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三十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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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尔也习惯拿杯咖啡，对着电脑熬夜。还是那样拿着鼠标在桌面上移动，随便浏览着一些新闻，徐攸还是觉得很无趣，这些日子闷得已经可以在身上长出蘑菇来。校园网内不断有新的信息发过来，这些已经习惯了，从自己加入这个网页以后，陌生人信息就不断传过来，偶尔徐攸也会回一些。
‘我是颜尹，你在吗？’
正想关掉页面休息的时候，无意中看到这样的信息。像触电一般脑袋空白一会，颜尹，路晨身边的那个女孩。
‘我在，怎么那么晚？’
‘以为路晨会在，等了一个寒假。回的信息也很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你知道么？’
‘奶奶病了，路晨一直在家照顾着。不是故意对你冷淡的？他是个喜欢把事情放在心上的人。’
‘谢谢你。感觉你就像路晨的大哥哥，很了解他。’
‘……’突然间无言以对。真的是了解他了么？
‘那个……’
‘恩？’
‘能问问，莱卡的妈妈是谁么？路晨提起这个人的时候总会不觉地就笑起来了，你知道她是谁么？’许久许久才出现在屏幕上的信息，可以看出发过来之前的犹豫。
‘那个啊，应该说的是我吧！’
‘原来啊，不是林依依啊！’
下了线，徐攸还在回味刚刚才消失的对话。其实也和颜尹一样总是看不清楚路晨，有时候觉得路晨的世界很迷幻，像充满了暖雾的海平面，让人迷失方向。
徐攸很早就醒过来了，昨晚应该做了很美的梦，睁开眼睛，觉得阳光很好，空气很好。至于梦的内容，却怎么也想不起来了。
捧杯热的开水，站在窗边，元宵过后，天气就渐渐变得暖起来，之前下的那场雪也已经早就融入泥土里。熟悉的身影，刚从超市出来，手里提着袋子，低着头。由于早，路上都没有人，缓慢移动着的路晨，周围还没有长出叶子萧条的树，这样的画面让徐攸觉得有点忧伤。
‘要下去的吧，假装偶遇也好，起码不要让他是一个人。’
跑出楼道口的时候，才发现另一个出口挤满了人，人们脸上都面无表情，或者是窃窃私语。偶尔能听到“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过年前还是好好的啊？”之类的话，停在一旁的救护车开着门。徐攸努力想从挤得很密的人群的间隙中看看发生的事情。
两个医务人员推着车，车上的人已经用白布盖住了脸，看到随后跟着路晨的父母，徐攸觉得眼睛被刺痛得难受，恍惚中摇晃的身体被挤上来看热闹的人推了一把，重新找回重心的时候，却是站在路晨的身边。
嘴里还大口呼吸着空气，应该是一路狂奔回来的。形容憔悴，眼眶深深凹陷下去，脸上那种病态的白皙，缺少健康的光泽，一头乱糟糟的头发，嘴唇上未刮的胡子，这样的路晨让人看得心疼。
“奶奶，不是说要吃话梅糖的吗？”紧紧地握着双拳，喉结在不经意间上下翻了一下，不一会就通红的双眼就充满了泪水，但就是忍着没有掉下来。
之后，路晨没有再说一句话，他看着一切缓慢地进行像是无声的电影在他眼前播放，诺大的影院就只有他一个观众，散场后，还可以对自己说这个故事里现实太远了。
直到救护车关上门，路晨还是沉默。这种安静让人异常难过，徐攸宁愿路晨冲动的推开医护人员，宁愿他幼稚堵在车门前，宁愿他倔强地拉着奶奶的手说‘奶奶你是骗人的吧，快起来！’这样的话，宁愿他靠在自己肩上哭一场，至少比什么都不说什么都不做要好。
左手伸过去，想要拉住那个人的手。也许什么都不能做，但至少让他感觉不是一个人。路晨转过身，逆着奶奶远去的方向，迈着沉重的脚步。男生的感情就应该如此隐忍吧，再多的痛苦都不带任何表情地承受，只是悲伤穿堂而过的时候，会有一下下，就那么一下下，不想接受眼前的事实。
然而，在路晨沉浸在自己伤心的情绪里面的时候，是不会发觉到自己的离开和徐攸停在空中又不得不收回的手，无声无息地扯断了本来可以传送温暖的丝线，于是他认为世界只有他一个人。
作者有话说
第31章 三十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