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江文学城
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18、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

  •   凶手无罪兼柳暗花明
      (长篇小说)
      主题词

      复仇逃亡遇美辩冤情爱邪恶正义解放
      第十八章
      “说得好!说得好!”蒋毓珍一边鼓掌,一边走到厉现芳身旁。一手抓住麦克风,把嘴几乎贴在话筒上面,大声说:“厉现芳女士说的太好了!简直是不可更改之妙论!厉女士,我来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蒋毓珍,是妇女慈善救济会的新上任的会长。”对着麦克风:“本女士完完全全赞成厉女士的高论和立场。我们女人就应该独立嘛,凭什么要依赖男人呢?我们要独立地吃,独立地喝,独立地穿,独立地玩,独立地去干所有想干的事情,一直要独立到不能再独立的时候为止。让那些蠢男人们统统见鬼去吧。”
      全场响起僻哩啪啦的掌声和女人的尖叫声。
      厉现芳微微皱眉,一个会长经能发表这样俗不可耐的言论,这使她感到有些意外。
      蒋毓珍丝毫未觉察到厉现芳的心思,主动向她做着介绍。
      “厉女士,今天是本人上任以后,我们妇女慈善救济会会员第一次聚餐会。商会的,警察局的,法律界的,梨园界的……还有,总之各界人士都很赏光,甭管是男的女的老的少的,大家对您的善举从心里充满了钦佩,今天机会难得,就请您把您不平凡的内心世界,向我们大家展示一下,以便让我们领略您的风采,效仿您的楷模呀。”
      厉现芳嫣然一笑,婉拒道:
      “蒋女士过奖了。我不过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女人,和在座的各位女士一样,实在没有什么可以向诸位炫耀的。”
      “不然!不然!太不然了!”蒋毓珍眉飞色舞地说。“据报纸上登载,当歹匪袭击您丈夫的时候,您挺身而出,和歹匪搏斗,吓得那个歹匪屁滚尿流,落荒而逃……”
      厉现芳凑到她的耳边,一手遮住话筒,用尽量低的声音说道:
      “蒋女士,这是我最伤痛的地方,我已经很难过了,请别再往我的伤口上撒盐!”
      蒋毓珍看了看厉现芳,见厉现芳眼中流露出一种既带有哀伤又含着坚毅的精光,她有些怕这种眼光,不由打了个愣儿:
      “……对对对!厉现芳女士今天心情不大好,主随客便,那咱们就不谈了吧。我就来讲两句。今天是本会长就职的第一天,感谢各位前来捧场。我相信,在各界妇女同仁、朋友的大力支持下,我们妇女慈善救济会一定会办得蓬蓬勃勃,兴旺发达。我就讲这些了,下面咱们就开始进餐吧。大家请随意,随意。”
      蒋毓珍来到胡全有身旁坐下,气哼哼地说:
      “哼!这个女人真是不知好歹!老胡你说,这不是叫老娘我下不来台吗!我好心好意的,她当着那么多人就撅我,真她姥姥的……不识抬举!呸!老娘今天真是撞了邪了!”
      胡全有微微一笑,提醒她说:“哎,蒋会长,你要注意点儿你的涵养哟。”
      蒋毓珍撇了撇嘴,点上一支烟,喷吐出一股烟气。
      从厉现芳一现身,胡全有的目光就没离开过她。厉现芳的气质完全把他给折服了。他产生了急于要认识厉现芳的冲动,现在,这个冲动驱使着胡全有站起身,走到厉现芳就座的桌前。
      “厉女士,你好。”本身很委琐的胡全有,显得彬彬有礼。“可以和你认识一下吗?”
