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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第 1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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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几何时,被太祖爷封为荣国公的贾家也算得上是钟鸣鼎食的大户人家。
有一句俚语说:富过三代,方知穿衣吃饭。
贾家的第一任荣国公贾源最开始也不过是地里刨食的泥腿子出身,后来因为种种天灾,再加上朝廷不作为,甚至是底下官员的各种贪渎之举,使得那些穷苦百姓再无力生存。那贾源与其兄长贾演眼见着日子越发过不下去了,连着他们的父母都饿死了,便跟着如今大青朝的太祖徒举了反旗。
事实证明,贾演贾源的眼光倒也真是不错,徒果然是有统帅之才,领着一干穷苦百姓打得朝廷的军队,以及各路反军真是落花流水。当然,这也是多得薛姓商人的慷慨解囊,以及有承恩公林家的小儿子,自小便有赛诸葛名号的林靖的帮助,才得以建立起这大青朝。
不过,贾演和贾源也都不是什么朽木之辈,甚至可以称得上是有大将之才。虽然大字不识一个,但带兵打仗确实有一手,否则在大青朝建立之后,也不可能得到个国公的位子。
但,祖辈的事迹再辉煌也都是祖辈的事儿了,贾源生了贾代善,贾代善又有两个儿子,如今的荣国府已经到了第三代。
前些时日,贾代善因为救驾的缘故,卧病在床数月,终于还是熬不住去了。
虽则贾代善有救驾之功,但如今能顶门立户的大儿子是个文不成武不就的,而小儿子虽然明面上爱读书,却总读不通透,无甚灵性,贾代善便干脆在临死前上了折子,让大儿子降爵而袭,又为小儿子乞了个官职。
只是还不等上面降下旨意来,贾代善就已经撒手人寰了。
其实贾代善生前对于两个儿子那不成器的形状,是又悲又喜。
悲的是自己的勇武后继无人,喜的是再不用担忧因为勇武之举而功高盖主,遭遇帝王猜忌了。
尤其是在贾代善救了帝王之后,帝王亲自来过荣国府探望重伤在床的贾代善时,贾代善仍记得对方那感激之余又暗藏防备的眼神。
为此,贾代善才上了折了,让大儿子降爵,小儿子则去做个不管事的小官员。
可惜的是,贾代善的夫人史氏却不明白自家夫君的用心良苦——当然,这也与贾代善的大男子主义,认为家族中事有管事的大儿子分担,实不必与妇人多言有干系。所以,在得知自家夫君到底是没有撑过去之后,又得了圣旨谕下,要把到手的荣国公降为了个劳什子的一等将军之时,便再也禁不住打击,于贾代善的灵堂之中厥了过去。
本来史氏就不太看得上被婆婆养大的贾赦,只一心偏疼自己的小儿子贾政,如今又有此一事,便越发的牛心左性起来,不把贾赦放在眼中,只把贾政当成自己唯一的儿子。
荣国府内雕梁画柱却掩不住里面的勾心斗角。
史氏醒过来之后,便把大儿子赶到了马厩旁边的院子,倒让贾政名不正言不顺的住进了正院的荣禧堂,连着贾赦的夫人张氏手中的管家权利也一并的收了回来,只让贾政的妻子王氏照管着。
张氏其实倒也求之不得。
张氏如今已经是怀了身孕,虽然说是第二胎,前面还有一个哥儿贾瑚,这一回怀胎本该是比第一次时要轻松上许多的,可惜之前公公病了,即使男女授受不亲,可作为管家的主母更是该事事细致,后来公公一去,这操持灵堂之余又要服孝,不得吃肉,便没了营养,这几日肚子隐隐有些疼痛,偏偏作为管家媳妇,又在此公公重孝之时,轻易不得推托了责任去,因此使得张氏一举一动皆是心惊胆战。
所以,虽说贾氏此举是夺了张氏的权,却也不得不说,是帮了张氏一个大忙。
即便是失了管家的权力,可是张氏乃是书香世家出身,其母其父教导有加,是以并不贪这一时之权,着一心养起胎来。
只是,张氏有心退让,可事儿却总不会因为她的退让而消停。
只说这一日,怀了八个月身孕的张氏正在房中喝着安胎的汤药,便听到外头乍乍呼呼的声音由远而近,让她不由得蹙起了眉头,让自己的大丫鬟同喜出去瞧瞧到底出了什么事儿。
事实上,张氏是不太欢喜的。毕竟她才不做管家媳妇不过一段时日,这府内的下人们便开始不再把她放在眼里,除了她陪嫁的家人们,底下人倒有些指使不动了。如今,竟还有人在她房间外头喧哗,倒让张氏越发的不顺气了。
可是再怎么不高兴,张氏也只能暂时的忍下这一时之气。
先不说张氏是大家闺秀出身,做不出当场理论的泼妇之举,单论她如今怀着身孕,又坐胎不稳,便不敢乱生气惹了肚中的胎儿。再来,若是被那不识抬举的下人们冲撞了,那可就越发的了不得了。
同喜得了张氏的指使,便躬了躬身,要出得房门。偏生在同喜将出未出之际,外头那乍乍呼呼的声音已然大到足以让房中之人听得一清二楚——
“不好啦,不好啦,大夫人不好啦,大哥儿从假山上摔下来了,流了一脸的血呢。”
张氏一听,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儿便要人事不知了。
但如今贾瑚生死不明,张氏往日看着纤薄的身子如今却是坚韧了起来。
张氏急忙却稳重的出了房门,只让外头传讯的小丫头在前边带路,又忙嘱咐同喜去外院找大爷,并让小厮找管家请大夫。
别看张氏一付不惊不慌的模样,到了园子里,看到在假山旁昏迷不醒又满脸是血的大儿子贾瑚,她到底还是撑不住了,那泪珠子一颗颗的往下流。
一番的请医问药,到底是保住了大哥儿的一条命,张氏却是早产了。
有道是七活八不活,但张氏怀着这一胎时战战兢兢的保着养着,到底还是生下了一个看着瘦弱小巧,但哭声倒也中气十足的婴孩。
贾赦这一天正巧是出了门,回了府后听说了这一桩桩一件件后,心中真是悔恨自己不该随意出门,但到底两个孩子的命都是保住了,倒也是松了好大的一口气。
贾赦与张氏也是恩爱夫妻,因此倒也不急着看昏迷中的大儿子,以及刚出生的小儿子,只一意先去瞧瞧生子有功的张氏。
可是贾赦才到了产房门口,就听到里头的帮忙的小丫环大声的惊呼:“糟了,大夫人流了好多的血啊。”
在外头正笑盈盈的抱着刚出生的婴孩想给大老爷瞧瞧,以便讨赏的产婆一听,立时变了脸色。
也来不及把婴孩交给贾赦,或者是身边的那些个小丫环,直接就抱着回了产房。
又是一通忙忙糟糟,只让贾赦在产房外头急得是来回踱步个不停。
等到产婆好不容易出来,却只见她哀戚着一张脸,又抱着小哥儿出来,对着贾赦唉声叹气的劝说道:“大老爷请节哀顺变。”
贾赦的脚步一停,脸上的慌乱的神色骤变,但手上倒还是稳稳的接过了自己刚出生的小儿子。
若是仔细瞧着贾赦的眼睛,怕是能看到他尚不能完全掩饰住了对此情此景的迷茫。
因为就在刚才听闻了恶讯的贾赦已然不在,如今的贾赦,却是在另一个时间的大清朝入关后的第三们帝皇,世宗爱新觉罗胤禛,史称雍正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