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银子与桂子的仙侠传奇》金色阳光

216、第二百一十五训

　　玄霄那变脸的速度让银时大为咋舌。
　　“呜啊，你是哪里来的变脸怪啊？双重人格么？还是多重人格啊混蛋！！”
　　虽然被银时这么吐槽，不过玄霄也没有理会，而是直直的看着云天河，眼中带着的是和蔼和期待。
　　“还真是出乎意料啊。”桂的声音在银时的耳边响起。
　　“就是说啊，简直严重的差别待遇啊……阿勒？”银时转过头就看到了左手拿着望舒剑的桂，“速度真快啊！”
　　桂叹了口气：“连重要的东西都守护不了，这样的人竟然成为了领导，琼华派也难怪会没有未来了！”
　　桂的声音不小，夙瑶当然听见了，脸上的窘迫显而易见。
　　“你————玄霄！！你还愣在那里做什么？”
　　玄霄竟看都不看她一眼，直接掌风一挥，夙瑶整个人都往后飞了出去。
　　“夙瑶！你没资格命令我？”玄霄的声音冰冷的让人颤栗。
　　而夙瑶也确实敢怒不敢言。
　　慕容紫英将这一切都看在了眼里，看着昔日最尊敬的掌门如今受制于玄霄，变得唯唯诺诺，昔日的手足各个都畏惧着玄霄，心中感到万分伤感。
　　而云天河更是神情黯然的看着玄霄，终于，他还是忍不住大声问道：“大哥，你告诉我！那些天来的一切……都是你骗我吗？是你和掌门一起在骗我？！其实……你只想取回望舒剑，只想升仙，只想强夺幻瞑界的灵力？！”
　　玄霄脸色淡漠，淡淡道：“天河……有些事，我确实没有对你说真话，但也未必说了假话，事到如今，真真假假又有什么重要，最重要的是我还是把你当兄弟，绝无害你之心。”
　　“但是你明知道使用望舒剑会害死菱纱！！”云天河痛心疾首的大喊了起来。
　　只见玄霄沉默片刻，缓缓的点了点头，继续道：“不错，我不清楚她怎样机缘巧合，竟会碰触到沉眠中的望舒剑，但她成为宿体确是事实。当年云天青叛出本门，受寒气反噬而死，死前却没将望舒剑封存，究其原因，只怕他也未料到天下会有这等巧合之事……当日你们三人来到派中，夙瑶便已看出韩菱纱身为望舒宿体之事，后命慕容紫英传她修行心法，便是令她吐纳运气、强身健体，虽不是很有用，却也聊胜于无……”
　　云天河面如死灰，愤声大喊道：“你们通通知道，却从来不说！你们、你们要害了她，害了菱纱！！只是为了你们能网缚妖界，能强夺灵力，能飞升成仙！！！”
　　玄霄眼中掠过一丝阴影，看着云天河，平淡道：“天河，你不必焦急，待我成仙，救回韩菱纱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们真的是想成仙吗？” 桂突然口气严肃的说道，“就跟母亲大人那样，只要和你相互之间配合修行的话是不会有太大问题的！既然她是如此重要的宿体，那为何你们还会眼睁睁的看着她继续如此消耗着生命值而不是一开始就跟她说明清楚并且教会她修炼的方式？这一点，我始终无法明白！”
　　“我也是如此认为！！”慕容紫英上前一步道，“掌门，师叔。既然菱纱是非常重要的宿体，难道不是教会她修炼心法更好吗？为什么要躲躲藏藏，任由她一点一点的被寒毒入侵身体？菱纱被选为宿体，这个无可奈何，既然事实已定，我们也无法去反抗，然而……然而为什么你们要隐瞒呢？”
　　“是啊！为什么啊？”云天河大声质问道。
　　面对他们的指控，玄霄却丝毫不在意，反而望着云天河道：“天河，你体质特异，能够天生不受寒冰之气侵扰，想必是万中无一的资质，不如与我一同.修行，不久即可白日飞升，从此逍遥天地间，岂不是很好？”
　　云天河见了这副亲切的神情，却是感到无比的心寒，沉痛地缓缓问道：“……大哥，你明明说过的，只要找到那三件至阴至寒的东西，你就不会被阳炎侵蚀！是不是、是不是那些东西根本没有用？没用的话，我再去帮你找，直到找到为止！你、你不该是这样的啊，简直就像是变了一个人……”
　　玄霄哈哈大笑，笑声中已有几分狂意：“变了？这却是从何说起？那三件寒器自然管用，我十九年来从未这样清醒过……以前在禁地之中，每时每刻都有许多景象出现在脑海里，简直快要把我逼疯了……现在我出来了，这样很好，非常好！我失去了太多，如今的琼华派与妖界更是令我大失所望，统统是一群无能之辈！实在枉费我这些年一番苦修！”
