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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

  •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二十九章
      边飞在北桥旅馆门前徘徊着。
      他竭力回忆着芙蓉曾经对他说过的每一句话,试图从某句话中找到一些有价值的线索。
      这些线索的价值就在于,能够尽快地得知芙蓉的下落。
      可是,搜索了半天的记忆,边飞并没有找到有价值的线索。
      眼看着芙蓉失踪的日子越来越长,日子越长,芙蓉的危险也就越大,边飞的心情也越加焦躁。
      但是,边飞没有料到,就在他在北桥旅馆门口徘徊的同时,在旅馆后院的小屋里,黄金标正在对芙蓉施展着软硬兼施的把戏。
      这间小屋,曾经关押过胡太太。胡太太的冤魂还没有完全消逝,不幸的芙蓉又紧步其后尘被关押在这里。
      “黄金标,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到底要把我怎么样?这是什么地方?”芙蓉既愤恨又惊恐地问道。
      “什么地方你先别管,我是不会害你的。”芙蓉面前的黄金标,从一个恶魔幻化成一尊带笑的弥勒佛。“芙蓉,你知道我一直是很喜欢你的。这些日子咱们俩有些生分,都是误会造成的。只要你说一句话,愿意跟着我,跟那个姓边的断了,做我的老婆,我就放了你。”
      “我是好人家的女人,不能跟一个坏人在一块儿!”
      “我怎么是坏人了?”
      “你自个儿说的,你杀死过人,好人谁能杀人啊!”
      “芙蓉,我不过是跟你说着玩儿吗?你怎么就当真了?”黄金标装出一副无辜的样子。“你要是这么不禁逗,我以后就不再跟你开玩笑了,好不好?”
      “我这个人就是认死理儿!”芙蓉执拗地说。“你怎么不拿别的事儿说着玩儿?杀人,那是说着玩儿的吗?再说,你说要掐死白五能,要不是我拼命拦着你,恐怕白五能早就叫你给掐死了!”
      黄金标见芙蓉总是纠缠这个话题,就试图从另外的途径打开缺口:
      “芙蓉,咱先别说这个了。你说,你跟着我,吃香的喝辣的,不比跟着那个姓边的强百倍吗”
      “我也喜欢吃香的,喝辣的,可是,我不想去害人!害了人吃香的喝辣的,我怕把我噎死!”
      “好好好……”黄金标毕竟不舍得放弃芙蓉,只得忍住性子说。“你一时想不过劲儿来,我也不逼你,你好好琢磨琢磨,明儿咱们再说。”
      黄金标走出那条昏暗狭窄的过道,在院子里碰见了鬼头鬼脑。
      “黄大哥,掌柜的有请。”
      “什么事儿啊?”
      鬼头鬼脑有些酸溜溜地说:
      “你是掌柜的跟前儿的红人,什么事儿掌柜的能和我说吗?”
      “你小子茄个我是吧?”
      黄金标给了鬼头鬼脑一拳,到客厅来见徐保帮。
      徐保帮问起芙蓉的情况,黄金标如实禀报,徐保帮很不耐烦地说:
      “我可不能再等了。再给你两天的时间,她要是还怎么死心塌地的,给脸不要脸,就把她送到关外去。我看她那个模样倒可以卖个大价钱。”
      “多谢大……”
      黄金标的话音未落,突然门外传来一片喊声:
      “芙蓉跑啦!芙蓉跑啦!”
