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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第十九集 落 空 ...


  •   张维业下了飞机出了机场就乘车往家赶,给来接他的司机说:“直接到花探一井井场。”
      司机说:“张矿长,你这叫三过家门而不入。井上有人盯着的,你放心好了,还是先回家吧。”
      张维业说:“真着急呀,马上就要看到成果了,能不急吗?这次在北京开完会,安排还要去张家界,我那有那心思,就请假了,忙着往家赶。”
      司机说:“张矿长,这口井简直成了你的命根子。也真是,不光是你的命根子,也是我们全矿职工的命根子。这口井要是打出油,找到了新油田,那可就是大家的大喜事啦!”
      张维业说:“可不是?但愿心想事成。嗯,不知道现在井上情况怎么样了?”接着拿着手机拨通了张三立的电话,那头应声了,张维业说:“三立,我刚下飞机正在路上,马上就到井上去。现在情况怎么样?”
      张三立电话里说:“爸,你放心,这口井刚刚打完井深两千米,质量很好,看来这个钻井队技术不错。我和雷大哥一直在井上守着。”
      张维业说:“雷大钧抢险受伤还没好,怎么也不好好休息?你叫他回家吧。”
      张三立说:“谁也说不动他。医生让他在家好好调养,他在家待不住,头痛头晕也不管,吃了药就硬拄着拐杖上井。爸,别说是他,我也是这样,大脑神经一直绷紧着,就怕有个意外。好了,测井车到井场了,就不说了。”那头张三立放下了电话。

      张维业乘车到了花探一井井场,下了车同大家一一握手,大家给他指点着在井口测井人员的操作下将井下的测井仪取出到井口,送到测井车里。张维业同井队长、雷大钧、张三立等人守在测井车旁在议论着打井的情况,钻井队长在比划着讲解。测井车后门打开了,一个工程师穿着白大挂手里拿着一卷淡蓝色测井纪录纸走下来,大伙急不可耐的围过去问:“怎么样?有油气显示没有?”
      那位工程师表情严肃的摇摇头,惋惜的递过来纪录纸。张维业心急火燎的打开纪录纸,几双眼睛都紧紧盯在那些能指出油、气、水层的曲线上。张维业用手指头沿着曲线看着看着皱起了眉头眼神失落,雷大钧抢过来看曲线止不住手脚有些微微发抖,接着沮丧的一屁股坐到地上,张三立急忙去扶着他。钻井队的人围过来,有的摇摇头,有的叹着气。
      钻井队长黑起了一张脸,将手中成了泥疙瘩的手套噗嗒一下往地上一甩,转身就走,嘴里重重的吐出了一口浓痰说:“操!没油!这下吹灯拔腊喽!白忙活了,我们的钻头博士巳经尽力了,下边没油那就不怪我们喽。哥们,收摊子,打行李,回家抱老婆去!”一伙人就跟上他动手要取出井里的钻头钻杆。
      张维业对他们连喊带摆手,钻井队长走过来说:“不是没油吗?还打干嘛?”
      雷大钧拄着拐杖在张三立帮助下站起来,用拐杖重重地敲着地面,瞪起眼睛虎起苍白的脸对钻井队长说:“你们咋的啦?谁说没油?这里还没搞清楚,要下这个结论还早着呢,也没给你们说不打了,你瞎忙什么?”
      钻井队长尴尬的笑笑,掩饰地说:“测井资料不是出来了么?还往下打吗?按照合同,现在巳经打完两千米设计井深,完成任务了。再打就要追加投资了。”
      雷大钧有气,咬着牙关说:“投资的事你就别管了,那是我的事,我雇你打你就打好了。如果要你们加深,当然要给钱,该追加多少就给多少,一分也少不了你的,能让你们白干吗?你就放心好了。”钻井队长就一股劲的说是,是。
      张维业强行镇静自己耐心地对钻井队长说:“这份资料我们还得进一步分析,得好好查一查有没有问题,现在还不能说没油,没到判死刑的时候。你们一定要相信,油是肯定有的,就像装到我的口袋里一样。”张维业从容地笑着用手捏着自己的蓝加克衫口袋摇了摇。又说:“你们放心,我是完全有把握的。你们想想,打井时大家都看到了井下泥浆里飘上来的油花,录井的泥沙里也看到了油,这就说明应该有油层。你去给全队工人做工作,不要动摇军心,队伍千万不要放羊了,一切还按原计划办,该干啥还干啥。等我们研究定了后就会立即通知你们。”
      来到井场外,张维业叫上雷大钧和张三立钻进越野小车,说:“我们到测井中心去好好查对资料,会不会在那个环节上出了岔头。这口井的事你雷大钧就不要多分心,你的主要任务是养好身体,抓好你们队上的管理,可不敢有一点马虎。”然后对张三立说:“三立,你的重点就是这口井,到测井中心同他们一起剖析那台测井仪,从仪器结构到操作方法每一步都仔细查,找出里边有什么问题,再决定下一步棋怎么走。”

