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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册封 ...
又是一个兵荒马乱、四分五裂的时代。
古人曰,分久必合,合久必分。
真理也。
北齐朝,云中。
武帝萧衍端坐朝前,不停的打量着座下的这个新册封的紫衣臣子:瑾王,名玚。
朝中两列重臣中,其父位列第二。
武帝慢慢睁开半闭半合的眼,妩媚的目光淡淡的扫向座下垂首肃穆的少年,慵懒的声音飘过金碧辉煌的朝廷:“真是个俊秀的少年啊,琮王,真看不出你们豫府还有如此了不得的青年一代啊。朕记得你们府上出名的大多是武将,这次为朝廷贡献的却是如此文弱的少年……”
琮王微微皱眉,周臣听见不是话,都唯唯诺诺,不敢吱声。
琮王匍匐下地:“回圣上,老臣管教疏漏,犬子不才,貌似文弱,但经书诗赋所致极少。他向来是跟着御林军都督学习枪法箭术的。”
“噢?看来是朕少见多怪了。”武帝扬起半边眉毛,目光从座下的少年身影上收回,转向了自己金丝珐琅镶嵌的指甲。
琮王更加惶恐:“臣不敢。”
武帝轻轻用那镶金描银的指甲点了点额角,垂下双目,合上眼睑:“罢,朕没有别的意思。今日豫府新王册封,赐玉剑一柄,黄金千两。他日早朝特准进宫拜谒。退下吧。”
“谢主隆恩!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琮王五体匍匐,长跪。
久伫座下的紫衣少年终于得到了行动的机会,却也只是如其父般缓缓下跪,匍匐在地。
武帝轻拍龙椅起身:“退朝。”旋即拂袖而去。
后宫,还有三千佳丽在等待着他的驾临。这,远远比前朝的一帮俯首帖耳的白胡子老头值得兴奋的多。
豫王府。
即使早朝已毕,初秋的天还是依旧灰蒙蒙的,并不透亮。晨曦中,两个瘦长的人影渐渐的从王府正厅显露出来。
年长一位既是朝中叩谢隆恩的琮豫王,本名瑶。人言正当中年的男人总是带着三分忧虑,三分沧桑,琮王同样。作为前朝的开国武将,赫赫的战功使豫家得到了相当于皇室成员的待遇:封王。偏巧豫家的姓氏与‘玉’谐音,童心使然的开国皇帝便赐姓‘玉’代其本姓‘豫’,并令豫家每代都以玉石为名,玉石为号。于是,琮王名瑶,瑕王名玦,琮王之子——也就是今日册封的紫衣瑾王,名玚。
瑾王时年二十,正值年轻的大好时候。今日被圣上册封为新任瑾豫王,不管怎么说这都是好事一桩,没来由的,琮王总觉得隐隐的担心。
瑾王自小少言寡语,总是那一幅淡定的神色,好像全天下事不关己的样子。琮王觉得这样的儿子或许不是舞刀动枪的习武之才,或许正巧是个读书的料,便试着让他接触诗经。却不料,形似文弱的儿子对那些贤哲之言根本不屑一顾,反而经常对着先辈们留下的剑深思不已。
琮王不仅哑然,看来,今世豫府注定是武将世家了吧。
刚刚册封成为瑾王的玚神情前所未有的表现出了极大的轻松,但依然保持着与父亲琮王之间习惯性的沉默。
“玚,今日起,你就是正式的朝廷武官了。可知道前路的坎坷吗。”琮王慈爱地问道。
“是,父亲大人。玚明白。”瑾王略微点头,浅浅的笑,如西湖五月的微风般的柔和。
“可有计划?”
“没有。儿子以为,听从圣上的旨意便是万全之计。”玚极有自信的说。
琮王不禁哑然,天真的可笑的儿子阿,毕竟还是太过年轻,竟然会说出这样可笑的话来。“你真的认为,全心全意地听从圣上的旨意就会保全自己的安定吗?”
“是这么认为的。”玚轻轻的点头。
“哈哈,儿子阿,你还是太年轻了阿。”琮王不禁哈哈大笑,笑声里,带着隐隐的担忧。
玚不解。
琮王摆摆手,示意无所。
“玚啊,为父有一件礼物要给你。”
“是什么?”
