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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道是无情却有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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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清晨,舒璃站在房里,看着还未睡醒的灵妍。

      快了吧,几天后就是闰月月中了,到时他就可以带着她重回故土了。这么些年在这异世的努力,不都是为了这一天么,可为什么他的心却如此痛苦?

      他永远记得,多年前的那一天。。。。。

      那天,主人弥留之际,将原本以为不会出生在这世上的小家伙交给十九岁的他,那小小的婴儿,气息微弱。“舒璃,我给她取一单字妍,总有一天,她能令天下百花齐妍。从今天起,你,就是她的灵引;她,便是你的主人。。。。。”

      他低头看着怀中的婴儿,她不但是灵族唯一的血脉,更是天命所归的救世之人。灵族传到他的主人灵在川时,已只得一脉相传。而灵在川女儿灵妍的出生,正好应验了祖先的卜卦---天命之人!

      灵族之灵力修炼,需要集天地精华、阴阳之气。阴阳真气平衡得越好,修炼则越事半功倍。但是人本身真气就有侧重,男偏阳,女过阴。为了达到最佳平衡,灵主都会选一异性在修炼时,给自己过内功真气。从第一次过真气开始,此人体内的纯阴或纯阳真气就和灵主牵在一起,灵主在则在,灵主亡则亡,此人便叫灵引。而舒璃,就是灵在川为自己女儿选的灵引,从这天起,他的命便只能属于她。

      灵在川,女娲第一百六十二代孙,妻夜永汝佳。

      灵在川子嗣单薄无所出,本以为灵族到他这一代便后继无人,四季始替的机会亦不会再有。未曾想,竟然在四十七岁那年有了灵妍,那年,夜永汝佳已四十二岁。

      整个厥地都沉浸在四季始替的希望之中,除了北通。

      然而胎儿到五个月尚未成形之时,夜永汝佳却突然染疾仙逝。眼看胎儿就要胎死腹中,灵在川用自身真气护住母体方能保其在母体中成型,待到八个月时,灵在川已经是强弩之末,拼着最后一口真气,方能让灵妍提前出生,自己却力尽而亡,临死前,将灵妍托付给舒璃。

      灵妍因此变故,三魂七魄不全,出生之时只得一命魂及气魄力魄中枢魄,天地两魂和其他四魄不能附体,全靠女娲娘娘补天留下的魔雨石守住才不至魂飞魄散。因其早产,其体之弱,绝不可能在此四季不替之地长成。可巧其出生那日是闰年闰月月中之日,为天地灵气最盛之日,唯一的办法,只有靠左右护法舍命施以全力,借魔雨石之灵力,将其与舒璃一起通过镜向旋涡送往异时空,由舒璃将其抚养成人。

      离开之前,左右护法为灵妍种了蓝障,每月初以水障目九日,只为了保护她能在异世躲过神、魔、冥三界督巡,因为这是个魂魄不全的孩子,一旦被三界发现,不是被打得魂飞魄散便是落入六世轮回,而无论哪一种风险,都是他们冒不起的。

      于是舒璃开始了他的异时空生活。一个十九岁的人,要单独在异世照顾一个眼有“残疾”的女孩,是艰辛的。开始,他告诉别人她是他的女儿,几年后他只能告诉别人那是他的妹妹,因为他的身体,从离开故土的那一刻,就停留在了十九岁。

      然而无论对外人用什么借口,他始终只让灵妍叫他的名字,因为舒璃始终都牢记着自己的身份,他,只是灵引,而将来,她,是他的主人。

      灵妍体质有异常人,因此,自五岁起,舒璃便尽责的在闰年闰月,天地精华最盛之时,将真气渡给她,助她修炼灵力。一直要到十年后,当其灵力已达第四层境界时,舒璃方能借助其体内灵力,将其他两魂三魄一个一个招回。

      此外,舒璃还为她请了很多家庭教师,因为蓝障,灵妍不能象普通孩子一样去上学。从天文地理教到生物环境,从帝王之说到经济理论,从四书五经到春秋史记,这些她都要学,否则当她回到自己的故土时,若没有缜密的心思,怎么可能完成她的使命?灵妍是个很乖很聪明的孩子,虽然有时候也很有主见也倔强,但舒璃让她学的,她就一定学,且学的很好。