      罗树德在行政科办公室幸灾乐祸的对那些科员说:“听到没有?我们矿张矿长实在是高,定的井打成了黑窟窿,你说,花岗岩那样硬实的东西,不要说装油就连一滴水别想渗进去。那花岗岩里边还能出油?这不是臆想天开吗?他们就敢胡整,简直是开国际玩笑嘛。我早就说过不行就是不行,现在怎么样,一个大大的黑窟窿,撂进去两百万。两百万啦,干甚么不好,发奖金每人还能摊上一百来块钱哩。干甚么不好,盖房子还能盖一幢大楼呢。我们这位张矿长呀,就是这德行。还有那个雷大钧,劳教出来的会是什么好货?不就是给张维业捧臭脚嘛,掏两百万来打花岗岩,好让张维业写论文,这下子鸡飞蛋打,狗咬猪尿泡一场空欢喜了。你们算算,这篇论文是不是一字千金?”
      一个小青年对罗树德说:“科头,要是让你来当这个矿长,你打算怎么找油?”
      罗树德很高兴地一屁股坐到办公桌上,盘上一条腿笑了笑说:“年轻人,你以为我不会找油,我这一辈子都是吃石油饭的。告诉你们,别看我没上过大学,连中学也没上过,也一样找油,你信不信?”
      全办公室的人都笑了,小青年讪笑着说:“你找油我信,用气功还能找油哩。倒底是科头有两刷子,要不怎么能当科长。不过我有一点不明白,还请科头指点。照说井打得越多油出得越多,可你们队去年增加了不少井,产量怎么还越来越少了?这是咋回事?”
      罗树德像被蝎子蜇了一下一样,从办公桌上跳下来,走到那个小青年跟前用手指点着说:“我说你这个年轻人,连这么简单的事也没搞明白,你想看,就那么一桶稀饭,十个人吃的饭现在来了二十人,打到每个人碗里是不是就少一半了?很简单嘛。”大家又好一阵笑。
      那小青年又进一步逗他,问:“你离开采油队后,人家雷大钧一上台就把产量净增了一倍,人家一口井也没打,这又是什么道理?”
      罗树德不以为然地摇摇头说:“你又不懂了不是?我问你,现在是甚么时候?是夏天不是?天热了油就流得快,天冷了油就不想动,有的油还要赖在地下冬眠。这道理明白了没?”这时电话铃声响起,接电话的人拿过话筒给罗树德说:“罗科头,你的电里有话。”
      罗树德听到话筒里边那女人的声音,马上肃然起敬,不住点着头说是,是。放下电话就往外走,边走边说:“我有急事,不能再谈了。以后再给大家讲讲。”说到这里他突然在门口仃下来转身对大家说:“刚才这事启发了我,我想,我们科里年轻人多,不懂石油,很有必要补补这堂课,进行系统的石油知识教育。我准备一下,以后给大家每星期上一堂课。”这才出门去。背后一阵哄堂大笑,还听到说:“我们科头,真够水平的。”

      罗树德走在路上,只要碰到认识的人,都神情诡秘地凑到对方跟前,压低声音说:“听到没有?张维业出大事了。刚打的一口井是个黑窟窿,原来我们东岗市油矿就拉了一屁股帐,现在更完了,又赔进去好几百万。今后,发生活费都保不住,等着看热闹吧。新上来的就是不行啦,姜还是老的辣。还得傅矿长出来收拾局面。”

