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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腥风血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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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地头附近,却发觉一切都变了样似的,牵着马沉重的走在回家的路上,头脑思绪千百,理不清,剪还乱,那个黑屋子里教他武功的老人是谁?和独孤有什么关系?是他派来的吗?为什么会残废在那里?小令呢?也是他派来的吗?偷学林家的武功吗?若是她偷学了,可是大烈掌法她并不知道啊,这个世界太疯狂了,让他不寒而栗。一个人悄悄的走到他旁边,对神情恍惚的溪浩低声唤了句:“少爷?”
溪浩猛的惊醒,是管家,他为什么那般打扮,出什么事情了吗?管家拉着溪浩走向郊外,看向四周没人,才痛哭流娣跪了下去,一个劲的磕头。溪浩赶忙拉起这位如同慈父的老人:“不要这样,出什么事情了,父亲呢?你怎么这身打扮?”
“少爷,林家完了,前几天官府来人说老爷谋反,拉去衙门没几天就报说死了,还查抄了我们的家产,这里到处都在通缉少爷呢,你快走吧,走的远远的,再也不要回来了。”管家声泪俱下。另一个沉重的打击彻底击溃了溪浩的神智,他只觉的眼冒金星,神智不清,七魂去了六魄,茫然的嬉笑道:“管家,你开什么玩笑,父亲不过小恙,怎么就,呵呵,你开玩笑可不好玩,我们不玩了,我们回家,我好象闯祸了,我待黑屋子,我再不出去了,不出去了,不要不理我,我好怕,好怕,小令也不理我了,父亲生气也不理我了,管家,我是不是很坏?我偷东西,我上妓院,父亲也不要我了,我改好不好?我一定改,好好读书。”没有待说完,咕噜一下子栽倒在管家怀里。
黑色笼罩住田野,焕发出神秘莫测的魅诡异魅力,却仍然没有溪浩黑瞳般具有无穷的魔力,那双本是天真浪漫,随意真诚的眼睛眨也不眨的盯着墚上的蜘蛛一下一下的修补自己的网,一口一口的吃掉俘虏,兢兢业业,忙忙碌碌,一花一世界,一树一菩提,一个小小的蜘蛛也有自己的家,他林溪浩的家在哪里?父亲含冤而亡,家业荡然无存,该走的都走了,不该走的也走了。留下他一个人待在这个无趣的世界上做什么?
管家走了进来,看见已经三天没有挪动一下的溪浩叹了口气:“少爷,不管怎么样,活下去,老爷虽然没有同我讲什么,可我知道,他不希望你这样的,练好林家的功夫,洗刷冤屈,难道还支撑不下你活下去的勇气吗?我知道你苦,可苦归苦,该做的事情还是要做的啊。”
独孤家,愁容满面的曲令担忧的看着后花园看得正艳的百花,朵朵怒放,清香扑鼻,伸长着娇艳的花瓣,恣意的展现美丽。大公子从花园尽头漫步过来,走近了才发现曲令也在:“独孤兄弟,还在为前几天前来挑衅的人烦恼吗?”
前几日,一群林越然的故交好友找上门来,出言不逊,辱骂独孤逼死林家,听到林越然的死讯的曲令几乎不能自持,她知道一定是父亲使了手段借朝廷的手杀了林越然,而林越然因为儿子的事情大失人心,几乎没有什么人愿意对此说什么,只有些受过林越然大恩的人愤慨不已,找上独孤风扬,却被他扫地出门。曲令这几日坐卧不安,急于想去找看看溪浩。
大公子趔开嘴笑道:“不过是些宵小罢了。我和秦小姐打算去江北,特意前来告辞的。”
江北,那不是林家的地方吗?曲令端详着大公子:“那乐晨呢?”
