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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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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若男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家的,突然无力的靠在门板上,眼泪再也抑制不住,如洪水般涌出!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不再属于自己,看见家里那个男人从房间里出来,她竟然没有办法让自己强势起来,没有办法让自己不那么脆弱。
“你没事吧?”那男人见到泣不成声的余若男也着实吓了一跳
她不知道该回答什么,她没事?不!她的心像刀割一样痛,她从来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她害怕,非常的害怕!
她只想逃!!躲进房间,锁上门,她对自己说,他没死,他不会丢下她不管的!
跌坐在书桌前,抚着手中的小熊,颤抖地按下小熊肚子上的开关。
“小不点儿,熊宝宝被我抢来了,很气吧!我就是喜欢看你生气的样子,只有那时的你才表现出真实的自己。小不点儿,我好希望看见你笑的样子。”
她不禁想起他们第一次见面时的情景。
13岁的她,拿着成绩单有气无力地从学校里走出来,一阵风吹走了她手中的成绩单,她连忙跑去追,却正巧不偏不倚地盖在迎面骑车人的脸上。
那个人单脚支撑地面,不慌不忙地拿掉脸上的纸,认真地看着纸上的内容。
不等他看清楚,余若男已经抢回那张纸,很礼貌地道歉。可那个人不仅叫她小不点儿还叫她要努力学习,成绩太烂。
瘦瘦小小的她生平第一次发了脾气,为什么所有人都这样待他,家人当她是克星,学校同学也欺负她,走在街上随便一个路人也可以对她指手画脚,她受够了,她再也不要这样活下去了。她把积攒的所有怨气一股脑地撒在这个可怜的路人身上,可他似乎一点都不生气,就那样笑呵呵地看着她,任凭她发泄。
宣泄过后,她觉得自己一阵眩晕,昏了过去。
从那以后,这个受气的路人经常碰巧与她相遇,却还依旧好脾气地叫着她小不点儿。
就这样13岁那一年有一个不知名的路人陪她度过,虽然她当他是出气筒,垃圾箱。
她终于摆脱了那个毫无眷恋可言的家人,14岁小小的她只带着一个小书包,一张有她及父母签字的脱离关系的保证书。
她漫无目的地走在漆黑的大街上,不知何去何从,虽然伤心却也开心不已。
她又巧遇了那个路人,他看过她手中的那张保证书,并没有多问什么。带着她去了一家蛋糕店,与那个漂亮却泼辣的女老板,讨价还价。那泼辣的女老板竟然奇迹般地收留她下来,但她当然不能白吃白住,放学后帮忙是自然的。
以为那个路人就此不会再出现了,毕竟他们互不相识,她还当他是出气筒,他仍然这样帮她,已经叫她感激不尽了,那个人还是经常出现,对所有人都说:这是我们家的小不点儿,谁也不能欺负她。
从来不曾有人这样爱怜过她,他却做得在自然不过了,她十足成了他的小妹妹。而那个路人不是别人,正是武赫,适值今日,他们已经认识六年之久。
就这样,在这六年内他渐渐地走进了她的生活,走进了她的生命。
“小不点儿,生日快乐。你说这是你第一次过生日,太夸张了吧!你还真逊啊!哈哈!不过,不要紧,以后的生日我都预定了。”
她的生日是1月8日,她还记得那天,她正在房间里啃书,他大摇大摆地走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地拉着她就走,那个时候的她很小很小不足156,而他已经182了。
他根本不给她开口拒绝的机会,带她来到辰麟的小店。说实话她有些害怕,因为小店黑漆漆的一片,他带她去那里干吗?她挣扎着不想进去,小屁股却被轻踢了一脚,她不情不愿提心吊胆地探着身子进去。
突然点着生日蜡烛的蛋糕,被若梦端了出来,几个住在一起的姐姐唱起生日歌来,走到她面前。身后的武赫的一句“生日快乐,小不点儿”,才让她如梦初醒。
家里六个姐姐,每一个人的生日都过得体面而隆重也可以得到很多礼物,唯独她的生日是完全被忽略的,她多想在生日的时候有人会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可14年来从来没有过,所以生日对她来说也自然没有什么意义可言,她几乎已经忘记自己的生日了。
生平第一次收到了礼物,而第一个礼物是武赫送的一张医学展的入场门票,她正在打工攒钱就是为了买贵得吓人的入场券。
姐姐们送了她衣服,玩具之类的东西。
她们一直在嘲笑他,不懂得女孩的心,送什么展券。他也不多加解释,依旧露出帅气且真诚的笑容。
“小不点儿,你居然考上T大了。”里面传来大笑声,“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还真是臭屁,她记得她考上T大那天,他比谁都高兴。一直在蹂躏她的头发,兴奋地跟小孩子一样,他总是随性而自然。
什么事情,不管好事还是坏事他都要庆祝一番。好事值得庆贺,坏事要把坏心情赶跑,从新开始。所以,他总是带着她庆祝这,庆祝那的,而考上T大这么值得庆贺的事,当然更不能怠慢了,他夸张地带她去山顶放烟花,又不是宝岛回归祖国,至于嘛!