      常胜高兴得在办公室里微笑着来回走动,深度近视镜片后边的眼睛发光,一边走一边拍手叫好,好。自言自语地说:“果不出我常某人所料,这下子有你张维业的好戏看喽,看你怎么收场。你还是老老实实出国去吧,这就算你体面下台。只要把张某一拨拉下去,老二的交椅就稳稳到手。过些时候,傅青云到市里高就,这头把交椅顺理成章就成了我姓常的喽。对,应该乘热打铁马上行动。”

      常胜在晚上到张维业家来了,在沙发上落座之后点点头,用一种关切和谦逊的眼光,说:“张矿长,为了我们油矿你太辛苦了,那口花探一井也够你操心的,听说井打的不太理想,要不要帮你什么忙?”
      张维业说:“现在看井下测井情况没有油气显示,究竟是什么问题,正在仔细检查。常矿长还为这事特意来一趟,非常感谢。现在还没什么大事,要是以后遇到麻烦,我就来找你常矿长喽。有你这句话,我心里高兴。”
      常胜点点头说:“哦,如果是测井问题,那就问题不大,说不定遇到生手上井操作仪器,丢三拉四,就出错了。这好办,我同测井中心主任很熟,给他说说,要他派个高手上井,重测一条曲线就行啦。”
      张维业忙摇手说:“不用了,他们的总工程师正在井上,问题很快会解决的。”
      常胜高兴了,咧了咧嘴说:“那就好,那就好。要是查出测井的问题,油层就准确无误了,只要这口井一出油可真是我们矿的救命灵丹,张矿长可是功不可没。在东岗我最佩服的就是你,你看,你本来就要出国,年进百万的好事你都放弃了,要一心为东岗油矿谋发展,要是我,还怕走不快哩。唉,现在油矿情况挺复杂,要钱没钱,要人没人,每走一步都困难重重,我们矿的情况你心里清楚,我本来是支持你的但不能公开表态。傅大人一开始就不同意打这口井,他都捅到省上和市里去了。有什么办法?人家是一把手,是通天人物,还有宗世明作后台,腰杆硬得很。在东岗市油矿只能按他的意志办。所以,我也有难处,没法呀,只能顺着他。不过,你要有事,尽管吱声,你的事就是我的事,那没说的。”然后告辞出来。

      常胜在病房对傅青云说:“那口打花岗岩的探井没戏了,是口黑窟窿,得立即刹车,要不损失更大,政治影响也很不好。他张维业根本没把你这位一把手放在眼里,为了自己出风头写论文,不惜损害国家上百万财产,管事没两天就在组织上培植亲信拉帮结伙打击异己,这股歪风不刹一刹那像什么话。不能让他这么胡作非为,对这种人早该治一治,最好让他出国得了。傅矿长,你不能坐视不管。”
      常胜乘车到了省城进了省经委大楼,给经委领导汇报了花探一井的问题。
      常胜来到市府大楼,给宗副市长念的那套嗑。

      傅天宝连夜赶到医院对傅青云说:“爸,这个张维业真不是个玩意,你一直不同意他打什么花岗岩油藏,人家把你的意见当屁放,结果怎么着,果然让你说准了,这口井打瞎了。这就叫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不给他拨打探井的资金,绝对英明。现在怎么着,一下子赔进去两百万,雷大钧那骚包倾家荡产,等着银行来抄家罢。这下有热闹戏好看了。太精彩了,太精彩了。老爸你过去让他给迷惑了,这下子暴露出他的野心,看到他是个什么角色。老爸,这下你该明白了吧。这张维业是个什么货。该下决心把他撤了,客气一点让他出国去罢。除掉这个油矿内的祸害。”