“入夜之后自己去房间里看吧,为父期待你的评价。那将会是件很有趣的礼物的。”琮王慈祥的笑,不禁得意地用手指敲打着紫檀木太师椅的扶手。
瑾王玚会意地一笑,旋即退下。
秋日总是让人觉得妩媚妖娆,尤其是秋日的夜。
玚坐在西厢房的花园中,望着秋夜晴朗的夜空,星星点点。
夜微凉,竹叶香。
房中摇曳的烛火,勾勒的每一样事物都变了型。夜夜如此,但是今夜的瑾王却因为父亲那不知名的礼物搅得乱了心思,没来由的胆怯,同时还有抑制不住的好奇。
他就这么挣扎着,一直的端坐在花园的竹林边,手边的一壶碧螺春渐渐的转温,渐渐的冰凉。
很明显的,心里的胆怯最终战胜了那份好奇。
猛然间的一个寒颤如电流般穿过全身,玚这才意识到他再如此的端坐下去早晚是会着寒的。于是缓缓的站起身来,掸了掸身上的落灰,捧着早已冷掉的茶壶慢慢的走向此刻熟悉又陌生的自己的房间。
会是什么东西让父亲如此的有自信呢?
玚一边慢慢的推开房门一边思索着,全然没注意到房间里的变化。
直到他慢慢坐下之后,才发现自己的床上端坐着一个少女。
一个惊讶,一个不小心。
‘啪!’手中的茶壶猛地与云石的地面撞击,水花溅地。
玚这才明白,原来父亲的笑容是这么个意思啊。
端坐的女子见进门的紫衣王爷表情复杂的变换了许久才露出恍然大悟的轻松神情,便下地行礼:“奴婢见过瑾豫王。”
瑾王摆摆手让她起身,慢慢的打量这个‘特别’的礼物。‘礼物’是个十七岁的少女,高挑但并不瘦弱,脸庞鹅蛋形的圆润,有着波斯湖人一般的高鼻深目,锐利的目光流转间给人隐隐的锋芒。
这样的女子,父亲怎么可能舍得当婢女使唤。
“你叫什么?”玚思索良久,找到了合适的问句。
“瑀。”女子简单而安静地回答。
“琮王让你来的?”
“是,琮豫王让婢女作为瑾王新受册封的礼物,以后负责照顾王的衣食起居。若是惊吓到了王,还请王恕罪。”瑀回答。
玚哑然,看来,以往将女人视为累赘的他,终究还是要被父亲摆这么一道。
“我知道了,没什么事你就退下吧。”玚急于轰她走,住了多年的房间里突然多出了瑀,他总觉得不自在。
瑀轻轻点头:“是,奴婢退下了。”如是说着,还一一地将玚房间的铜盆中加上了温水、拨弄过火盆中的炭火、检查了香炉和每扇窗户,一切照料妥当,方行礼告退。
等她轻轻合上房门,玚长出了一口气。不知为什么,虽然总觉得麻烦,但看着她做的一切,玚会不自觉地面带微笑。他突然觉得,或许在以后的生活里,有这样一个女人也未必是坏事。
或许,是太久没有感受过被人照顾的温暖。
好在时间长久,可以慢慢习惯。
也许会习惯成,再也离不开了吧。
次日清晨,玚与父亲琮王上早朝议事,瑀默默的跟在他的身后,将他们送至门口,目视他们渐渐离开。
琮王看在眼里,“看来,不用我操心,你该办的都已经办好了啊。”
“什么?”玚不解。
琮王大笑:“跟我装糊涂,算了,你年轻人的事儿,我不掺和。”
于是继续前行。
玚突然觉得,今天的早朝乌沉沉的。
议事厅。
