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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太子是变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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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是一个奇怪的人,他常常会把自己关在书房,谁都不让靠近,过不了多久就会从书房里传出愤怒的喊骂、摔碎东西的声音。
太子是一个极端的人,当他宠一个人的时候,可以由着对方作任何事,糟踏欺负任何人,当他不再宠对方的时候,就是在他面前不经允许出个声音,都有可能被打死。而谁也不知道太子的宠爱能持续多长时间。
太子是一个放浪形骸的人,每次都和太监侍卫喝得酩酊大醉,随时随地和不同的女人、太监做爱做的事,完全不理会周围人的眼光,这太子还是个双的……
而太子身边的人似乎早就已经习以为常了,都装作没看见,只有太子妃偶尔会劝两句,这时候太子就会发泄一般对她破口大骂,而她只是静静聆听,直到太子累了骂不动了,才叫人服侍太子休息。
当太子做那些残忍的事情的时候,总是喜欢把我叫到他身边,看着他做,他似乎想通过我表达无法言喻的痛苦,如同示威一般。比如现在,太子压在一个一个水灵灵的小太监身上,不停律动,那个小太监也就十二三岁,即使咬破嘴唇也阻止不了偶尔逸出的痛苦呻吟,血流了一床。我看得见他眼里深渊一样的无助,可是我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观鼻、鼻观心,站在一旁一言不发。
太子做这些事时并不专心,眼睛不经意间就会瞟到我,然后就露出带着残忍的笑。不知道过了多久,终于安静了。那个孩子艰难的爬起来,抱着衣服,面冲太子弯腰迅速后退,我上前帮太子穿好衣服,那些鲜红的血、白色的污浊物,我全都当没看见,屋子里漂浮着某种糜烂的味道,令人难以呼吸。
“你以前不是挺有勇气的吗?命都不要了,也要救个不相干的人。现在怎么了,这么老实,终于明白怎么做奴才了。”太子的声音永远如同冬季,仿佛永远等不到春天。
我不说话低着头,细致认真系好每一个扣子,手指不可察觉的轻微颤动。
太子对我的反应很不满意,他掐住我的脖子,高声责骂:“没有人教你主子问话要怎么回吗?”
放下双手,死死盯着眼前这个男人,依旧一言不发,我知道这个时候应该服软认错求饶,可我就是不想,虽然我救不了宫里的其他人,至少我能决定自己的生死。
“还有点血性。”说完话,太子一把推开我,大步出了房门。我跌坐在地上,头重重撞在墙上。起身收好床上脏了的东西,坐在井边准备洗干净。这么冷的天,即使穿得再多,把手放在冰凉的水里,全身依旧抖的不像话。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太子折磨我的手段,每次他完事,都会让我把一切洗干净,即使他以后都不再用。看着盆里变了色的水,胃里一阵翻滚,扶着井沿我狂吐酸水不止,为了防止吐出脏东西,我有多久没有好好吃饭了?
冬天仍在继续,春天尚未来临,十来天非人的生活,能忍的不能忍的我都忍了,我都快成忍者神龟了。月色皎洁,太子晚上又和一帮人喝酒,我躲在远处眼不见为净,惹不起我还躲不起。
“纪婉月!”催人命的声音响了起来,我连忙跑到太子面前。太子醉眼朦胧,端着酒杯,脸上是嘲弄的表情:“听说你们汉女个个都是才女,来,弹个曲给爷听听,助助酒兴。”你当你逛窑子呢!站在原地不动,我恨得后槽牙都痒痒,一个酒杯扔到我身上,酒洒了一身。
“本太子和你说话,你没听见!”