      傅青云由秘书搀扶着来到办公室一脸怒气,对秘书就:“打电话让张维业到我这儿来。”秘书打了电话后对傅青云说:“张矿长马上就来。”
      张维业进了办公室,傅青云连请坐的表示都没有,就劈头盖脑地说:“老张哇老张,你这次事情办瞎哩,乱子捅大哩。我可是有言在先,花岗岩油藏探井一定要特别慎重,不要轻易动工,出了问题唯你是问。本来就没甚把握,那是用大刀刮胡子悬乎着哩。搞得不好就要栽在这口井上。你看,现在真让我说中了。不光是我嘛,那次矿党委会上,不少人都不同意打这口探井的,那太冒险了,只是你个人的理论推断,依据不充足,你就是听不进去。说是很有希望,很有把握,还很乐观,牛皮吹得不小,动不动就抓起你的口袋说都装在里边啦。我的话你不听,大家的话你也不听,你是不撞南墙不回头,还要加上一句,就是撞了南墙也不回头。其实,理论就是理论,那只是镜子里看花,你还把它当成真花了。现在都到了这个分上了,抓紧收场吧。这口井就别再打了,马上撤钻机走人。群众对你这事反映很强烈,对你的检举信也不少,刚才省纪委就转来了几封信,是对你老张的,要求我们抓紧调查核实给他们答复。你看你老张,上来才几天,就惹来这么多麻搭。”傅青云垮下脸背着手在窗子前来回走动。
      外边是阴沉沉的天空,天上不时响起阵阵雷声。屋里哗哗开着吊扇,人也止不住往脸上擦汗。
      张维业坐在长会议桌的一边,挺着胸脯扳着面孔看着窗外,反而十分平静,微笑了一下说:“傅矿长,对这口井盖棺定论,判处死刑,还为时尚早。只单单从测井曲线来看没什么显示,但决不能说地下没油,因为测井这种手段只是间接找油,要受到很多自身和周围条件限制。就像人们用照像机,好的摄影师善于找到人最美的角度,不好的摄影师抓拍到的人物就变丑了。相片走形了,并不是本人就长得这么丑。现在正在检查测井仪,这里边可能有技术上的问题,也可能是测井液的问题……”
      这时电话嘟嘟的响了起来,傅青云提起话筒听了听,马上肃然起敬,说:“是宗市长,哦,哦,是的是的,那口探井的事你也知道了?我同老张正在谈这事,宗市长说得对,我也是这个意见,马上把这口井停了,再研究以后处理问题。是,是。宗市长,正好老张在我这里,你是不是给他说两句?”傅青云拿着话筒对张维业说:“宗市长要跟你说说。”
      张维业接过电话说:“宗市长吗?我张维业。”就听电话里边宗世明不容辩解的口气说:“老张呀,我知道你是好心,对理论也很钻,急于想打这口井来验证你的理论,急于想找些后备储量,这心情我是理解的。但有些事不要操之过急,不打无把握之仗嘛。这口探井就没打好,群众反映很强烈,给我这里就来了好些信。当然,群众看问题的角度不一定对,有些看法我也不同意,比如信里边说你是为了个人名利写论文不惜挥霍国家几百万巨资,不惜损害国家利益为个人捞好处。还说你包庇重用劳教分子,拉帮结伙搞宗派。也有的提到你的生活作风有问题,等等。这些我不相信。但群众有这么大的意见,我们当领导的不能不考虑呀,不光是考虑,还要慎重对待。所以,你们那口井既然完钻了就赶快停了,多耽误一天就多花一天费用。浪费的钱就当交学费,以后汲取教训嘛。听说你对这事还有想法,老张,你是多年的老同志了,你遇事还是很冷静的嘛,就不要坚持己见了,还是好好想想吧。”说完咔的一声,电话挂断了。张维业正要说话,只好张了张嘴,对话筒看了一会缓缓放下了。
      傅青云一边收拾文件要走的样子,一边对张维业说:“听到了吧?就照宗市长的意见办吧,我看就这么定了,快撤钻机,别再犹豫了。嗯,对了,你同李欣的关系也得注意一点,群众有反映啦。”
      张维业坚定地说:“不行!这口井决不能仃,这样就会功亏一篑。我现在还在这个位置上,我要为这口井负责到底。九十九里路都走过来了,只差这一里路,就这么不明不白的放弃那就太冤了。这最后一里路走到底可能就是成功。再说,原来党委会决定同意我打这口井,我的作法并没违反党委决定。我还是坚持我的意见,先调查清楚情况再下结论。现在还不能说明这口井就打空了。至于说到我和李欣的关系,我们都清清白白,身正不怕影子斜,让事实来说话吧。”
      傅青云气得将手上的文件在桌上一甩,瞪着张维业说:“你这个人,怎么油盐不进。我的话你可以不听,这没关系,连宗市长的话你也不听,这未免有些张狂了吧。你眼里头还有没有领导?组织原则还要不要?没什么好争辩的,服从决定,给我撤钻机走人!”说完气冲冲的用手绢擦着汗,走出办公室去。
      天空咔嚓一下响了一个炸雷,震得窗玻璃哗哗地颤动,大雨像大江决口似的从天上直泻而下,打得地面一片白花花水泡,路上倾刻间流水哗哗乱淌。那狂暴的风声雨声雷声把整个天地搅得像山崩海啸一样。