      徐保帮和黄金标同时窜出门去。
      从过道跑出来的芙蓉并不认识路径,她只是盲目地向前跑着。谁知歪打正着地却跑向了大门口。
      看管芙蓉的人谁也没有料到芙蓉会跑,等到明白芙蓉确确实实已经跑了的时候,芙蓉已经接近了大门口。但是,芙蓉毕竟是个柔弱的女人,再加上已经被关押了好几天,体力逐渐不支,她一条腿刚要迈出大门的时候,黄金标一个恶鹰腾飞,把她抱了个茁茁实实。
      即便如此,一直在大门口徘徊的边飞也看见了芙蓉,与此同时,芙蓉也看见了边飞。
      “边大哥,救我……”芙蓉嘶声大叫。
      “芙蓉……”边飞疾步窜到门前。
      黄金标一拳打昏芙蓉,将她拖回门内,随后,一个大汉紧紧关上了大门。
      “芙蓉!芙蓉!”边飞用力击打着大门,却如同敲打在一块墓碑上,门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
      这时,有一只手搭在边飞的肩膀上,边飞回头一看,原来是王巡长。
      王巡长正在例行公事,巡逻到这里,见有人竟敢击打北桥旅馆的大门,一边暗暗赞叹这小子胆量不小,一边来到边飞的身后。
      一见是王巡长,边飞顿时紧张起来。但王巡长却并没有认出边飞来。那天晚上的邂遘,一来饭馆灯光昏暗,二来在紧张的气氛中谋面,王巡长对边飞并没有留下一丝的印象。
      “我说,大白天的,你砸人家旅馆的门干什么?”王巡长虽然只剩下一只眼睛,但独眼反倒显得比双眼更明亮。
      边飞一把拉住王巡长的胳膊,急切地说:
      “快救人!他们把她抓走了!”
      “谁把谁抓走了?”
      王巡长装傻充愣,王巡长因为装傻充愣而显得不慌不忙。
      “旅馆里的人把我的人抓走了。”
      “什么你的人?你的什么人?在哪儿?我怎么没看见?”王巡长扬长而去。
      “渎职!你这是渎职!我告你去!”边飞冲着王巡长的后背气愤地大喊着。
      但这丝毫不影响王巡长继续向前走,王巡长鹅行鸭步,一扭三摇,坦然前行,边飞的喊声象一阵风似的从他的耳边飘过去,消失在阳光下的空气中。
      边飞赶到了警察局,气喘吁吁地闯进了胡全有的办公室。
      胡全有吓了一跳,吓了一跳的胡全有定下神来很有威严地问道:
      “你一个平头百姓闯进本局长的办公室,难道想要行刺本局长吗?”
      “没事儿我行刺你干嘛?”边飞没好气地说。
      “那你干嘛来了?”
      “有人被绑架了。”
      “无稽之谈!我的管区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儿?”
      “是我亲眼看见的。”
      “你看见什么了?”
      “我的女人芙蓉被他们绑架到北桥旅店里去了。”
      胡全有暗吃一惊,徐保帮这个混蛋办事怎么越来越不牢靠了,叫人把状都告到我的面前来了。眼下得替他遮挡一下,完了事再去臭骂他一顿。胡全有算计妥当,便矢口否认道:
      “这不可能!你有什么证据?”
      “我亲眼所见,难道不是证据?”
      “亲眼所见?亲眼所见就是真的啦?”胡全有觉得有了把柄,连着发出三声奸笑。“哼哼哼!我还说我亲眼看见你偷了别人的钱呢,难道你就真的偷了别人的钱了吗?”
      “你!……”边飞气得口张舌嘺,一句话也说不上来了。
      “不要在本局长面前无理取闹。” 胡全有大喝一声。“来人,把他哄出去!”
      王巡长应声而进,一见是边飞,便得意地笑道:
      “我说不让你来,你还偏要来,我们当官的能不向着我吗?快走吧,别在这儿赖着啦,没人管你饭!我看你……”
      王巡长开始打量边飞,直到这时,他才觉得似乎在哪儿见过这个人。
      边飞暗暗摸出一个石子,身形并未大动,石子却早已飞向了胡全有。
      胡全有的腮帮子挨了一石子。
      “哎哟!快抓住他。这小子暗器伤人!”胡全有大叫。
      “我说刚怎么看着你眼熟呢,瞅冷子愣没想起来。老子这只眼睛……”王巡长伸手欲抓边飞。
      边飞一拳打在王巡长脸上,王巡长仰面倒在地上。
      边飞几个纵跃,跳出办公室。
      当边飞跑出警察局的大门时,还能听见王巡长在大声叫喊着:
      “抓住他!抓住他!”