都是皇上的儿子,怎么差距这么大,就会使些下三烂的手段折磨我。
我坐在琴前,松开攥紧的手,第一个音弹出来之后就好了。我一遍一遍的弹,太子也不让停,继续和人喝酒作乐,渐渐手指没了感觉,血慢慢印染了琴弦。喧嚣的声音有些淡了,一些人用怜悯的目光看着我,可是没有人求情,在太子面前没有人会求情。
大冷天的,我额头的汗却一滴滴落在手背,手指已经不听使唤了,一个人站到我面前,男人的手覆在我手上,制止了琴声。我抬头,太子立在月光之中,朦胧的就像随时会消失一样,让人觉得缥缈绝望。
太子执起我的手,放到他手里的酒杯之中,一股钻心的疼啃噬我,不能喊,这种人你叫得越惨他越快活,全当消毒了。我冰冷地看着这个以折磨我为乐的男人,来这儿这么多天我唯一学会的就是沉默,对这种人说什么都是错。太子把我的手指放入口中,轻轻吮吸,这已经完全超出我的容忍范围了,你是吸血鬼吗!我用尽全力推开他,愤怒的瞪着他,太子饮尽杯子里的酒,戏谑一笑,道:“终于开始反抗了。”这人绝对是变态,从骨子里透出的变态,不是正常人可以理解的。
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太子都没有出现,我常常舒了口气,至少不用我洗床单了。
就在我以为漫长的冬天终将过去,温暖的春天即将来临时,寒冬再次过境,当我被人从被窝里拎出来,扔到满是砂砾的院里时,愤怒终于飙升到最高点。
以为我好欺负是吧,一次一次,我不跟你计较就完了,你还上瘾了。姑奶奶不再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变态!我已经变态过了,现在也该爆发了。
我拍拍被石子磨出道道血痕的手,挺直腰板,今天我豁出去了,大不了死在这,让人用草席卷走。环视了一圈周围静默不语的人,我缓缓开口:“太子,你要是想弄死我直说,犯不着这么折腾我,您弄死个人还不跟吃饭一样平常。”
“想死是吗?我偏不让你死。来人,把她的手指一根根掰断了。”太子红着眼,寒着脸,他看我那眼神让我有点呼吸不畅,不过大话都说了出去,死也扛到底。
“能不能从最小那个指头开始?”我低声问行刑的太监,太监看了我一眼,轻轻点了点头,还好还有个好人。
随着骨头断裂,我的惨叫声直冲云霄,其实我真的想很有骨气的不吭声,可十指连心,疼得我求生不能求死不得,这可不像当初凉水煮青蛙一样能慢慢适应疼痛,这是干脆利落连缓冲都没有,我要是不叫出来我就是哑巴。
“纪婉月,你要明白,想弄死你的不是我。”太子瞧着我,慢条斯理地说,“想通过你扳到我,他们也真是高估你了。”
太子冷冷一笑:“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这么久,没人来救你?你阿玛、你郭罗玛法、十四,这些人可没一个来跟我要人,说白了你是被舍了的棋子。”
我想了半天才明太子说得是我爹、我姥爷,你跟我个汉人就不能说普通话?我神游天际的胡思乱想,试图忽略太子话里的真正含义,只可惜那些话狠狠刺进我心里,像一棵小小的刺,平时没什么感觉,可一动起来却疼得让人难以呼吸。
眼看太监就要掰右手的小拇指了,我咬紧牙不让自己哭出来,输人不输气!闭上眼承受第二次、第三次的疼痛,渐渐泪就不听使唤地肆意。
我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失去的意识,只知道醒来时我躺在床上,身侧坐着一个眉目如画的女子,又那么一瞬,我以为我穿越了,回到了名叫陈丝弦的我。
“小姐真是够硬的,折了三根手指才哭,四根手指才昏过去。”
她是说我的骨头还是说我的性子呢?我倒是有些吃惊,双手都仔仔细细上了夹板,看样子也是让好大夫给瞧的,那个变态打什么主意呢?
“小姐可还记得奴婢?”女子湿了帕子,擦掉我额头因为疼痛而沁出的冷汗。
我点点头,怎么会忘了,当初我就是为了救她才险些被太子打死,她这张酷似陈玥的脸,我一辈子都不会忘记,只是她不是跟在十二身边吗,怎么跑到太子这儿来了?
女子轻声笑起来,“奴婢还怕小姐贵人多忘事,忘了奴婢是谁呢?”
“你叫什么名字?”
“萍儿,没有根基随波逐流的浮萍。”
我没有接话,这个时候我实在没什么力气再说话。
“太子爷今儿心情好,小姐才算捡了条命。”萍儿瞧着我的反应,顿了顿才继续,“今儿八爷跟皇上那翻出当年下江南时太子护驾的纰漏,说是有苏大人为证,若不是太子疏忽大意让贼人混了进去,皇上也不会遇上危险。谁知苏大人咬紧牙,死活不肯说太子半句坏话,这就僵持住了,皇上责怪八爷挑唆是非,罚八爷回府反省。”
我不懂她跟我说这个做什么,她倒是笑得越发恬静:“八爷知道小姐在太子这,本想以此拉拢苏大人,苏大人倒是没把小姐放在心上,对八爷的话根本不予理睬。哦,对了,当初太子想要的是纪家二小姐,想来纪家也是得了谁的意思,才把小姐送进来,毕竟纪大人是跟着八爷的。”
我深吸一口气,强忍住疼痛说道:“什么时候主子的事,轮到你个奴才说三道四了?”
萍儿面色一变,诚惶诚恐地解释:“奴婢错了,本是想讲些原委让小姐心里有数,是奴婢犯了忌。”
“出去吧,我累了,要休息。”
随着蜡烛被吹灭,我也坠入漆黑的夜里,瞪大了眼望向漆黑的屋子,一切都是漆黑的,我什么都看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