么不真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