      厉现芳看着胡全有,既不肯定,也不否定。
      “鄙人叫胡全有,在警察局做事,忝居局长一职。”胡全有继续做着自我介绍。
      “胡先生有什么指教?”厉现芳开了口,神态竟是不卑不亢。
      “今天有幸认识厉女士,鄙人十分高兴,想跟厉女士碰一杯,不知厉女士肯不肯赏脸?”胡全有提出要求。
      “对不起,”厉现芳冷冷说道。“我不大习惯和不认识的人打交道。”
      “我想敬厉女士一杯酒,难道不肯赏光吗?”胡全有的脸色顿时有些阴郁。
      “太太……”周妈看出胡全有的不悦,担心地叫了一声。
      厉现芳却似没听见,眼睛并未看着周妈,但话却是对周妈说的:
      “周妈,咱们走!”
      厉现芳起身离去,周妈如影随形跟在她的身后。
      胡全有呆若木鸡,立在当地。竟然有人敢拒绝他,这在胡全有是第一次,也是他没有料到的。但是,他对厉现芳竟没有恼怒,相反却产生出一种极为失落的心绪。
      蒋毓珍走到他身旁,哼了一声,问道:“怎么,她连你都不放在眼里?”
      “这个女人眼睛里有文章,不同一般啊!”胡全有含蓄地微微一笑。
      “有什么文章啊,一个寡妇!”蒋毓珍嗤之以鼻。
      “寡妇有寡妇的俏劲儿啊。”
      “你又相上她了?”蒋毓珍酸溜溜地问道。“我可提醒你,你别忘了,你可是有老婆的。再说,你还跟我……你要是敢把我甩了,我,我就再找别的男人去!气死你!”
      “你刚才不是还说叫所有的男人统统见鬼去吗?我现在还没见鬼去呢,你怎么这么一会儿就离不开我了?哈哈哈哈……”胡全有毫无顾忌地大笑起来,引人侧目。“是你去见鬼呀,还是我去见鬼呀!哈哈哈……”
      “去你的。”蒋毓珍捶了胡全有一拳。
      酒会进行到半夜才散。红男绿女们相继离去。
      蒋毓珍坐上了胡全有的轿车。
      胡全有刚要发动汽车,蒋毓珍忽然死死抱住胡全有的脖子。
      “你亲亲我。”蒋毓珍强烈要求胡全有。
      “这有什么呀,”胡全有玩世不恭地抱着蒋毓珍。“亲亲就亲亲。”
      二人亲了一阵,蒋毓珍要求道:
      “上我家去吧,我给你准备了女儿红,三十年的窖存,准对你的口味。”
      “今天就免了吧。我太太还病着,我得回去在她眼前晃悠晃悠。不然,她要是发起脾气来,整个城里头都得象是着了火似的,十辆救火车也甭想把火扑灭!”
      “她管你管得那么紧?”蒋毓珍有些不大相信。
      “咳,我是整天伴着一头母狮子,说不定哪天就得叫狮子给吃了。”胡全有愁眉苦脸地说。
      “她既然这么厉害,你不会把她给休了?”
      “怎么?你想坐局长太太的位子?”
      “我难道没有这个资格吗?”蒋毓珍乜斜着胡全有。
      “你有,可是她不肯哪。”
      “肯不肯的,还不全在你。”
      “在我?哼,她要是知道了你惦记她的位置,她会抓起一把尖刀,照你的……”胡全有在蒋毓珍的肚子上杵了一指头。“……扎进去,你的小命就玩儿完了,你信不信?”
      “你别吓唬我。” 蒋毓珍身子轻微地抖动了一下,她虽然觊觎局长太太的位置,可是要拿命去换,她还下不了这个决心。
      “我绝不是吓唬你。”胡全有正经八百地说。“那女人,哼!你要是还想活着,你以后就别再提什么休不休的话。”
      “……那,咱们哪天再见面?”蒋毓珍退而求其次。
      “我先把你送回家,哪天见面,你听我的电话吧。”
      车子驶进漆黑的夜色中。

      边菊的弟弟边飞也是一名地下党员,公开的身份是绸缎庄的小老板。边飞和边菊属于一个党小组,受边菊的领导。
      这天晚上,边飞从城外回来,告诉边菊一个信息:联络部的姜部长要约见边菊,见面的地点就在市中心的君再来酒吧。
      当晚,边菊在君再来酒吧见到了商人打扮的姜部长。
      简单的寒暄之后,边菊问道:
      “姜部长,上级有什么指示?”