      短短的一段经历,使边飞认识到:胡全有和北桥旅馆是警匪一家呀,他们之间一定有勾连。有道是求人不如求己。我既然已经知道芙蓉的下落,就一定要把她救出来!
      边飞暗暗下定了决心。

      厉现芳接到蒋毓珍一个电话。蒋毓珍在电话里声音急切地说,有重要的事情要和厉现芳商量。厉现芳和蒋毓珍约定次日上午在东川大饭店见面。
      一见面,厉现芳发现多日不见的蒋毓珍神情恍惚,惊惧异常,往日的神采飞扬消失得无影无踪。
      “蒋女士,你约我来这儿,有什么事儿?”厉现芳问道。
      “厉女士,我心里很害怕。”蒋毓珍心有余悸。那只被残杀的小狗的影像一直在她眼前晃动,挥之不去。正是怕遭到小狗那样的下场,她才约厉现芳出来见面。她认定,厉现芳有佛心,会同情她的遭遇,并且给她以帮助。
      “你和胡局长在一起,不是挺好的吗,怕什么呢?”厉现芳的话很真诚,并没有讥讽的意思。
      蒋毓珍只是哭泣,却说不出话来。
      尽管厉现芳不大喜欢蒋毓珍,但她能约自己出来谈事,肯定对自己是信任的,厉现芳不能辜负了蒋毓珍的这份信任,所以,厉现芳耐心而且温和地说:
      “你有话想跟我说,可又不开口,难道有什么为难的地方吗?是不是不让我再和胡局长来往?上次我已经托周妈给你带话儿了,你应该已经很明白我的意思了。”
      “根本不是那样的!”蒋毓珍说。
      “那又是为了什么呢?”
      蒋毓珍摸出烟盒,烟已没有了;厉现芳取出自己的烟盒,递给她一支烟。
      蒋毓珍双手哆嗦着点上烟:
      “厉女士,你的好意周妈已经告诉我了,我也很是感激。可是……我怎么跟你说呢……厉女士,胡全有他,他靠不住啊!……”
      “你别紧张,慢慢说。”厉现芳看出蒋毓珍的眼泪中有名堂,劝慰道。
      “厉女士,我求求你,要是有一天,在垃圾桶里发现我的尸体,那杀我的人一定就是胡全有啊!你一定要为我伸冤啊!”蒋毓珍哭诉道。
      厉现芳暗吃一惊,但她是个喜怒惊惧不形于色的女子,她把紧张藏在心里,镇静地问道:“出了什么事儿了蒋女士?”
      “我,我不敢说。”蒋毓珍期期艾艾地嗫嚅着。“可是……我知道,胡全有他,他不是个好人哪!他的太太就是死在垃圾桶里的。我怀疑……那个女人是叫胡全有给弄死的。”
      “啊?”厉现芳心中又是一惊。
      “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要弄死他的太太,也许是……”蒋毓珍本想说“因为你的缘故”,但这种话怎么能当着厉现芳的面儿说呢,她改口道:“……他现在又一个心思扑在你身上,变着法儿的要把你弄到手。厉女士,我跟你说,以后不管他胡全有对你说多少甜言蜜语,给你买多贵重的东西,你可千万不能答应他!不能往火坑里跳啊……”
      瞬时间,厉现芳改变了对蒋毓珍的蔑视和厌恶。这个曾经是所谓的“情敌”的女人,当着她的面能说出这样的话来,可以说是已经到了推心置腹的程度了。厉现芳的心里一阵感动。
      被感动驱动着的厉现芳,紧紧拉住蒋毓珍的手,动情地说:
      “就冲你对我说的这番话,我该叫你一声蒋大姐了。蒋大姐,谢谢你告诉我这非常重要的话。”
      “厉女士,我们女人的命怎么那么苦哇!……”蒋毓珍悲切地哭着。
      “我们本来就是活在这样一个不公平的世界上。”厉现芳冷峻地说。“所以,我们要自己保护自己!”