　　他望着天河，笑叹道：“天河，你能了解吗？如今我能够自如地操纵火焰，却不会被它吞噬，再加上凝冰诀之力，我已将这两种力量融为一体，功力更胜往昔！可即便是凝冰诀与三寒器，最终也还是抵不过人从空虚中生出的欲望……”
　　桂盯着玄霄问道：“欲望？你的欲望是什么？”
　　“取走紫晶石，白日飞升，为前人所不能为，做到历代掌门梦寐之事！这是我现在唯一要做的！”玄霄的声音中，没有丝毫的犹豫，有的是让任何人都无法质疑的坚定。
　　云天河忆起柳梦璃带他看到的过去的种种梦境的场景，凄然喊道：“大哥，你知道吗？当初我娘她……她最喜欢的人其实是你啊！”
　　玄霄面容一紧，忽然间神情又舒展开来，悠悠道：“罢了，过往之事，何必再提……”
　　云天河大声截断了他：“不对！那天在禁地里，你明明说过的，你说很后悔伤了一个人的心，可是那个人已经死了，你再也没有机会说对不起，那个人……就是我娘吧？！”
　　玄霄暴喝一声：“云天河！你烦是不烦！”
　　云天河全身一震，如同见到一个陌生人一样，怔怔地看着他，玄霄喝道：“我邀你一同飞升成仙，你却尽提些前尘旧事，令人不快！”
　　云天河怔怔的看着他。银时干脆叹了口气：“算了吧，这家伙是不会听你说的了。”
　　“不如说，如果你想让他听你的，除非在实力上碾压他。”桂接过话认真说道。
　　玄霄看着他们，嘲讽道：“不要以为光凭那么两下子就能和我持平！我要杀你们，易如反掌！！”
　　“大哥！”云天河痛苦道：“为什么你一定要这样呢？有人跟我们说过，升仙的人一定要怀有善良之心，但是……但是你现在已经走火入魔了！已经入邪道了！这样下去，只会害了所有人，害了你啊！”
　　玄霄哈哈一笑，朗声道：“荒谬！简直是无稽之谈！我今日之力，远胜往昔，何来走火入魔之说？”
　　身后的慕容紫英见云天河已经无法劝动玄霄了，不由的把视线转移到了昔日最尊敬的掌门身上。
　　“掌门！您执掌琼华多年，所有行事向来以门派为重，如今之势，强行掠去他人的灵力，导成生灵涂炭，分明不是正道所趋，更何况您也有目共睹，如今的玄霄师叔分明心性成狂！纵然双剑修成剑柱，仙神之界又岂能容忍如此心魔深重之人飞升成仙？！掌门为何还要执意相助师叔飞升？难道您就不怕琼华派遭受天谴吗？！掌门——！！”
　　他话没说完，突然手捂胸口，倒退两步，满脸皆是痛苦之色。
　　玄霄的出手是如何的迅速，大意的银时和桂微微皱眉，盯着他的眼神更加的警惕了。
　　玄霄冷冷地望着慕容紫英，蓦地仰天狂笑，声震寰宇：“哈哈哈！心性成狂、心魔深种！说得好、说得好！我一生清心修道，竟有半生被人视为颠狂！若不做尽狂事，岂非名难副实？！”他狂笑许久，方才止歇，又沉下面来，狠狠地看着夙瑶，放声道：“慕容紫英，你劝夙瑶能有何用？以她如今之力，只能对我惟命是从！我要做的事，又有谁敢阻拦？”
　　夙瑶咬牙，却没有吭一声。
　　云天河握紧了拳头，嘶声道：“玄霄……大哥！我依然把你当大哥！算我求你了……就算你一心想成仙，这世上一定还有其他办法！我可以陪你去找，直到找到为止！难道就不能放弃双剑、放弃害人吗？！”
　　玄霄面目中，几分无奈一闪而逝，他缓缓闭上双目，长吸了一口气，涩然道：“……天河，你晚了二十二年。昔日修炼双剑、苦无进境之时，无人让我放弃；初有所成、经络逆变之时，无人助我脱劫；失却望舒、日夜受火焚之苦，无人顾我生死。如今，太迟了……”摇了摇头，痛然长啸道：“我玄霄一生成于修道、亦毁于修道，纠结已深不可解，此种心境，他人怎能体会？！”
　　玄霄突然仰天长啸道：“我玄霄，在今日势必升仙！！！”
　　就在此时，天空中传来一个庄重威严的声音：
　　“玄女有命，普告万灵！”
　　台上所有人听到这个声音，都是一诧。
　　只见半空中一道金光徐徐降下，光影之中，缓缓幻出一个女子。
　　琼华派的弟子们看到她的容貌，无不怔然失色，只见她五官神态，竟与派中供奉的九天玄女一模一样。
　　夙瑶面上极是惊喜，脱口道：“您是……”
　　那女子凝视台上众人，朗声说道：“本座乃天帝驾下九天玄女，奉命相传神界旨意。”
　　夙瑶面肌颤抖，狂喜道：“九天玄女娘娘……真的是您，终于、终于……”
