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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似曾相识 ...

  •   拦了一辆车又一辆车,盘查了一个人又一个人,每个出城的人都忐忑不安,不知道这个疯狂的女人在寻找些什么,粮食翻了出来,箱子倒了过来,轿子掀了开来,大家看到大公子也立在一旁,都敢怒不敢言。连续两天不眠不休的找啊,查啊,曲令本就凌乱的头发更是蓬松,神情只有种莫名的狂热在支撑着孱弱的身体。猩红的红晕抹在两颊,看起来更让大公子忧虑。

      一群人拉着辆棺木哭哭啼啼的行了过来,白幡招摇,冥纸飘摇,哭声振荡人心,曲令视而不见,大声喝令他们打开棺材,那些孝子们都大惊失色,怒目相瞪,呵斥她的无理放肆,曲令想让大公子来压制他们,回头却不见了他的身影,大概连他也觉得她太过分了,连死人都不放过,又不好明说,只好走人眼不看为净。大伙见大公子不在,开始抗议起来,有人拳拳在握,有人摩拳擦掌,有人大声急呼,声势浩大,曲令嚓的拔出寒光凛凛的剑,直接架在那领头的孝子脖子上:“打开,不然我把你和你爹一窝葬了,省的费事再打个棺材。”

      那人也是吃软怕硬的,知道那些带剑的都是杀人不眨眼的,吓的直结巴:“女侠饶命,开,快开。”众人怒视着曲令掀开了棺盖,一股恶臭扑来,都掩了鼻子,曲令好象没有闻到似的,瞄了一眼几乎快腐烂的尸体,才挥手让他们通过,毫不理会众人的指指点点,继续仔细查看着。

      滴滴答答的喜乐红火的飘荡,红的艳人的送亲队伍浩浩汤汤的走了过来,大家伙都兴高采烈的吹吹打打。领头的新郎官居然是个得意洋洋的白胡子老头,一见就是老牛吃嫩草的典型,其余的人都很普通,曲令仍是喝令新娘下轿要看人,老头急忙打马跑回到曲令面前,可怜兮兮地说:“姑娘,搭把手好吗?我,我下不来了呢。”曲令怒喝道:“我叫你老婆,不是叫你,你给我死远点。”
      他呵呵一笑,拍着马脖子吆喝着:“原来姑娘叫‘我老婆’啊。可我要死了你怎么做我老婆啊?你年纪轻轻做寡妇可不是暴殄天物?”路人哄笑起来,嘲笑着曲令,心里觉得实在解恨。曲令火了,踏步前去就要去掀轿子。唬的个小老头立马滚下马来,细眯着昏花的眼睛凑上曲令身边,边剧烈地咳嗽边苦苦哀求:“姑娘,不可啊,这还没有拜堂,新娘子是见不的人的,不然我娶过来不吉利的。”

      曲令嫌恶的推开几乎要凑到她身上的老头子,瞅都不瞅他,一定要新娘子下轿看人,路人都愤怒的喧哗着渐渐逼近,老头又凑上前来哀求:“姑娘,要不这样,我让我媳妇伸出个脚让您看看就好了,千万下不的轿啊。”一方面因为棺材的事情曲令也有点愧疚,一想这主意也不错,男人的脚和女人的三寸金莲是截然不同的,就勉强同意了。看着从大红的轿子里颤颤危危的伸出一只小巧的金莲,曲令绝望地哀叹了声,懒懒地挥手让他们通过,新郎官欢欢喜喜的吆喝着,让人吹吹打打起来,又回过头对着曲令,笑眯眯地讨好着说:“姑娘,不然上我家喝杯喜酒如何?说不定我们也能结个忘年交呢,只要你给我看看你的金莲,到时候你想怎么看我媳妇的脚都成?”听得旁人哈哈大笑,觉的解气许多。