“他因为家里出事情了,赶着回家,我打算去看看江北的夏景,秦小姐也很有兴趣。明日就起程了。”对着曲令的笑容很是坦然,摆明了想去看溪浩的。一点不忌讳自己和溪浩的交情。曲令想起护送溪浩出逃的两个人,不禁摇着指扇笑道:“你到是坦白。”
大公子扬高了眉头:“君子不掩其行,反正大家大概都猜到了,我也落的大方。”
夏侯家鼎立临江百年,无论是江湖还是朝廷都是关系密布,只要没有确切的证据,谁敢把他怎么样呢?只是近些年有些没落,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仍然是首屈一指的豪门大户。“哦,那好吧,我让管家准备一下。”
大公子仔细的端详着曲令,纳闷这人的态度为什么那么冷淡:“那铁公子呢?来这么就了也没有见着。”曲令面不改色的看着大公子:“他早走了,连个招呼都不打,怕也是和林溪浩一样的都是没礼数的家伙。”说完,没有看惊愕的大公子,径直走了。
待大公子走了的第二天,曲令就告别父亲绕开大公子一程,,一路上焦虑奔波,尤嫌太慢,顾不上装束凌乱,在路上横冲直撞,跑死了一匹马又立即买了一匹马,抽鞭子的手都已经酸麻了,紧赶慢赶打马奔跑到江北林家,双腿发麻的曲令下马时险些摔倒,缓过一口气,冲上大门口,用力的拍打坚固深锁的大门,门被轰的山响,上面的封条像白日一样嘲笑着她的无能,蔑视着她的背弃,林家已经把她拒之门外了,冰冷的大门无论她如何敲打都不动如山,再也看不到慈爱的林大侠了,再也不能在书房任意的逗溪浩了,再也不能看见练武场那熟悉的刀剑叉戟了,再也不能躺在那温暖的床塌上了,十几年的回忆永远的向她关上了门,心好象被挖了一块一样空空落落的,这让她深深恐惧起来,指甲狠狠的抓着大门的木质,木屑和漆屑被刮下来夹在指甲缝里,也不能稍减她的悲哀,手臂终于无力的落下来,曲令悲从中来,掩住脸号啕大哭起来,从来没有哭的那么伤心,那么痛快,那么揪心,恨不的哭个天昏地暗,日月无光,直哭的喘息不已,泪光模糊中看到一个人影立在旁边,曲令大喜,站起来拉着他的衣袖哽咽的说:“溪浩,你。”
话没有说完,却没有看到溪浩那张似笑非笑的戏谑脸,而是一张冷峻疑惑的黑脸,曲令看着这人,好象有点熟悉,又一时想不起来,只是抽噎着看着这人。
史落皱着眉头看着这个男人?女人?也觉得很是熟悉,头发凌乱,方巾没有完全包住头发,落下了许多,又是一副犁花带雨的女人样子,史落终于想起来她就是差点害死他的孙小曲,没有想到居然在这里看到这个女人打扮的不男不女的样子蹲在林家门口哭丧,忽然恼怒起来,一把抓住曲令细细的脖子,用力掐着:“你这个坏女人。”
突然被人掐着的曲令奋力挣扎着,无奈几天的奔波劳碌已经把她的精力完全耗尽,再加上大哭更是劳神伤身,一个昏眩晕倒了,史落眼疾手快的捞起她的身子,不明白自己这算什么行为,只是手中柔软的身子让他想起了那个水中吻,脸忽然红起来,庆幸自己脸黑,看不出什么。
曲令悠悠的从昏迷中转醒过来,一睁眼居然看见三个人,等大了眼睛看着笑容满面的大公子,笑语殷殷的秦宛,黑着脸的史落。秦宛见她醒了,欢喜着走上前来:“独孤小姐,好些了没。”
一看他们的眼色,就知道自己身份在他们双方的对证下揭穿了,深吸了口气,落下床来,拢了拢头发,面无表情的点了点头:“好多了,我睡了很久的吗?”
秦宛笑着向大公子眨眨眼睛:“可不是,直睡了三天呢,要不是凑巧和史公子同住一个客栈,还真不知道独孤姑娘原来是闯荡江湖的女中豪杰呢。”这话惹的大公子大笑不已。
史落的脸更是黑了:“既然你是独孤家的人,为什么要劫了我家的镖?”