      “根据北方局的战略安排计划,我们很快就要解放这座城市。”姜部长用小勺搅动着咖啡。“上级党指示我们,要保护好组织,开展有力的工作,支援我们的部队,做好攻城的准备。现在的问题是,几个大的战斗下来以后,部队的伤员增加很多,可是我们的药品不足,主要是缺少资金。你们能不能想想办法,搞一些钱来。”
      边菊明白,姜部长的话实际上就是上级的指示,对上级的指示必须不打折扣地执行,这是对一个党员最起码的要求。
      “我来想办法吧。”边菊说。
      姜部长叮嘱道:“注意,不能暴露自己的身份。斗争还是很残酷的,一定要多加小心。”
      “我知道。”边菊点点头说。
      “另外,你要多提醒边飞,这小伙子太毛躁,太容易感情用事。你们是在刀尖上和敌人做斗争,稍有疏忽,后果不堪设想。”姜部长看看手表。“今天就谈到这儿,资金的事儿你一定要抓紧。”
      “放心吧,姜部长。”
      “你坐着不要动,我先走。”
      姜部长站起身,向门口走去。
      边菊开始思考筹款的事情,她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厉现芳。

      胡全有的太太是个妩媚妖娆的女人,她的脾气和她的妩媚妖娆相辅相成,完全成正比。这就是说,胡太太有多么妩媚妖娆,她的脾气就有多么暴躁刁蛮。在外面一向趾高气扬、颐指气使的胡全有,一回到家里,就成了太太的奴仆。
      胡太太对胡全有随心所欲已经到了这样的程度:想骂,开口就骂;想打,抬手就打。一不顺心,手里有任何东西,都可以象投掷手榴弹一样,向着胡全有拽过去。这使胡全有在家里的仆人面前很没有面子;同时在自己的生理上和心理上也苦不堪言。
      胡全有把自己的苦楚向好友徐保邦倾诉,徐保邦给他出了个锦囊妙计:诱使胡太太抽大烟,只要胡太太上了瘾,胡全有就可以把胡太太牢牢控制在手里,变被动为主动,夺回失去的家庭大权。
      胡全有认为此计甚妙,决定照计实行。
      胡太太有个心口疼的毛病,怎么治也治不好。胡全有信誓旦旦地告诉胡太太,说是大烟治心口疼最管用,胡太太就用了一点,果然心口立刻就不疼了。以后太太心口一疼,胡全有就给她大烟吃,一来二去就上了瘾了。现在心口倒是不疼了,可一犯瘾,比心口疼还难受。
      胡全有辞别了蒋毓珍回到家里,正赶上胡太太犯烟瘾。胡太太一犯烟瘾,整个胡宅就乱得一塌糊涂。
      胡太太在床上翻滚着,两个老妈子使劲地按着她。但又怕伤了胡太太的玉体,不敢过分使劲。
      “救救我呀,快给我口烟抽啊,我活不了啦……胡全有你这个狗杂种,你可害苦了我……你拿大烟害我呀……”
      “太太,你别发火儿,耐心地等一等。”胡全有站在床边,萎萎缩缩地说。“我已经派人找大烟去了。”
      胡妻一口吐沫吐在胡全有脸上:
      “呸!你这个没有人心的畜类!要不是你叫我吃这东西,我怎么能受这种罪?快拿烟来呀!……我要死啦……”
      胡太太抓着胸口,口吐白沫,浑身颤抖。
      一个女侍端着烟盘子,上气不接下气地跑进来。
      “来了!………烟拿来了。”
      “快把烟灯点上。”胡全有吩咐道。
      女侍点上烟灯,胡太太疯了似的抓住烟枪,贪婪地抽着。
      几口烟一下肚,胡太太来了劲头。她把一口浓烟喷在胡全有的脸上,厉声问道:“你给我老实说,你用大烟把老娘拴在家里,你是不是又跟蒋毓珍那个骚娘们儿鬼混去了?”