　　其他琼华派弟子们都非常激动。他们心目中一直膜拜的神灵，竟然出现在了面前，她是来赐福于自己的么？是来引渡众人飞升成仙的使者么？
　　然而他们很快就无需猜测了，只见九天玄女的面上，巍然萧肃，冷若冰霜。
　　“无知！凡心入魔，妄想升仙。”
　　短短的一句话就把所有人的心打入冰窖当中。
　　九天玄女神情峻厉，目光从琼华派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冷声道：“天帝有命，琼华派逆天行事，犯下滔天罪孽，令其受天火焚烧，陨落大地。派中弟子打入东海漩涡之中，囚禁千年！”
　　顿了一下，她的语音中稍稍舒缓，扬声道：“但上天有好生之德，慕容紫英、云天河、韩菱纱还有柳梦璃，虽为琼华弟子，心中却存清明善念，故可免去此劫。”
　　云天河和慕容紫英震惊了，竟说不出一句话。
　　跟随其后走出来的韩菱纱和柳梦璃也目瞪口呆。
　　“等、等一下！！”云天河突然开口焦急道：“银子和桂子呢？”
　　九天玄女瞟了银时和桂一眼，淡淡的开口道：“一个是魔族，虽为敌但今日之事与之无关，暂且不管；一个与我等同族，自然不必参与审判！”
　　在场的人，除了知道真相的云天河等三人外，其他人，特别是夙瑶整个人都愣住了，浑身发抖的盯着银时和桂两人，低声喃喃道：“不、不……为什么、为什么……”
　　然而，比起银时和桂的身份，对于九天玄女给自己的判决，玄霄陡然变色，暴喝道：“岂有此理！什么天帝之命！”
　　九天玄女淡然望着他，朗声道：“玄霄，一切因果，皆由自生。神界确也只是‘代天授命’，旨在维系天道不坠。尔等逆天而行，又岂能无谴？”
　　玄霄哈哈大笑，面容中却是万分愤怒，自己苦苦追寻了二十几年的梦想竟被面前这个所谓的神明一言抹去，忿然怒吼道：“好个天道！好个逆天而行！简直是一派空谈！世间天灾人祸，茫茫如许，救不胜救，神界不恤苍生，却要碍我琼华升仙，莫非也是遵循天道？！”
　　九天玄女神色微凛，淡淡道：“不错。彼琼华派人心成魔，恶念万般，却妄图升仙，实乃天道不容！神界代天行诛，正是遵天道而行！”
　　玄霄眼中杀气大起，狂笑道：“什么天道！不过是神界一面之辞罢了！我琼华派修仙数百载，倍历艰辛，如今成仙在即，岂由得你们一句话否决！给我滚回天庭！！”右臂猛挥，一道红光劈空而来，竟向空中浮现的九天玄女斩去！
　　九天玄女轻蔑地望着玄霄，那道剑光射到她身前，她只轻轻一拂，便将其轻易击散。与此同时，玄霄只觉手臂一麻，羲和剑铛然落地，整个身子一动都不能动了。
　　“蝼蚁之力，敢与天争！凡人无识，但觉自己命如草芥，神明高高在上，却不懂天道有常，即便是神，也只能依天命而行。玄霄，蔑视天地，只会令你入邪更深，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玄霄身不能动，面上狂意却不稍减，放声怒啸：“苍天在上，我自敬畏！但若让我任由神界驱使，却是妄想！”
　　九天玄女冷然不语，夙瑶忽然抬起头来，不甘的高叫道：“娘娘！我辈确实心怀妄想，希冀以凡人之力，修得仙道，纵然这一切有错，可本派数百年来，斩妖除魔、护佑世间，难道就毫无功德，竟要落此下场吗？”
　　九天玄女肃然摇头，望着夙瑶，朗声道：“善恶行止，本无人界、妖界之分，妖不为恶，为何杀之？琼华派因一己贪念，屠戮幻瞑界，又与邪魔何异？欲求仙道、先修人道，不明是非，何以为仙！”
　　夙瑶面色一悚，身上如同失去了全副气力一般，随着精力一同消散的，她终于缓缓走到九天玄女面前，颓然跪倒：“……夙瑶知错，甘心受罚。”
　　“既然知错能改，上天亦有好生之德，尔囚于东海漩涡五百年后，便自入轮回去吧。”
　　夙瑶苍白的脸上神采略复，连连顿首。
　　玄霄恨声长笑：“天道如此不公，神界如此嫉贤妒能、戕害常人，可笑我一生竟为之所误！苍天弃吾、吾宁成魔！”
　　见玄霄此时面露癫狂，九天玄女神色不变，高声喝道：“玄霄！你现下心魔已成，本座本该取你性命，如今先将你打入东海漩涡最深之处，本座自回天庭复命，另禀天帝，再议生杀！”
　　说着，九天玄女正要动手之际，银时和桂竟然走到了玄霄的身前。
　　“抱歉————”银时嬉笑着，无所畏惧道，“我要来截胡了！”