武帝最讨厌的就是被人从温暖馨香的后宫佳丽们之间拉出来和上早朝这两件事,而上早朝必然要与后宫隔离,于是乎,近日的武帝更加的痛恨上朝,恨不得把全后宫都带在身边和他一起听政议事。
看来今天,武帝是把这个建设性的想法真正的付诸实施了。
今天的朝廷添了几百支香炉,悠悠然的散发着迷离魅惑的香气,摄人心魄。
宽阔的龙椅被宽大的烟粉色帐幔所取代,翠绿的孔雀尾羽长扇架空其中,若隐若现的,几名□□的艳丽女子,蛇般的盘在衣冠不整的武帝身边,即使隔着层层纱幕,如丝的媚眼依旧穿过帐幔层层飘向座下群臣,满朝文武噤若寒蝉,无可言,无敢言。
“怎么,今日早朝,众爱卿没有要事禀报了吗?”武帝懒洋洋地伸手拨开层层纱幔,帐幔中佳丽的身躯便明明白白的呈现在众臣眼前。
非礼勿视,非礼勿言。
三军统帅宇文尚荆将玉笏正端胸前,目光平视,忽视了妖娆的春色,直直的注视着武帝,不带一丝臣子的卑微。
“宇文将军。”武帝点头示意他上前。
“启秉圣上,近日西方胡人骑兵来犯,羌族似乎也有暴动迹象。”宇文尚荆不带犹豫的语气,掷地有声。
“噢?胡人吗。又来了,真是麻烦。”武帝长叹一口气,轻轻抚弄着膝下妃嫔的后颈,仿佛她们是他养的一群猫。
“胡、羌各部轻骑兵五千,来势凶猛,推进速度惊人,如不加阻拦,不出三天敌人将会攻占雁门关一带,进而进犯云中地区。臣恳请皇上则日斋戒沐浴,御驾亲征!”三军统帅宇文尚荆情绪激动,一时竟克制不住,几乎是吼向了高高在上的武帝。
武帝轻轻支着前额,不慌不忙地说:“不是求和了吗,他们还没有回音,却用这种方式来继续吗。”
宇文尚荆皱眉:“臣以为,非和平的书信或谈判既是表示没有求和的任何余地了。”
“唉……和亲呢?不过想必他们胡人也不缺几个女人。”武帝还在思索着非战争的方式。
“圣上!”宇文尚荆急了。
武帝摆摆手:“说笑呢,这种时候朕怎么还会用那些方法。不过御驾亲征的话,也太兴师动众了吧。何况,朕的身体,一向不好的。众爱卿很清楚吧。”
众臣唯唯喏喏,连声称是。
此时,琮豫王疾步上前道:“老臣愿代君出征!”
“噢?豫亲家,你可有把握胜利归来?这可是事关国家存亡的战争啊。”武帝的目光扫向琮豫王,仿佛还带着一丝嘲笑。
“老臣,抱着拼死一搏的决心,誓与国家共存亡。”琮豫王言辞恳切。
“这样,也好。朕可留在云中处理政务,为豫亲家把持方略。豫亲家也有了如此一个建功立业的机会。两全其美啊,你说是不是,宇文将军?”武帝将目光滑向宇文尚荆,宇文尚荆深深匍匐:“圣上所言实乃万全之策。”
没有人看到他的眉,深锁,及近扭曲。
“好,胡、羌各部进犯雁门关一事,由宇文尚荆调拨三万御林亲军随琮豫王代朕御驾亲征。宇文尚荆、琮豫王分别为正、副大将军,全权调配军队。另赐良马一万匹供运输粮草物资。明日寅时云中西城门整装出发。爱卿领旨。”武帝突然间仿佛也有了斗志,一气呵成的圣旨让众臣也都几乎难以相信。
“臣接旨!”宇文尚荆、琮豫王齐声说道。
“好,众卿还有要事吗?”