      傅天宝、宗小明、常胜三人正在喝酒,傅天宝端起酒杯咂吧着薄嘴皮阴笑了笑说:“今天我高兴,喝!喝!我们总算看到了他张维业这一天,这一个筋斗翻下去他就再也别想爬上来喽。好,好,真是乐死人,好,好,我就喜欢这样的故事。你们想想看,要是你看到一个人活生生的往悬崖下跳那是多么剌激,多么过瘾。”就同宗小明和常胜碰杯,然后一口气喝下了这杯茅台。
      常胜文质彬彬的点点头,摘下眼镜擦擦额头上的汗,瞪大着高度近视眼必恭必敬的对宗小明说:“宗总,这张维业的故事相当精彩,他这么一觉醒来就来了灵感,说花岗岩有油,到处吹呼,要投入勘探。像在讲一个童话故事,我们不是三岁小孩,没有上当,油矿不会拿钱给他撂黑窟窿。就那个雷大钧有了几个臭钱烧的,掏钱给他打井,这都是自己挖坑自己往里跳。你看怎么着,真让我们说中了。这下子,两家都得倾家荡产。还有啦,对你宗总也是好消息,你本来看上了我们傅总他那漂亮妹子,你们两家联姻那真是珠联璧合隹偶天成,偏偏那个书呆子张三立插进来瞎搅和,把这事给搅黄了。现在他张家出了这么大的事,他张三立还不得灰溜溜的找个角角落落猫去吧。你宗总就可以在情场大显身手,再加上傅总帮上一把,这好事准成。到时候,可得请我喝喜酒哟。”
      宗小明一提到张三立就来气,他瞪起了呆滞的眼睛说:“哼,张三立,那小子也不知道自己能吃几碗干饭,来给我找麻烦。这下好,不用我收拾他,就自个滚吧。傅总,我们生意上联手干得很不错,再在亲事上联手,那就强强联合可以独霸东岗。下一步,我们搞房地产这样的大项目,这是挣大钱的买卖,东岗全是我们的地盘,我们想怎么干就怎么干。来,为我们的事业干杯!”
      傅天宝有些醉意,懒洋洋举起酒杯说:“干,干,为我们独霸东岗联合挣大钱,干杯。哦,你说这房地产开发的事,我倒想起来了,我们俩家联合开发的那片棚户区,全都谈好了,就等签字办手续了。随便给那些拆迁户打发几个钱,就把那片地面拿过来了。到时候,我们一倒手就翻上一两番,那可是一本万利呀。来,为我们财源滚滚,干杯!”三个人哈哈大笑。
      常胜擦擦眼镜片戴好眼镜把脖子伸过来对宗小明说:“宗老总,你现在还没到睡安稳觉的时候,宜将剩勇追穷寇,再烧一把火,让你老爸将张维业调走,在市里安排个闲职挂起来,离开油矿,上不沾天下不着地就像挂腊肉那样,晾它一阵子,他就没戏唱了。你不让他走,他也得脚板上抹油了。你说,怎么样?”
      傅天宝来了精神,站起来走动着,翘起大姆指赞赏:“高!高!实在是高!不愧是狗头军师。宗总,就这么办,这对你来说也就是一句话的事。油矿就得踢掉这个拌脚石。”
      宗小明呆板的裂开嘴巴,站起来拍拍巴掌说:“你常矿长真是一个高明的狗头军师,这一招真他妈的绝,把他张家搞得墙倒众人推,他张三立就没那本钱同我争女人了。这就一箭双鸟,你们俩赶走了政治对手,我赶走了情场对手。我们都吃到了胜利的好果子。好,我现在回去找我老爸,马上行动。”说完,三个人离开了大餐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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