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生有幸》狂奔的青青

25、你亲我干嘛

　　起了风，有嬉闹的孩子从街上跑过。我垫了掂手中的糖果和玩具，几个木风车相互撞击发出乒乒乓乓的声音，是空心的。
　　我抬手擦了擦脸，突如其来一阵奇怪的情绪。在这短短做神仙的年岁里，还是第一次有这样的感受。一切好像都慢了起来，街边商贩们的叫卖，笑骂声，街上跑动的孩子清脆的嬉闹声，锅炉烧开了汤水咕噜咕噜声，甚至是包子出笼一阵子肉馅香，都慢了起来。
　　好像突然很难过，也不是难过，就是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不知道自己该去干什么。我起身回酒馆要了几罐酒，上二楼找了个临湖的桌子，架着腿，悠然自在。
　　“一个人在这里喝什么酒？”
　　我转头看见苏倚，依然是出门时那身衣服，镶着淡色的纹边。突然气不打一处来，抓起手边最近的一罐酒直直朝他砸了过去。
　　酒罐子停在他的眼前，漂浮不前。一切都静止了，这厮竟然在人间施法术。我瞪圆了眼，却在触及到他眼神的时候愣住了。
　　我从未见过苏倚如此严肃冷漠的样子，心口突然抽痛了一下，眼眶霎时红透。我站起来，正对着他，未曾眨眼，“怎么，想打架？我没在怕的。”
　　我在干什么，连自己都不知道了。身体和灵魂仿佛割裂开，一方冷眼旁观，一方横冲直撞。
　　苏倚朝我走过来，酒罐子和他前方的桌椅自动分开一条路，我眼睁睁看他走近我，直到只剩一步路，近到我几乎可以感受到他的体温。
　　“我吓到你了吗？”他问，温柔且克制。
　　眼泪突然滚落，我转身不想让他看到我这糗样。他扬袖抚上我的额头，宽大的袖子落下来遮住了我的整张脸，手掌轻轻停留在我额上。然后轻轻将我拢进了怀里，只是轻轻拢着，我静静不动得任由他护着，竟然感受到了平静。
　　听不到街上的嘈杂，感受不到风，闻不到酒香，也没有再想起任何人。
　　“苏倚，你是给我施了什么法吗？”
　　“嗯，静心咒。”
　　我扑哧笑出声，“这世上哪有静心咒这种东西。”
　　“有的。”
　　我抬头推开他的手，仰起头看向他，他脸色依然不好看，我摸上他的脸，兴致起了竟然还捏了两下，他的表情终于有了变化。
　　他挑了挑眉，虽然没有动作，只是语带威胁，“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怎么？我不可以捏你脸吗？“我面带疑惑，”我不是你的曜儿小仙女吗？怎么，你瞧过我那么多次热闹，我竟连摸都不能摸上你一摸？“
　　他笑了，恍若乌云散去，我老实将他望着。
　　“回去吧，小雨还在等着。”
　　他转身，撤了法术，又恢复了嘈杂。我跟随他下楼，临走不忘找老板拿了几罐酒，苏倚顺其自然地将我买的玩具糖果提上，但我依然没有错过他瞥见那堆东西时眼里的讥笑。
　　这厮，果然还是老样子！
　　但此时不是吵架的时候，我稳了稳心神，问他，“你刚刚怎么了，那副死样子？”
　　“有的人说跑就跑，撒手没，我一时不察，追出去的时候又刚好碰见小雨被奸人劫走，跟过去的时候耽搁了。回来好不容易找到了，结果就看到有的人又在窗边故作深沉，难免气性上来了。”
　　“……我故作深沉？”
　　“难道是我？”苏倚看我，一脸你再说一句我便拍死你的狠绝。我识相的闭嘴，好吧，人家骂的对，再怎么样我跟舅舅也不能双双抛下小雨不顾，这孩子年岁尚小，万一被什么妖怪什么的掳了去，留下什么人生阴影多不好。
　　“当然，我主要还是生气你跑走的样子，让人很不愉快。“
　　“是你的错，你突然亲我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