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玉扣平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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澄白天光下，左刀刀立在原地半天没有动弹。
她将扇坠捏在手心，耳畔仍充斥着万疾风的惨叫，心里却因侯爷那句轻飘飘的话而久久不能平复，好似蓦然被震慑到了心尖上。顾久尧却未再继续话题，转而对上万疾风，似乎终于记起了他。
“还打算随本侯到何时？”
熙来攘往的街口，他长身鹤立，一袭玄纹曳撒，纤尘不染。
顾辉山终于放开了万疾风，他好像浑身脱力，揉着手指泪眼汪汪的。左刀刀不禁想起自个儿，她平时脾气一直不错，但对着万疾风也是没点耐性，全然没有与他辩驳或讲理的念头，就想打他，只想打他。看来侯爷也是同样，万疾风真的是过于讨人厌了。
“我是跟着左小方士，我现在可喜欢他了，我要和他学习。”万疾风大声嚷嚷着，引来不少侧目，大家又听不懂他的话，都看热闹似的。
左刀刀不乐意了：“边走边说，万疾风你声音小点，挺丢人的。还有……我可不喜欢你，也没什么好让你学习的。”
她瞅一眼顾久尧，就怕他突然对着万疾风说出一句“她已为本侯牛马，你若要跟着她，更得问本侯意愿”。不过顾久尧只轻抚着左腕，淡淡听她说着，而后颇认同地点点头，扬眉静望着万疾风。
一如往常的云熙风微。
左刀刀便往前一步，推搡着仍嚷嚷不休的万疾风，“别说了，走吧，这么多人看着呢。”
她本来还想赚些钱，给她的侯爷买个小玩意，不想她现在摆个摊也算占道经营，估计连生活费都成问题了。
她是决计不愿向别人伸手的。
大概真得变卖家当了，大不了就把那扇坠卖了，顾久尧说拿到典当行能卖五六千两，那可是笔大数目，够她吃穿不愁好一阵子了。
自古做女子生意的，总是不乏市场。言塘也不例外，这里有不少卖胭脂水粉以及各式襦裙的。左刀刀许是在未来湖里见到了女装的自己，心态微微生了些变化，不自觉地就流连在了一个贩卖齐胸襦裙的摊位前。
万疾风还是没长记性，这会子又凑上来嘲她：“诶哟！以前以为只有女子才喜欢这些，没想到你也喜欢啊！”
左刀刀架着帷幔，顺手就抬起竹杆，戳了下他光光的额头。
她解释：“我只是想买给我心爱的姑娘。”
万疾风捂着额头，眼角湿润，“你还有心爱的姑娘啊？”左刀刀瞥他一眼，又回身看看顾久尧，才说：“自然是有的，我瞧宁松音就不错，侯爷不也喜欢么？日后我若是成亲，我也得娶那样的姑娘。”
彼时顾久尧正在对面观望着鸟笼，闻言竟也扭过头。他抚着下巴，不露声色，“你怎知本侯喜欢？”
万疾风总爱学舌：“对啊，你怎知他喜欢？”
“我看出来的呀！”
左刀刀垂下头，专注凝视着手里的妆花锻裙，“哪个男子不喜欢宁美人那样的？”万疾风随手也扯了条锻裙，嚷嚷着：“我就不喜欢。要我说啊，左小方士，你若是穿上这女装，比她也是不差的！”
左刀刀一下子有些窘迫，狠狠踩他一脚：“瞎说什么呢你！”
万疾风忙改口：“好吧好吧，我承认你穿了比她好看！”
刚欲一个甩手上去惩罚下万疾风的口无遮拦，左刀刀便闻见了脑后顾久尧清逸的声线。
“本侯也承认。”
……
她身形静滞。
怎的这话换到侯爷嘴里说出来，就这般贯珠扣玉圆转自如呢？
开心了便够了，左刀刀最后也还是没买襦裙。
继续往前走，没几步，就见到个披头散发的穷书生摆的小书摊。
与那书生的打扮不同，他面前的书籍全都铺得整整齐齐，一卷一卷仔细归了类，字迹娟秀清晰，据说都是这书生平日里的手抄本。他凝望那些书的眼神颇是温柔，纵是衣着褴褛，也掩不住他身上浓浓的书卷气。
左刀刀在他的摊位前停下，细细打量。
书虽不多，种目却不少。最后排无外乎一些古籍善本，诗经周易一类的，左刀刀完全没兴趣，倒是最前排的书目，相对比较吸引她。
大多是当下热销的志异故事，还有些隐秘的叠放在下头，左刀刀翻了翻，有各种禁.书的手抄本。其中一本叫《北山春月》，故事的男女主角一个叫公子尧，一个叫月中仙。丫的这书因为销量极好，作者竟还写了篇续本，叫《赏月宝鉴》，仍是以那两人为主角……
左刀刀盯着章回页望了半天，愣愣地说不出话，脸都给憋红了。
她一下子就给联想到那个在胧月谷里说书的小先生，他叫什么来着？是叫霍小楼吧似乎……左刀刀不确定着，随手翻到扉页一看，果然——
近影书生霍公子著。
“什么近影书生，就是个信口开河的疯子！”左刀刀低咒一声，随手把书扔回去，正欲往前走，却被那摊前的小书生叫住。他问得彬彬有礼，竟没有讲方言：“这位公子请留步，敢问公子与近影书生可是旧识？”
左刀刀停下脚步，“旧识算不上，有点仇罢了。”
小书生闻言，颇是宽慰地笑。他在贴身荷包里摸啊摸，终于摸出了个小摆件来，在阳光下竟透着温润，远望去更是流光溢彩。
“那太好了，公子请看这个。”他把东西递给过来。
左刀刀定睛一看，竟是块清越通透的玉制平安扣，她辨不清玉石材质，只知这成色是极好的，一时竟有些心生欢喜。
书生解释道：“这是近影书生年前留在后学这里的，他说若是遇上有缘人，便帮他转让了。”
左刀刀哑然，“你要把这卖给我？我告诉你我可没钱的。”书生忙摆手道：“不不不，不贵的，只需五两银子。”
“五两？”左刀刀震惊，“这么便宜！假货吧！还是赃物？”
书生点点头，极其坦然，“是赃物。”
作者有话说
第20章 玉扣平安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