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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0、第八十章 无望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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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若萍虽然猜得到文若菲可能会重归京城,却是不知道在她没有发现的几天时间内,文若菲就已经回过京城又被迫离开了,如今的她正因为及笄礼和不到半年就要来临的大婚而忙碌不已。
姚泽清去年回来京城后不久便请人卜算吉日,随即又与安远侯定下了迎娶之日,好巧不巧地算出来的吉日却是在文若萍生日的后三天,为了不在大喜之日弄得整府人仰马翻,温氏决定提前为文若萍办一场及笄礼。
温氏自是有心想大办一场,不过文若萍毕竟只是庶出,再怎么能办得风光,也仅仅是在同为庶女这个等级上比其他人好一些而已,偏偏还闹得早把文若萍视为眼中钉的文若菱也跟苗氏吵着要提前办及笄礼……可惜她这会儿连婆家在何处都尚且不知,而且向来只有已订了亲事的姑娘才会提前办及笄礼,苗氏若将她的及笄礼提前,岂不是要让众人嘲笑女儿小小年纪竟就如此‘恨嫁’?!所以苗氏硬是没有点头答应。
愤愤不平的文若菱于是又听了冬雪的好主意,决定在文若萍的及笄礼上送给好姐姐一份‘大礼’,也叫那些夫人小姐见证一下她这位好姐姐其实一点儿也配不上威定侯。
文若萍的及笄礼虽然请不来极负名气的命妇、夫人,但是有贵为五皇子妃的嫡姐和将来都是一个圈子的未来小姑-宣国公世子夫人,再加上蒋湘云她们几个人,场面倒也不显得冷清,不止不冷清,还热闹非凡,毕竟有些脑子的人都已经看出如今五皇子在朝廷的地位非同往昔,不趁着这会儿跟还算接地气的五皇子妃打好关系,万一将来真是那位皇子登上大位,想再攀附岂非太迟了?虽说眼下看起来,替一个庶女充面子好像有些落了身份,不过谁让五皇子妃偏疼这个庶妹?更别说这位文五姑娘的未来夫君也是手握大权之人,把这些筹码加一加、算一算,说穿了,他们才是高攀对方的那一边呢。
文若萍及笄礼转眼即至,这一日的安远侯大门外,车水马龙,宾客云集,身份一般般的多半亲自上门观礼,身份高一点就派出身旁得力的管家嬷嬷送礼,不少人都说这场及笄礼只比几年前文家大姑娘的略逊一筹,可惜曾经风华无双的佳人如今已成黄土一坯,又说不知道是不是文家大姑娘的身份太低、福缘太薄,却又遇上仙人赐药那样的奇遇,才让上天容不下她,以致年华早逝?
不过知道内情的部份人士在听到这样的风言风语,却都只是一笑置之,谁也没曾说其实他们以为已死的那个人,如今可是在遥远的天山活得好好的呢。
话说回来,四面八方来的客人多了,少不得掺杂一些鬼头鬼脑的人物,例如那个表面正人君子,内里却盘算着怎么才能真正跨进安远侯府那道门坎的…宋奕。
宋奕那日在自家书桌上收到一张纸条,纸条上写明,望他在安远侯府文三姑娘办及笄礼的这一天前去安远侯府的后花园相会,还再三言明自己对他爱慕甚久,可惜两人身份悬殊,今生注定无缘,不过她愿意给他也给自己一个难忘的回忆云云。
宋奕看到这封信时,心里激动不已,纸条上的字体娟秀,明显出于女子之手,又有‘身份悬殊’四个字,他便万分笃信这所谓爱慕他之人没准儿正是安远侯府里那两位尚未出阁的姑娘之一,但究竟是三姑娘还是四姑娘呢?其实宋奕私心盼望的当然最好能是三姑娘,因为三姑娘虽为庶出,可好歹是安远侯爷的亲生女儿,而四姑娘呢?虽为嫡出,却仅是安远侯爷的侄女,等到老太太百年之后,他们那一房早晚得分了出去,最后注定流于旁支末节,于他并没多少好处可得,倒不如娶三姑娘那个侯府庶女强-这厮想得虽然很美好,却似乎忽略了一件事,文家三姑娘早有婆家,而且还是个在京城里没几个人敢招惹的婆家。
拜文若菱如今给人的不良印象所赐,整个及笄礼上,竟是没有人问起文家四姑娘怎么没有出现,大伙儿都自动默认是因为文家四姑娘的风评太差,安远侯夫人不希望她在大庭广众之下又做出什么丢人的事,所以先想了法子让对方不能参加自家堂姐的及笄礼,孰不知当所有宾客都离开后,还有另一场热闹才真正开始…。
文若菱从昏迷中醒来,朦朦胧胧地觉得好像忘了些什么事情,她记得她不是去后花园假山旁准备看好戏吗?可是走到一半时,莫名地眼前一片漆黑袭来,后来…后来呢?!她恍惚地看了看四周,突然大声地尖叫起来~~~!