秦小姐咯咯的笑:“独孤姑娘是和你玩笑的呢,你家的镖不是还好好的送到了吗?”
史落心理矛盾着呢,独孤风扬几次拉父亲不成,这次难保不是他设计陷害他家,要不是林大侠劝父亲暗渡陈仓,如今史家只怕也步上了林家的后尘。只是秦小姐这么说,摆明了要护着独孤姑娘,而秦小姐的意思看起来就代表了夏侯大公子的意思。
看着脸色不好的史落,大公子吸口茶:“史公子多心了,独孤家侠名名满天下,怎么可能做出这等令人不齿的事情。”
曲令本就不耐烦,看了史落臭臭的脸,更是怒火中烧,义愤填膺的娇斥道:“姓史的,你凭什么说是我劫了你的镖?捉奸捉双,抓贼抓脏,你哪只眼睛看到我抢了你的东西。”
这话说的慷慨激昂,把三人说的一楞一楞的,似乎被人反咬了一口似的,大概在他们心中就是曲令拿了东西,不过拿的目的不尽相同罢了。
史落冷笑:“既然不是你派人劫的,在那山里面你不要命的跑什么?”
回忆起这的曲令更是大怒,脸气的通红,无论秦小姐怎么劝也不坐下,仍是大喊道:“跑什么?你因为我想啊,马受惊了控制不住,你没见过啊。”
“就算是这样,你跳河做什么?”史落也是得理不饶人,看在秦宛眼里一阵焦急,忙向大公子递眼色,让他安抚两个火药桶。大公子闲闲的看着,不理会秦小姐的眼神。
“你不知道你什么样子吗?凶神恶煞的冲过来,简直像头吃人的老虎,我就是被你吓的跌到河里去的,想问我后来为什么不钻出河吗?我被水冲走了,失去知觉,被下河道的人给救了,怎么样?这答案满意吗?啊?还想问什么?我没告诉你们真名字,因为我想自己去闯荡江湖,不想靠父亲混饭吃。”曲令大喊大叫,本就虚弱的身子几乎又要跌倒,勉强扶住桌子才稳住自己。
三个人似乎这个时候才发觉可能冤枉人了,都尴尬的看向别的地方,史落期期艾艾的说:“那,你为什么。。”话还没有说完,就被曲令打断了:“怎么,你想私设公堂,三堂会审吗?想告我就上官府去,别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就不要多管闲事。”
被她这么一抢白,史落也恼怒起来,怎么闹的自己才是恶人似的:“好,你等着,我会找到证据的。”大公子见已经收不了场才开始打哈哈:“好了,都是江湖名门后人,误会一场解释开了就好了,大家还是好好想想溪浩的事情。找这么久了都找不到人,不知道上哪去了。”
听到熟悉的名字,曲令惨白着一张脸色,咬着牙恨恨的说:“你们找你们的,我不奉陪了。独孤曲令在这里多谢各位的照顾,山高水长,后会有期。”拱手后便想离开。
史落忽然挡在曲令面前,颇为不自然的说:“既然不是你劫了的,我们算算另一笔帐吧。”
已经心力交瘁的曲令闭上美目,有气无声的说:“还有什么事情?”
“你什么时候回家?我打算向你父亲求亲。”一声惊雷爆炸,惊的其余三人昏眩不已。大公子首先反应过来:“这转变也太快了吧。”
秦宛笑道:“你们还真是不打不相识,不是冤家不聚头啊。”
曲令摁着太阳穴,几乎要呻吟起来,让她安静一会儿成不成啊。“不可能,”又像是想起什么,指着他的脸斩钉截铁的说:“无论发生过什么,都是错误和不可能的。”
史落沉着脸:“你就是这么认为的?”
“是的。”曲令紧握双拳看向他:“随便你怎么想,反正绝对不能向我家提亲。”
史落似乎松了口气,转身让开:“那好吧,你走吧,等我找到证据再拘押你去官府。”
见曲令愤然离开客栈,秦宛想叫住她,大公子摇摇头示意她不要追,而是仔细地想着他们那段诡异的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