      时光如白驹过隙。他看着她从缠着他要糖吃的小女孩,长成十五岁的婷婷少女。

      如果没有灵妍十五岁那年发生的事情,这两个人终其一世也只会是主仆关系,然而命运总是喜欢开些玩笑。

      十五岁的灵妍已有四层灵力,但是她自己却完全不知道,因为每次舒璃给她过真气的时候,都会点了她的睡穴。而这次舒璃在给她过完真气后,还要催动她体内灵力,召唤被镇守在故土的魂魄。

      舒璃将手心贴在灵妍背后,丹田运气一周天后缓缓向灵妍送去。不行!竟然被灵妍体内的灵力反弹了回来。运气,再来。还是不行!不能放弃,绝对不能,今天是闰月月中日,过了今天恐怕召唤魂魄失败。舒璃又尝试了一次,还是失败。他想起当年左护法在他临行前对他的交代:“一定要尽你全力催动灵主灵力,召回她的魂魄。魂魄形虚,不似人身实体穿越异世如此困难。但是如果将魂魄召唤到异世,却未能附回肉身的话,就会被冥界当作游魂收走,所以切记一定要在闰月月中日,天地精华最盛的时候催动灵力,切记切记。到时万一灵主灵力反弹,不得已下可用非常法!”
      非常法。。。舒璃咬紧下唇,想到这里脸象火烧一样。。。。。

      终于将真气度给灵妍,舒璃用手抚摩着她那红潮未褪的脸,心底升起一股从未有过的情愫。他细细的将灵妍此刻的样子刻在脑海里,然后收敛心神,催动灵妍体内灵力。刻把钟后他看见一道白光闪进灵妍的身体,方才呼出一口气。

      之后的一个月,灵妍一直在昏睡中渡过。为了这一魄,她要缩回到十二岁的身量,若要使肉身磨合灵魂,只能以身饲魂!灵妍,在招回所有的魂魄之前,她将永远长不过十五岁的身量。而待其三魂七魄完全磨合后,记忆全失,将犹如新生一样回到上庸界。

      舒璃只能默默的守着她,看着她在梦中呻吟,将那离开肉身多年的一魄完全磨合进其他几魄,并受尽缩骨之痛。

      那天,当灵妍睁开眼睛的时候,舒璃欣喜的扑上去,却看见一双陌生的眼睛:“你是谁?”

      “我叫舒璃。”是的,她忘了,忘记了他是谁,忘记了之前生活的点滴,犹如一个失忆之人。因为那召唤回来的一魄压制了之前的记忆。可笑的是,当她重新跟着老师们上课的时候,却经常感慨“这个我知道,好象以前学过”,难道她的记忆中就偏偏抹杀了他的存在?

      从此舒璃明白,他只能在她的记忆中存在三年。可是他也明白,自那以后他再也不能将她只看做主人。。。。

      如果有一种药,能让人吃后能变得心如磐石的话,舒璃一定会去买。自从第一次召回一魄要用非常之法后,似乎只有这个法子才能抵消灵妍体内灵力的反弹。对她的心思已经不能再象从前那样,却只能默默压抑,这对他来说是种折磨;给她度真气的时光,对他来说,是种折磨;醒来后的灵妍看他的眼神,对他来说,更是一种折磨。

      人非草木,常年相对怎么可能淡薄如水。四年前,甚至灵妍也对他产生了男女之情,但是他还是只能压抑压抑再压抑,直到。。。他放纵了一次自己,那是这么多年来最快乐的一年,也是唯一一次,没有点她的睡穴给她度真气。。。。。只是当他再次看见灵妍那目光时,伤得比任何一次都重。。。。。。

      舒璃摇摇头,从回忆中走出来。时候不早了,该叫灵妍起床了,今天已经是蓝障第九天了。再过五天就是闰二月的月中日了,等那时他们回了上庸界,他便再也不能照顾她起居了,所以他现在分外珍惜跟她在一起的时间。

      突然他看见周围气流涌动焕出七彩光芒,这景象他二十八年前也曾见过!他突然意识到,难道今天他们就要提前回界了?只是灵妍尚差一魂。。。。。也好,舒璃想,起码这样的她回去了还能认得我。。。。。

      那一天,魔雨石经二十八年灵力耗尽,已无法再镇守住灵妍最后一魂。它用最后一点灵力启动镜象旋涡,将二人提前度回,并将灵妍地魂打入天齐建木,以至不会魂飞。

      灵妍,带着她近三年的记忆回到自己出生的地方。从此之后,她的命运将和玄黄四子联系在一起,天齐建木如果不能荣发,那么灵妍的地魂也将随着天齐建木消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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