      胡全有把嘴一撇,坚决否认道:
      “她算个什么东西,我怎么能看得上她?”
      “我量你也不会看上她!蒋毓珍怎么能比得了我呀!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你就是要找,也得找一个比我强的嘛。”胡太太很有自信心。
      “那是,那是。”胡全有敷衍着胡太太。
      “这么说,你还真想找别的女人了?”胡太太水汪汪的眼睛里充满了狐疑。
      胡全有不好回答。说没有,太太不会相信;说有吧,太太还不得打翻了醋缸?打翻了醋缸的太太,就更加难崴咕了。
      胡全有决定来个只要不开口,神仙也难下手,用沉默来对抗太太。
      所以,尽管胡太太连着问了三遍,胡全有就是一声不吭。
      “说呀!你哑吧了?”胡太太的声调表明,她已经越来越恼怒了。
      胡全有仍旧坚持着自己的既定方针;但是,很快他就为这个既定方针付出了代价。
      “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是吧?好哇,你这是诚心逗姑奶奶的火儿呀!……”
      胡太太暴烈的脾气开始暴烈地发作起来。她抡起烟枪,砸在胡全有的脑袋上,烟枪立刻断为两段。
      胡全有捂着脑袋,支支吾吾地说:
      “你怎么敢……”
      “你不说,姑奶奶就打死你!”胡太太用剩在手里的半截烟枪,打鼓似地敲打着胡全有的脑袋。
      胡全有咬着牙,一声不吭。
      站在一旁的老妈子和丫环们连忙上前劝解。等到大家都说得口干舌燥的时候,胡太太这才“哼”了一声,扔下烟枪,一头倒在床上,用被子捂住了脑袋。

      胡全有来到徐保邦家作客,主要目的是控诉太太对自己的暴行。
      徐保邦是北桥旅馆的老板,地处市郊结合处。这个四十岁的男人,身体精壮,络腮胡子,大方脸盘;和他形成鲜明对照的是胡全有,身材细高,胲下无须,尖嘴猴腮。
      徐保邦在客厅接见了胡全有。
      “保帮兄,你说这个娘们儿狠不狠?”胡全有指着自己的脑袋,叫徐保邦看。“你看看把我打的,脑袋上没一块好地儿了。我……我早晚得宰了她!”
      “你宰了她,舍得吗?”
      “有什么舍不得的?旧的不去,新的不来!想坐局长太太椅子的女人我身边多的是。”胡全有的脑海中闪过厉现芳的影子。
      “胡老弟,弟妹跟了你几年了?”
      “三年了。”
      “怎么?三年就腻歪了?想换换口味儿?”
      “不是我想换她,是她实在太过分了。非逼着我说出相好的是谁,我不说,她就用烟枪在我脑袋上敲鼓似的打。你看看这儿,”胡全有指着脑袋叫徐保邦看。“我堂堂的警察局长,叫老婆把脑袋开了,这传出去我还有什么局长的威严哪?”
      徐保帮仔细而关切地查看了一下胡全有头上大大小小的包,做出了结论:
      “弟妹下手是下得重了点儿。”
      “她仗着有几分姿色,根本就不把我放在眼里。”
      “女人都爱撒娇,你哄哄她不就完了吗?”
      “这不是哄的事儿,越哄她越来劲。”
      “要不,我去劝劝她?”
      “劝也没用,狗改不了吃屎。”在胡全有的心里,厉现芳已经替代了胡太太,鸠占据了鹊巢,鹊只能去死。“我受够她的气了!干脆一了百了,斩草除根,你找人把她给我宰了。”
      “胡老弟,开玩笑也得有个分寸啊。”徐保帮正色道。
      “谁开玩笑?我是一口吐沫一个钉儿!”

  • 昵称:
  • 评分: 2分|鲜花一捧 1分|一朵小花 0分|交流灌水 0分|别字捉虫 -1分|一块小砖 -2分|砖头一堆
  • 内容:
  •             注:1.评论时输入br/即可换行分段。
  •                 2.发布负分评论消耗的月石并不会给作者。
  •             查看评论规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