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泠洢》季念

3、三

　　为了知道慕泠洢的故事，我一连几个星期奔波于各大历史藏书馆，想找到旧上海有关帮会斗争的资料。可是结果甚是令人泄气，只找到一些诸如：“杨慕两帮大打出手，死亡＊＊人，重伤＊＊人……”此类无关痛痒的记载，连“慕泠洢”这个名字都没找到。我重重地叹了口气，心道：爷爷，如果你肯告诉我该多好！
　　来到我们的约会地点，我看到天烨早就等在那里了。
　　“对不起，我迟到了。刚又跑了两家藏书馆。”我急匆匆地道。
　　天烨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满：
　　“你还在查那个慕泠洢？”
　　我点点头。因为嘴里已经塞满了食物，我实在太饿了。
　　“她对你真的那么重要吗？”天烨问道。我用力地咽下嘴里的食物，道：
　　“不是重要，是好奇。我非常想知道她的故事。”
　　天烨一脸严肃：
　　“知道了又怎样？一个死去的人，她的故事无论多么精彩，多么荡气回肠，也都已经过去了不是吗？你又何苦去追根究底？与其这样到处奔波为一个死人，何不把有限的精力多用来关心身边活着的人？”
　　我注视天烨的眼睛，忽然间明白了他的话。算起来我们已有三个星期没有见面，为了慕泠洢。他一定是怪我忽略了他。
　　“天烨对不起，我知道我最近关心你太少了，是我不对。”我满怀歉意地说。
　　“什么叫太少？你根本就不关心我！”天烨激动起来，“上星期我连续三天烧到四十度，你连个电话都没有！”我从没见过他这样的眼神，从没听过他这样的语气，他从来都是温文的。也许这次我真的惹恼他了。
　　“你生病了？怎么不告诉我呢？我真的不知道，我要知道……”
　　“算了！”天烨打断了我的话，叹了口气，无奈的道，“如果你真的关心我，怎么可能不知道？”
　　我怔怔地看着他，他的眼里含着从未有过的悲伤和失望。我放下刀叉落荒而逃，我真的好怕他说下去，说出那令我伤心的话。我好怕他会放弃我。他没有来追我。走在忙碌的人群中，我泪流满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