      “历女士,你的话我不懂。”
      “我也是最近才懂的。人先自轻之,然后别人辱之。”厉现芳为最近才懂得这个道理有些自豪,她不由想起了边菊,是边菊使她懂得了这个道理。就连这句文绉绉的话,也是边菊解释给她听的。厉现芳虽然文化不高,但领悟的能力却很强。她本来就是一个冰雪般聪明的女人,她的遭遇使她失去了受高等教育的机会。“马大姐,要想不受欺负,我们女人就要自强。不过,真正的自强可不象马大姐说的那样,独立地吃,独立地喝,独立地穿那样啊。”
      “我知道。”蒋毓珍顿时感到难以为情,脸色绯红起来。
      厉现芳看着她,这才发现蒋毓珍今天是素面朝天,未加修饰,但厉现芳却觉得蒋毓珍比刚开始认识她的时候,漂亮得多了。
      就在厉现芳与蒋毓珍在东川大饭店谈话的时候,淑琦走出她的房间,走出了小楼,并且围着小楼在院子里转了一圈。
      她来到矮墙和小楼二层的阳台之间,停住了脚步。
      “根据报纸的报道,罗佳华就是从这段矮墙跨到阳台上,进入到小楼里面去的。看这墙的高度,这是很有可能的。如果这是真实的,那么,所有的问题都发生在罗佳华进入小楼之后。这需要慢慢的了解。”
      淑琦正在思索,周妈从大门外走进来了,周妈的右手拎着一个菜蓝,菜蓝里装满了青菜、鱼、肉和鸡蛋。
      “上官小姐早啊。”周妈首先和淑琦打招呼,对太太的客人,周妈就象对太太本人一样恭敬。
      “周妈,您早。”上官淑琦迎上去,伸出一只白玉般的纤手说。“来,我来拎。”
      “哟哟哟,”周妈急忙躲闪着。“这可使不得。您是我们太太的贵客,哪能劳动您呢?”
      “这没有什么,我们在学校里也常常干的。”
      “学校是学校,这是这儿。太太要是知道了,我岂不要被太太骂死。”周妈有些夸张地说。
      淑琦不再坚持,转移了话头,问道:
      “周妈,您有多大年纪了?”
      “五十了。”
      “看上去您挺年轻的,真不象是五十岁的人。刚见面的时候,我以为您只有四十出头儿呢。”上官淑琦笑着赞美周妈,要想了解更多的情况,跟周妈搞好关系是很重要的。
      “那感情好,小姐的话我怎么听怎么高兴。”周妈果然很高兴地说。
      “您是一直跟着太太吗?”
      二人走进小楼,周妈走进厨房,淑琦也信步跟着走了进去。
      “我原先是先生家的仆人,先生在军队当师长的时候,我就伺候先生。后来,先生为了和太太结婚,就辞职不干了。我一直就跟在他们身边。”
      “先生和太太结婚几年了?”
      “四五年了。”
      “先生和太太感情好吗?”
      “好!天底下再也找不出象他们这样好的一对儿了。先生对太太更是好的了不得。自打先生死后,太太老是愁眉苦脸心事重重的,很不开心的样子。”
      “是呀,自己心爱的丈夫突然遭到横祸,对太太的打击一定很大。”
      “可是,又好像完全不是这样……”周妈欲说又止。
      “您是说……”淑琦注意到周妈的表情,想继续往下问。
      规矩告诉周妈,不能把家里的事情对外人说。就算是太太对淑琦小姐很好,但毕竟是个外人,而且是个初到不久的外人。
      于是,周妈就用别的事情引开了话头。淑琦对周妈所讲的别的事情,没有丝毫的兴趣,她们的谈话也就就此中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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