文若菱的尖叫声把身旁那个正抱着美人、做着美梦的男子猛然吵醒,只见男子略带几分慵懒的语气问道:“怎么了?!睡得好好的,吵什么呢?”
“你!你是谁?!为什么会在这里?!这里是…这里是…冬雪!冬梅!妳们俩死哪去了?!”文若菱显然已经认出这个地方是后花园东南隅那处人烟罕至的暮雨楼,好戏上演的地方是对了,可是人,却是大大地错了!
“不是四姑娘约小生到此相会的吗?如此怎地反问起我是谁了?!”这男子便是那个应约而来的宋奕,只见他一脸讶异地诘问道。
“怎么可能?!我、我根本不知道你是谁!而、而且我一个闺阁女子怎会约一个外男入内宅相会?!”文若菱确实并不怎么记得宋奕是谁,不过这会儿的她也很心虚就是了,因为她本来的计划是让冬梅去买通一个粗使婆子,叫那个粗使婆子想法子到外面找个男人进来后花园,然后再叫人去将文若萍引来后花园,届时便能上演一出情人,缠,绵,相会的好戏供众位今日来参加及笄礼的夫人小姐们看的,没想到竟然被破坏了?被破坏就被破坏了吧!反正她怎样也不可能承认自己有这种小心思的!不管对方是什么人,她都要否认到底,这才是最好的做法!
“没想到四姑娘竟是这般水性杨花之辈!妳与小生仅仅共度了一段鱼水之欢,就立刻觉得不在意了?可以任意抛弃了,是吗?”宋奕闻言,忍不住感到万分羞恼,一脸悲恸地控诉道。
“什么意思?!我跟你……”文若菱后知后觉地这时才发现两人竟未着寸丝地共卧于罗汉榻上…她不敢置信地瞪大双眼,喃喃自语道:“不可能…不可能!我怎么可能跟你做出这种事?!”
“四姑娘…。”宋奕还待再与文若菱争论几句,房门却已被人推开,一群人冲进屋内,带头的妇人怒气冲冲地质问他们俩这是在做什么。
宋奕这才猛然回过神来,想到自己和文家四姑娘分明是在‘幽会’,如今彷佛是很不幸地被人家家里人抓个正着了~。
“菱姐儿…妳…妳怎么、怎么可以…。”苗氏失望又悲痛地看着女儿,她素知女儿心怀远志,如今却做出这般丑事,难道是已经对自己的人生放弃了吗?!
“娘!我没有!不是我!我什么都没有做!”文若菱惊恐地摇摇头,坚决否认眼前的一切。
“我真不知道该谢谢四姑娘挑的地方够远,好歹知晓给侯府留点颜面好呢?还是要埋怨四姑娘就是想会情郎,也不该挑今天这样的日子来给萍姐儿寻秽气?”温氏冷眼扫过榻上的两人,语气平平地说道。
“亏得几个守后花园的婆子机警,没将此事惊动了前头的贵客们,不然这样子的事传扬出去,真真是要安远侯府颜面扫地了。”说这话的是老夫人跟前的周嬷嬷,因着老夫人也是因为听闻后花园这里似乎发生了点事情,才派周嬷嬷过来看看。
“这种事实在是…周嬷嬷回头可千万小心斟酌地跟老夫人禀报,老夫人昨日才很欢喜地说自从大姑娘的事之后,咱们府里总算又有那么几件喜事,偏偏如今却…唉~。”苏氏看似无奈地怜悯地叹了一句。
“我看这事咱们也插不上手,妳们几个先把这混账东西捆去柴房关起来,回头问问侯爷和二老爷的意思再说,冬雪、冬梅,还不赶紧伺候妳们家姑娘回院子去?!良哥儿媳妇,我们先回去吧,这毕竟是二房的家务事,我虽身为侯府当家主母,却也不好多嘴。”温氏只是吩咐了几句话,然后就带着自家的人转身离去,留下一群人在那里大眼瞪小眼。
苗氏在温氏婆媳离开后不久,才渐渐有些醒神,她怒气冲天地喊着冬雪冬梅扶文若菱回院子,自己也跟着一块离开,压根儿没管那个害了她女儿名节的罪魁祸首,当然她没管不表示没人管,几个女人家一走,便又有数名壮硕的婆子走向宋奕,胡乱抓起地上的衣服,然后把人随便捆成一捆,接着粗鲁地拖向柴房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