      曲令知道众怒难犯,只得吞了这口恶气,恨声大呵:“再罗嗦,我让你结冥婚。”
      老头大概吓坏了,赶忙哆嗦着上了马,走了几步,又回过头说:“姑娘,别人不喜欢母老虎,我最喜欢,要是你没人嫁,记的到北江找我啊。”又像是怕她再追上来似的,拍马飞奔而去。倒像最怕母老虎的人。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自打这成亲的老头一闹腾,曲令也没了心情去查看了,只是让守门的人帮忙看着,人家哪理她啊,都不卖力,敷衍了事而已。临晚的时候,大公子才姗姗而来,带来许多可口的饭菜:“知道你饿了,来,吃点东西。”见她没吃几口就推说吃不下,只好找话题让她开心:“听说今天有个人想娶你的?要是让史落知道可不了了,非让那人真个结冥婚呢。”
      听大公子打趣自己,曲令勉强一笑:“这世界上敢取笑我的也就你和。。。”话还没有说完,脸色顿变,气的热血再次上涌。“该死的,居然在我眼皮底下就跑了。”北江北江,这临江哪有什么北江,分明是江北倒了过来,敢这么取笑她的不就是溪浩吗?果然,在城外只见到孤零零的花轿冷冷的嘲讽着曲令的大意。

      大公子察言观色,凝眉说道:“那个人不会是溪浩吧?”
      曲令不敢看他的眼睛,支吾着:“是的,我,我只是想问他为什么要劫持了御使大夫。”
      “太不象话了。”大公子第一次动怒:“就为了你这个不是理由的理由,让我关了城门好几天,闹的满城鸡犬不宁,这也就算了,你难道还认为溪浩偷了你家功夫吗?就算他会那功夫,谁说只有你家才能使的?那功夫又不是你家首创,谁能保证别人不是正统传的?就你听的别人人云亦云的。”一席话说的曲令抬不起头来,紧紧咬着嘴唇,深深的咬出一丝血丝。

      “报公子,”一个下人赶来报道:“在河下发现有个高大个和瘦小个的人带着一家的老小,和御使大夫家的人数一样,那两个人的身形和姑娘描述的很是相像。”
      曲令听了两眼发光,飞身吆呵马立即绝尘而去。大公子气恼的一踢翻那下人:“该死的东西。”

      河下并不是去往京城的方向,反而是朝向独孤家的方向,曲令不知道溪浩在故意弄些什么玄虚,也知道追到了那里,一定又是一阵羞辱,可她就像飞蛾扑火一样日夜兼程追了去,当快到孤独家的郊外的时候,那几车的人马都停了,似乎专门等着曲令。
      已经是傍晚了,太阳的余辉映着天边的彩霞,照的原野一片金碧辉煌,萧瑟的秋风起了,吹的衣服哗啦哗啦的做响,曲令一人一马立在秋色中,无限的悲凉,看着那几车的人小心奕奕的钻出车来,一个一个陌生的面孔讶意着审视着她,曲令毛孔紧缩,似乎在等待着答案。果然一个肥胖的人最后出来了,是那个功夫出神入化的人,一个人像他的身形长那么特别是怎么都认的出的。

      北放放肆的仰天大笑:“姑娘啊姑娘,你在找御使大夫的家人吗?可惜你是永远都找不到了,你这么聪明何必和小耗子过不去呢?他不过是用御使大夫的家人要挟他带小耗子去见皇帝罢了。你让他吃够了苦头,现在自己被骗的滋味如何啊?”
      苦,真的很苦,曲令像哑巴吞了黄连一样的有口难言。
      “小妮子,回家去吧,小耗子特意让我送你回家,回去等着吧,能多陪你爹一会儿是一会儿,以后的时间不多了。”北放似乎也有些凄凉,唱起歌来:“世上谁见长来的得意,世上谁活该是弱者的命运?我看不出金钱粪土有何别,我只想酣畅醉来喜淋漓。”反复咏唱,豪迈的音调响策在原野上,久久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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