她还记得那天晚上天空万里无云,坐在山顶看星星也是不错的选择,闪亮的星星就在自己的头顶,仿佛伸手便可以触及一样。夜风吹过她仰着的小脸,吹乱她的短发,她不以为意地欣赏着夜空
一声巨响唤醒了她的思绪,烟火与天际契合那一霎那,仿佛她已经置身在烟火之中,她傻傻地仰着头享受炫灿的烟火。她被光芒照耀着包围着,好像她生活中再也没有了黑暗。
一颗颗惊爆的烟花扩散在头顶的时候,她好像羡慕那烟花,可以那么美,那么肆无忌惮地散发自己的热情,自己的所有;她想成为烟花吗?不,她不想,虽然她璀璨夺目,却转瞬即逝,她不能做那样的人。她不能释放自己的热情,不能!
“我在你的眼中看到了些许的挣扎,我不知道你在想些什么!你是在害怕吗?害怕展现真正的自己吗?小不点儿,小小的脑袋里装不下太多东西,应该学会及时行乐。”
她就是想太多,顾虑太多,每天神经都是紧绷的。她做任何事都很小心,很谨慎,从不做没有把握的事,也不说没有根据的话,她太过循规蹈矩,固执起见。
十几岁的孩子却有着三十几岁大人的心。
“想做什么就去做,想说什么就去说,因为谁也不知道下一秒钟会发生什么事,也许就因为那一秒钟的迟疑,造成终身遗憾。”
听完这句话,余若男终于崩溃了,她已哭得泣不成声,锥心之痛这个词,她今天终于理解它真正的含义。
她从来都不曾为武赫做过什么事,只是一味地从他那里索取。武赫燃烧着热情,她却总在一旁无情地泼着冷水;她理所当然地享受着他的好,却总给在不经意间伤了他的心而不自知。现在他不在了,即使她用尽全部的热情,也换不回来了。
“知道我在做什么吗?在看你的窘相,居然笨到用头去撞那铁制灯台,小脑袋肯定很痛吧?我要永久保留这段视讯”传来他毫无掩饰的笑声。
那天她去学校图书馆看书,她喜欢拐角处,隐蔽而安静。也许因为她既要努力学习,争取拿到奖学金,又要在课余时间打工赚钱,还要挤出时间在辰麟的小店帮忙。她太累了,看着看着书竟然就睡着了,头不停地做倒蒜状,终于撞在那铁制的灯台上,痛得她顿时困意全无,可她不是顾及自己的头是否已经鼓起脓包,而是迅速地看向四周,是否有人看见她的窘相。见四处无人这才放心地揉起自己的额头,放心地直起身子坐好,才发现武赫坐在她对面,正忍着笑看着自己,那想笑又不敢笑的表情,着实恼火地想咬人。
更可气地是,他竟用手机拍下了全过程,她气得牙痒痒,却无奈她抢不回那段视讯。他更肆无忌惮地在她面前笑了一下午,笑得她都想笑,该死的感染力!
她发誓再不能在他面前出糗,她会被当成一周的笑话来源,可她那亲爱的不争气的额头再一次与灯台亲密接触,而又无比巧合地被他尽收眼底,她气得几乎再也不想去那该死的图书馆,想砸了那该死的灯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