此时,初次上朝、站在重臣后侧的瑾豫王突然出列,向高高在上的武帝深深跪伏:“臣恳请圣上恩准一同出征。”
琮豫王脸色大变,猛然回身:“你……”
“臣希望一身才干可有用武之地,请圣上恩准。”年轻的瑾豫王神色淡定,没有一丝的犹豫。
“好!有胆量。朕欣赏这样的年轻人,就特准你随父出征保卫云中。接旨,退朝。”
“谢圣上。”瑾豫王慢慢起身,迎接他的是父亲惊讶而又愤怒的目光和宇文尚荆苦笑的表情。
百名文武官员渐渐散去,只留下他们三人。
没有人注意,离去的武帝脸上不屑的神情和诡异魅惑的微笑。
今日的后宫,又将灯火通明了吧。
傍晚,豫府。
抑制不住的争吵声回荡在琮豫王的书房。
“今日早朝,为何要请愿出征?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战火无情,你只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牛犊,哪里知道其中的危险!”琮豫王抑制不住的愤怒终于爆发,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儿子在早朝之上的行为。
“父亲息怒,儿子只是认为随父出征是很不错的机遇而已。随御林军都督学习兵法枪术多年,一直没有用武之地,觉得很是遗憾。”玚已经习惯了父亲暴躁的脾气,他依然一如往常的淡定。
“你!为父一入战场便生死未卜,这次代君出征太过凶险,胡人天性残忍,暴怒异常,根本不是你所能够想象的。”琮豫王依旧恼火,恼火这个不开窍的儿子。
“父亲,你这样说会更加带动我的好战之心的。无论您怎么说也不会动摇儿子追随您上战场的决心。”玚微微一笑,毫不在意。
“你……”琮豫王气的无语,重重的拍打着书案。
“儿子告退。”玚微微躬身行礼,旋即打算退出。
琮豫王突然叫住他:“等一下。”
玚转身,望着好似瞬间苍老的父亲。
“用过晚膳就马上休息,明早寅时,不要睡过了。到时候你想上战场也没人带你。”
“谢父亲。”玚的笑容释然,轻松地走出了书房。
天气仿佛瞬间的转凉,仅仅一个月过去,入冬般的寒冷。
信步走到西厢,玚慢慢推开自己的房门,迎面而来的温暖让他知道,瑀已经在他的屋子里很久了。
她在桌边坐着,仔细的缝着什么。
玚没有出声,轻轻的在她身后站定。
“瑾王,您回来了。”她早已意识到了他的存在,慢慢放下手中的针线。
“你听力不错。”玚对她的敏感早已习惯,轻轻躲在她背后也没有任何打算要吓到她。他只是想静静的近距离地看这样一个女人而已。
没有任何理由,没有任何目的。
对这个女人的习惯,快的超出了他自己的想象。
在他的脑海里,瑀就是温暖。
如同母亲一般,渐渐地离不开。
“我要离家一段时间。”玚在桌边坐下,平静的说。
“您要随琮豫王出征是吗。”瑀的声音里没有惊奇,反而让玚惊奇不已。
“你的消息很灵通啊。”玚微笑。
“听管家说的。您用完晚膳就早些休息吧。奴婢帮您打理行装。”瑀说着,深邃的双目对着他微笑,之后便向乌木大衣橱走去,替他收拾必备的战袍和披风。
玚的目光追随着瑀。
房中昏黄摇曳的烛光映着瑀月白色的衣裙竟有些透明,亦如田黄石一般的晶莹。瑀漆般乌黑的长发随着她的行动柔顺地摇曳,散发着诱人的柔媚。
甚至可以闻到她身上茉莉荷包的香气。
玚不自觉地慢慢走到瑀的身后,第一次,轻轻的环抱住了她。
瑀手中本已叠放整齐的玚的衣物,散落一地。
“王爷……您这是……”瑀轻皱柳眉。
玚收拢双臂,将怀中的女人紧紧地拥住,年轻刚毅的脸埋在她的颈窝,没有回答。
瑀不再说话,任他就这样抱着自己。玉般的手指轻轻地反抗着腰间那一双坚实的手臂,也渐渐地,停止了抗拒。
她突然觉得就这样被人拥抱,一直到永远,或许,也不错。
后心传来的温暖,前所未有的流到心底。有些不知所措的感觉。
或许只是时间短暂,她还没有习惯的原因吧。
她闭上双眼,嘴角轻轻地勾起一抹微笑,突然希望自己可以就这样,没有任何事物可以打扰。
渐渐昏暗的烛火,渐渐模糊的意识。
像思想渐渐的被抽离身体一般,渐渐看不清,也听不到。
好像也只是拥有,与被拥有。
但是如果这样也能从中感觉到幸福的存在的话,那么,这样,也好。
许久。瑀轻轻睁开双眼。
怀中年轻的瑾王静静地睡着,如初生婴儿般的神情,即使是步入成熟的坚毅男子,也同样的让人心生怜惜。
面对这样的男子。该,还是不该呢。
如果只是这样,会不会长久呢。
她轻轻地叹息,轻轻地吻向他的额头,轻轻地穿衣下地。重新拾起她做了三分之二的针线,慢慢地继续绣了起来。
天渐渐灰白,渐渐透亮。
其实……不是按照一章一章的发上去的。
首次挖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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